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殺過很多男人嗎？”春花暗淡灰黃的眸聚。

活了一百年，懂得很多能殺人於無形的蠱，卻從未濫殺過一個人，在人口越來越的苗寨，每條生命都值得尊重。

和白晚舟一樣，厭惡殺戮。

白晚舟便把娘在京城幹過的那些“大事”說給春花聽。

春花麵上不表，心裏卻著實不是滋味，這個人，利用從這裏學到的蠱，迷了兩個男人。

也許還不止。

白晚舟看出春花很憤怒，幹癟的軀躬，像一隻刺激的老貓。

“阿婆，娘的蠱既然是您教的，又沒學到您的華，您怎麽會……”

怎麽會落在的手裏？

剩下的話白晚舟沒好意思說出來。

春花遲疑片刻，才道，“我修的蠱，滿百年為一個周天，是為第一次得道。還有一個月，我就滿一百歲，這蠱也就修，修之後，我會重新擁有年輕的、充沛的力，隻消繼續修煉就可永葆青春。但這最後一個月，卻是我最脆弱的時候，這一個月裏，我不能用蠱，任何蠱都會催的氣力，我這老骨吃不消，就會油盡燈枯。”

白晚舟恍然大悟，怪不得治好文王至今，除了留在淮王府，還沒提其他要求，原來是為了尋求淮王府的庇護。

“娘算準了你現在沒能力反擊，才敢對你下手！但，您為何要上的當出去見呢？”

提起這個，春花是恨得牙，“那個賤胚，從我苗寨捉了十個男到京城，我若不去見，就要殺了那些孩子！想要我的蠱蠱方，在苗寨時，就說過好幾次，那時候我真心把當徒弟，除了這蠱，什麽蠱都是傾囊相授的，沒想到恩將仇報！待我蠱，一定要親自把帶回苗寨，讓每個寨民在上剜一刀，最後把的骨架子送到阿紮的墳前祭祀！”

阿紮就是被謀殺的親夫之一，一個可憐的苗寨小後生。

白晚舟齒發寒，這個人，真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南宮丞說得不錯，留不得了。

從春花的小院出來，南宮丞喃喃道，“應你的要求把春花放出來了，說明藥方比蠱方對更有吸引力。”

白晚舟一怔，倒是還沒想到這一點，南宮丞一說，就意識到了。

藥方是治別人的，但蠱若是修，可就是半仙般的存在，可以獲得很長很長的壽命！

正常人來選的話，當然是會選蠱方。

娘卻反其道而行之，要藥方，不，準確的說，連藥方都沒要到，隻要到了和白晚舟的易權。

“真是個奇怪的人，到底想幹什麽？”

第二天，丁香醒過來了，著實到了驚嚇，不敢回丁家藥廬，也不敢去舟萬醫館。

丁大夫唉聲歎氣。

白晚舟便道，“要不你們住到王府來吧，我人給你們收拾一個院子出來。”

丁香眼睛放，“可以嗎？”

丁大夫卻攔道，“這怎麽行。”

白晚舟笑道，“王府這麽大，我們人口也不多，你們來了，還能增點人氣，熱鬧些。”

丁香就拿氣球的眼神看著丁大夫，“爹。”

丁大夫猶豫了一下，“那等你好了我們就走。”

丁香點頭。

又過了兩天，一個胡人裝扮的異域客來到淮王府，說是跟白晚舟買藥。

白晚舟就知道是娘的人。

開價很高，一個療程五十兩金子！

不是想賺這個錢，隻是想讓娘知道這藥難得，讓忌憚著自己。

異域客似乎也覺得價錢偏高，但他裏還是道，“也算良心價了，畢竟是救命的藥。王妃先給我來一百付吧。”

他不會說療程，就說付。

白晚舟瞠目，早就聽聞大宛有錢，聞名不如一見，這哪裏是有錢，這分明是家裏有礦。

白晚舟丁香整理了一百個療程的藥出來，異域客很會做生意，“我的主人是準備長期和王妃做生意的，這第一筆生意，算是我們的敲門磚，你給藥，我錢，但我畢竟不知道這藥是否真的有效，所以，我先付您一半，剩下的一半，隻等我拿回去給病人們用了，確實有藥效，我會來拿第二批藥，那就是大規模采購了，屆時會把欠的金子一把補齊給王妃。”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怎麽知道你還來不來了，我這藥原材料就極貴，總不能做虧本買賣！”

藥箱像叮當貓的口袋，想要什麽有什麽，想要多有多，對白晚舟來說，這是無本買賣，能給一半金子，對來說也是賺得缽滿盆滿，但做生意嘛，就是要把自己說得很吃虧才行。

異域客猶豫了一下，“那我付六。”

白晚舟咽了一口口水，“八，一點兒也不能。”

兩人最後以七。

白晚舟得到明晃晃的三千五百兩黃金，相當於三萬五千兩白銀。

頂得上南宮丞好幾年的俸祿！

南宮丞晚上回來的時候，白晚舟把這事告訴了他，“大宛不是在沙地嗎？怎麽會這麽有錢？難道他們也像黃粱有金礦？”

南宮丞搖頭，“他們沒有金礦，隻是善於掠奪。隻可惜大宛土地貧瘠，有銀錢也不知道往哪裏花。”

白晚舟唏噓，“怪不得自古以來，所有外族都想逐鹿中原，這片土地，集結了天地靈氣啊！”

南宮丞突然瞇眼，“小舟，你哪兒來那麽多藥賣給啊？”

白晚舟頓時心頭一……他還是問了。

不過已經十分激，他一定好奇極了，卻忍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