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真一直眼睜睜地看著李未央揚長而去,遠的宮匆忙跟上,李未央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宮巷盡頭。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牢牢控制所有人的心思!你不喜歡李元衡的時候就敢在宮中放火回絕了這門婚事,現在你看上他了,就準備反悔要嫁給他!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我絕對不會讓這門婚事有任何的變故,你——李未央,永遠也不可能嫁給李元衡!拓跋真握了拳,臉上是一片駭人的猙獰: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是我的!
出了宮門,李未央才松了一口氣。跟拓跋真打道,每一個表都要斟酌,每一句話都要提前想好,若是一個疏忽,便會被對方抓住把柄、猜到心中真實的意圖,
所以,怎麼會不提前準備好呢?好像說了很多話,其實句句都在誤導他,以為對李元衡了心。對漠北四皇子心——這話騙騙外人還行,想要欺騙拓跋真,實在是不容易。只有虛虛實實,故布疑陣,才能讓他相信。說到底,演技不好,需要繼續磨練。
宮門口的馬車上,一個錦年正坐在車頭等,像是已經等了許久。今天來給太後請安,並沒有帶丫頭進宮,自己想要上馬車,可是才一,便疼的直吸氣。腳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卻一直強忍著。
李敏德眼睛微微一閃,飛快地手接住,力道甚輕,托著的腰讓上了馬車。
愈發愕然起來,抬眼就見他俊的側臉,不由自主便歎了口氣。“我說過一個人進宮就好了。你何必跟來等著呢?”輕聲地道。
李敏德沒有說話,只是吩咐車夫回李府。到了府門口,趙月立刻迎了上來,扶著李未央一步步走進自己的院子。可是剛剛走進自己的院子,高高的門檻卻是讓人而卻步,李未央忍住腳疼就要往裡頭,誰知整個人竟然一下子懸空。完全震驚——後一直默不作聲的某人竟然將抱了起來。
“趙月,關門。”他丟下一句,趙月嚇了一跳,趕把院門關了起來。嘖嘖,家主子真是太有魄力了,也不怕人瞧見。
李敏德步子極大,繞過走廊,直裡面房間。
“放我下來。”李未央不知為什麼覺得臉上發熱,趕道。
可他卻沒理,前方便傳來了人聲——
“小姐……”卻是白芷迎了上來。
他的步子微頓,卻又繼續向前走去,大步繞過說話之人,低聲吩咐道:“去找大夫過來。”
白芷卻像是看的習慣了,半點反應都沒有,理所當然地應了一聲,甚至沒有解救家小姐於水火之中的意思。
李未央無比地惱怒,幾乎要大聲吩咐他趕放下。
李敏德突然垂下眼睛,看了一眼。看著那雙琥珀的眼睛裡,深深埋藏的心疼,頓時就啞然了。
走到人榻之前,他猛地站住,將整個人放了下來,微:“很嚴重吧。”
李未央咬牙道:“我沒事。”
他揚眉,語氣冷戾:“你倒真是敢豁出去,就不怕這只腳廢掉嗎?”看著那不敢挨地的左腳,他臉又變,“真的很疼?”
皺眉,剛要說話,他忽然蹲下來,探手握住的腳踝,掉的鞋子,出那已是紅腫不堪的踝側左腳踝。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手掌用力一,明明想要忍住疼的,卻不小心痛得出聲來。他起,低聲道:“還好。”
便趕道:“都跟你說了沒事!”
李敏德蹙眉,一張臉難得不悅,沉沉的:“我都跟你說過了,演戲不必那麼費力,只要傳一些流言出去就好!”
李未央看他模樣,便輕聲道:“拓跋真不會相信的,今天在宮裡頭的巧遇,我是費了心思的,希能騙他三分。”拓跋真是疑心病很重的人,若要騙他,非得親口說不可。
白芷拎了藥箱進來:“小姐,大夫馬上就到了,先抹點藥油吧。”
李未央蹙眉,道:“我都說了不必興師眾的!”可是看了一眼李敏德的臉,忍住接下來的話,妥協道,“好吧,我晚上還要赴宴,不要抹了太多,味道太重。”
李敏德聽了,不由道:“現在京都還有宴會嗎?”
李未央笑了笑,道:“自然是有的,而且是非去不可。如今京都災民暫且穩定下來了,永寧公主特地辦了一場宴,邀請京都各家的貴夫人和小姐們,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捐款,這可是太後娘娘的意思,而且今天還特地向我提起了,你說我能不去嗎?”
李敏德凝神細想了一會兒,揚聲道:“趙楠,今晚你陪著三小姐過去。”
九公主今天也要赴宴,不止如此,為了表示慎重,特意繞道來接李未央。公主的鑾駕親自來接,這樣的殊榮絕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可以到的。李未央卻是沒有表現出多麼驚喜,反倒是把二夫人看得眼紅不已。待至城南永寧公主府時,天已暗,府院外面一溜的青宮燈,十分的古樸大氣。上一次來,樹上都是彩帶,高閣樓臺無不點燈,這一次卻顯而易見的樸素了許多。可見災難當頭,公主也不得不收斂。
因為是永寧公主親自下帖子,所以滿朝上下有封號的貴人都來了,千金小姐也是不,只是們都遠遠站在一邊用豔羨的眼神著,因為九公主一直站在李未央的邊,所以誰都不敢上去搭話。
九公主眼睛看著熱鬧的宴會,口中卻問道:“三公子……還好吧。”
李未央一怔,隨後停下了手裡的酒杯,笑了笑,道:“公主何故這麼問?”
九公主的眼睛裡莫名有一點水:“父皇要為我賜婚了。”
李未央的眼睛停在了九公主的上,這些日子以來,的個頭拔高了不,形也顯出了的窈窕與麗,可是眉眼之間,明顯染了一輕愁。垂下眼睛,看著酒杯裡的琥珀,仿佛看到那個人的眼睛,口中的話便多了幾分慨:“賜婚麼,公主也到了出嫁的年紀。”
“我母妃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又哭又鬧的,真是像個小孩子。”九公主突然笑了起來,眼中卻沒有笑意,手中的酒卻一杯接著一杯。
李未央傾奪了手中的酒,笑道:“你喝多了吧?”
九公主腦袋一歪,順勢枕在肩頭,也不顧旁人的目,瞇著眼著不知名的地方,輕聲道:“我可沒喝多,我若是喝多了,我可就不管不顧地去見他了,今天,我過門都未——”這句話的尾音拖得格外長。
李未央側眸,看著年輕的面孔,突然就有了點說不出的複雜。
“你不知道,我多麼喜歡他啊,哪怕他從來不曾把我放在心上,我也是日日夜夜都念著他,想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九公主的目飄乎迷蒙,李未央歎了一口氣。
對面的宴席忽然響起一片笑聲,不知是那些千金小姐們在說什麼有趣的話題。李未央看著看著,卻發現對面的鮮豔面孔之中,有一人赫然便是那漠北的和暢公主。頓時,的心就像是浮的影,開始明暗不定,今天晚上,又會發生一些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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