南宮丞調了五十個淮軍兵，再加上白秦蒼自己的銳府兵，當晚就把整個西郊翻了個遍，卻毫沒有紅岄的任何蹤跡。

就像一隻長了羽的鳥兒，飛得無影無蹤。

白晚舟自責不已，“都怪我沒有看好。”

白秦蒼不置可否，隻是不眠不休的繼續找著。

南宮丞則是安，“別這麽說，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麽失蹤，若是被人抓走的，你當時若也在，不過白送一顆人頭罷了。”

白晚舟眼淚便掉了下來，“雖然跟我哥哥在一起，卻並沒有名分，人家不會衝著來的，那些人是衝著我，當了替罪羊。”

南宮丞也是這麽想的，但他不敢說出來，白晚舟已經夠難過了，他隻能安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的。”

白晚舟眼淚流個不住，很喜歡紅岄，早就把紅岄當了真正的家人，更何況紅岄肚子裏還有的外甥，人就這麽失蹤了，還能不能回來是毫無把握的，怎麽能不揪心難過？

南宮丞知道一向堅強，現在卻哭得這麽傷心，他也心疼極了，“我先送你回府，你睡一會，我跟白兄繼續找。”

白晚舟搖頭，“不，我跟你們一起找。”

“可你的子不便……”

白晚舟伏到他懷中，再也忍不住了，“紅岄肚子裏也有孩子！南宮丞，我這罪過太大了！紅岄有個三長兩短，也是要我哥的命，我們這一疏忽，害了一家三口的命！”

南宮丞不知道怎麽安，隻能將抱著，怕會做傻事。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大亮，紅岄還是杳無蹤跡。

白晚舟熬不住在南宮丞懷裏睡著了，他才把抱上馬車送回了淮王府，而後立刻又折回西郊跟白秦蒼繼續找紅岄。

這場搜尋足足持續了三日，搜尋的人馬從一百人擴大到三千，搜尋範圍也從西郊輻到整個京城，依舊沒有找到紅岄。

南宮丞把每個可疑的人都監控起來，慶王府、趙王府、包括娘住的小院全都有他的人層層盯梢，依舊毫無線索。

眼看著他眼底一片青烏，白秦蒼更甚，三日不眠不休，頭都沒有挨過枕頭，發了瘋般，好像不找到紅岄，他就似個無腳的荊棘鳥，飛啊飛啊去追逐紅岄的蹤跡，唯有紅岄重新出現，才能將他重新帶回大地。

就在眾人萬念俱灰之際，一個小乞丐往白侯府送了一封信，信上寫著“侯爺親啟”。

白晚舟覺得這封信跟紅岄很可能有關係，連忙把南宮丞和白秦蒼都了回來。

白秦蒼看到信封上的四個字時，渾都輕輕抖起來。

那字跡化灰他都認得，是紅岄的。

當初他到邊境與小宛戰，每次往京中寫信報告戰況，都是紅岄代筆的。

他撕開火漆，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看著看著，臉卻越來越白。

白晚舟和南宮丞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也不敢問他，隻在一旁幹著急。

白秦蒼一目十行的讀完信，一口悶氣直衝口，毫無預兆的噴了一口鮮，就暈倒在地。

“大哥！”

“白兄！”

白晚舟和南宮丞都嚇了一跳，南宮丞連忙命人將他抬到了臥房，白晚舟替他檢查了一下，給他吊上了營養，還加了一些安定劑，“大哥這是急怒攻心，再加上累了幾日，一時不支就暈倒了，我給他加了安神的藥，讓他好好睡一覺。”

方才急，南宮丞把那封信撿起來塞在上，這會兒就掏了出來，“會不會是這封信刺激了他？”

“很有可能。”白晚舟咬，“咱們也看一下吧，也許跟紅岄有關。”

南宮丞便打開念了起來。

“侯爺：

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遠走高飛，盼你勿念。

這些時日，我思慮許多，你我門戶有別，齊大非偶，並非良配，若非我懷有你的骨，我們本不可能論及婚嫁，謝你這段時間不吝疼。

腹中孩兒，待我生產，會托人送回，至於我，你不要再牽掛，我有我的歸宿。

未免你繼續牽掛，我決定把事實告訴你。

當年我在教坊時，有一知己，後因我被太後挑中，做了一名刺探報的蕓衛，才與那知己斷絕了聯係，如今承蒙太後施恩，我恢複了自由，也與他重新通了音訊，這才發現我與他之間的義從未改變，他不怪我與你有這段過往，許我後半生安然無憂，我也認為我和他更能終伴一生，而你，該有更好的妻子。

故而，與你訣別！

若你真我惜我，請不要找我，不要打擾我。

紅岄敬上。”

讀完信，南宮丞與白晚舟麵麵相覷。

白晚舟不信，把信奪過來自己又看了一遍，“這怎麽可能？這是紅岄的親筆信嗎？”

南宮丞，“白兄悲痛這樣，應該是寫的。”

“怎麽可能！他們那麽恩，紅岄看我大哥的時候，那意藏都藏不住，他們還有了孩子，紅岄怎麽可能為個在教坊認識的三教九流拋棄我大哥？”

“……”

人心海底針，南宮丞不知道說什麽好。

“就算走，也可以挑個更好的時機再走，為什麽早不走晚不走，挑在那一天走？我說讓他們也建個院子，咱們去種果子種蔬菜，眼裏流出的憧憬也不可能是假的！”

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這信上的鬼話，即便它是紅岄的親筆信。

白晚舟子止不住的抖，也不知是憤怒還是激，不住的問南宮丞，“你信嗎？”

南宮丞隻得摟住白晚舟，輕輕拍著的肩背，搖頭道，“我不信。”

得道這個答案，白晚舟總算鎮定了些，自言自語道，“就是嘛，我們都不信，肯定有什麽！”

南宮丞卻道，“小舟，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紅岄計劃了很久的。”

白晚舟抬眸，迷茫的看向南宮丞，“你說什麽？”

“你記不記得，當初紅岄鬧著要和國君去小宛？”

“這代表什麽呢？是被外公得沒辦法呀。”提到這件事，白晚舟不由恨起了小宛國君，若不是那小老兒冥頑不靈，也許本沒有今日的事。

“不。”南宮丞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