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怕了——潭雲一下子坐倒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九公主臉上也出駭然的神:“什麼人這樣狠毒?”看了一眼李未央,試探著道,“是不是剛才那個——我去找!”
李未央揮了揮手,卻道:“九公主,千萬不要招惹。甚至連看也別看,待會兒宴會一結束,你就立刻回宮。”
九公主明顯不忿:“我憑什麼要懼怕?!不過是個異國公主,這還是大曆,不是越西!”
若是真刀真槍地來,誰也不怕誰,但若是對方用狠的手段呢?像是今天對待墨娘這樣呢?誰會吃虧誰會賺便宜?李未央並不理會九公主,只是看了一眼潭雲,對永寧公主道:“請您派人好好保護潭姑娘。”
“你是說?”永寧公主不由心驚,難不對方還要對潭雲下手?“可是,為什麼?”
李未央歎了一口氣,慢慢搖了搖頭,道:“不過是猜測,公主小心就好。”如果墨娘是因為拓跋真求而到連累,那麼潭雲呢,對方會放過嗎?可如果要死,剛才為什麼不一起結果了呢?還讓看到那麼慘烈的一幕?安國公主的心思,實在是難以揣測。
“潭姑娘,你從今天開始就住在公主府,暫時不要回去了。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公主這樣說道,可是潭雲卻仿佛什麼都聽不見一樣,兩眼空地盯著好友的,明顯是陷自己的思緒裡去了。永寧公主又重複了一遍,才嚇著一般猛地點頭。
“未央姐姐,看起來有點失常。”九公主悄聲道。李未央點了點頭,潭雲一直是很剛強、高傲的人,從剛才的宴會上就能夠看得出來,眼見好友慘死,卻獨自活著,本就是一種折磨了。而且看形,對方未必會真的放過。
宴會後,聽說宮中還會再舉辦一次小宴,但李未央已經不準備去參加了,以不適為名,告辭離開。上馬車的時候,拓跋真正站在另外一邊,目送著李未央上車,而這時候一道俏的聲音響起:“三殿下,你在看什麼?”
拓跋真回過頭,麗的安國公主站在他的後,一雙目流溢彩,盯著他的時候目不轉睛:“沒什麼,公主,陛下還在等著您。”
安國公主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向李未央的方向,道:“三殿下似乎對這位郡主十分在意?”言談之間,有一試探。
拓跋真冷笑了一下,道:“公主來得晚,還不知道這位安平郡主的為人,若是知道,你也會很在意的。”
安國公主巧笑倩兮,道:“哦,真的嗎?三殿下不妨給我講一講。”
拓跋真的笑容越發溫文爾雅,道:“這是自然,只要公主想聽——”安國公主對他的心思,他有點猜到了,同時他也在思考若是聯姻能夠帶來什麼樣的好。的確,安國公主是越西裴後的親生兒,赫赫有名的裴大將軍便是的外公,如果娶了,再加上南疆在大曆和越西中間,偏偏南疆和大曆很不和睦,所以這門婚事最明顯的一個益就是幫助大曆牽制住了南疆,在皇帝的面前自然為舉足輕重的人。可是,剛才墨娘的慘狀,讓他莫名到不妙。
他想要娶回去的是一個溫可人、任他擺布的公主,而不是一個驕縱任到了令人發指的小妖。這個安國公主,看起來無比溫,無比天真,無比可,可是若墨娘真的是所殺,的心思就十分可怕了。吃不著羊還惹一,他還沒那麼愚蠢。如果安國公主是個燙手山芋,他未必會老老實實去接。
李未央一路回到自己的李家,這才問趙月道:“臉上的傷嚴重嗎?”
趙月搖了搖頭,道:“小姐,今天奴婢——”顯然是要解釋今天的事。李未央靜靜著,道:“你認識那個臉上有疤痕的男人嗎?”
趙月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然而李未央卻見到目中似乎有恐懼之,歎了一口氣,便道:“你不敢說?”
趙月低下頭,甚至都不敢看李未央。原本是被派來保護李敏德,可是卻被給了李未央,剛開始的時候以為李敏德是主人,可現在,不知不覺被李未央折服,心甘願地跟在邊,但是有些話、有些人,發自心地畏懼,本連提都不敢提,甚至想到那個人的名字,都不由自主地抖。
“不敢說,便我來說吧。”就在此時,屋外走進一個形高挑的年輕男子,穿了月白的錦緞長袍,面若冠玉,眉目含,人看一眼就沒辦法移開目。
李未央看向他,微笑道:“你終於舍得出現了?”一連三日,李敏德都不見人影,只是傳了個消息來說他尚且有事要理。
“災星到了京都,我總是要做一點準備的,可是還沒等我準備好,就聽說你上了。”李敏德歎息了一聲。
“災星?”李未央微微揚起眉,“你說安國公主嗎?”
李敏德歎了口氣,道:“若只是一人,倒還不算麻煩。”
李未央瞧他那樣子,倒似乎真的有點苦惱,不由笑道:“你怕他們發現你的份嗎?”
李敏德自自發地跑去坐在邊,長長的睫眨一眨,仿佛在認真思考的樣子:“是啊,這些人都很麻煩——不然,全部宰掉比較好。”
李未央看他的確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做法的可行,微微一笑,道:“怕是沒那麼容易,今天我看是那安國公主邊,便有四個頂尖的高手。”
李敏德點頭,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剛才你問趙月的問題,我便可以回答你。你知道死士嗎?”
死士?李未央當然知道,各國的將軍,王侯,無不以死士集團作為軍事第一力量來著力培養。因為這些的人,不管是政局與戰場上都是相當犀利而霸道的工,能左右很多看似不可能逆轉的政局。比如在漠北對付蔣家的時候,出的那批人,便是死士。
“死士的確各國都有,但是越西的死士,卻格外不同。相傳越西三百年前,有一位修習武藝的大宗師謝京。他祖傳有一本兵書,容大開大合,非常適合於戰陣沖殺和戰場混戰。而且招式簡潔,招招致命。這本兵書偶然到了元氏的手中,元氏本不過是普通的豪門世家,可是當家的家主元天康吸收了兵法要訣,訓練出一支一萬人的軍,他們的戰鬥力卓越,力量驚人,並且元天康還通過訓練,總結出了一套銳部隊的訓練方法。這種獨特的訓練方法,需要長達五到十年的時間。有嚴格的淘汰制度,十中取一。但一旦訓練型的士兵,戰鬥力絕對卓絕,戰陣中沖殺如虎進狼群,迅疾便可斬敵於馬下,威武異常,所以在過去,這支隊伍戰無不勝,被人們稱為陷陣軍。”
“陷陣軍?”李未央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卻微微出迷茫的神,“為什麼從未聽聞過呢?”
李敏德微笑著道:“陷陣軍的傳說,只有越西皇室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這支軍隊戰無不勝,可究竟厲害到什麼地步,卻是無人能揣測。可以說,在元氏在與越西前朝的金氏對戰十年中,陷陣軍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他們曾以極的一千銳騎兵猛沖敵陣,終於大敗金氏的騎兩萬人,還曾依靠三千陷陣軍在四千步兵配合下沖垮金氏十三萬大軍,陣斬金氏將領二十四人,直達金帝帳,追殺潰散的金氏部隊直至越西皇都,最終奪得了皇位。”
李未央知道每一代的開國皇帝都有自己的王牌軍,但世上真的存在這樣厲害的部隊嗎?聽起來,真像是天方夜譚。
李敏德說了一半兒,便順手掀起了剛才白芷蓋在上的錦被道“腳可好些了麼?”
李未央正聽得有趣,要催促他說下去,他卻道:“那藥膏果然好用麼?”
李未央笑道:“即是你送的東西,自然是藥到病除了。還不趕往下說。”
李敏德大笑:“何必這麼著急,”他向一旁早站著沒的墨竹招了招手,將手裡的瓷盅取了,看了看道:“金燕窩算是對癥,可是涼了就沒效果了。你先吃了我再給你講。”
李未央向來不喜歡這種過於甜膩的東西,再加上那大夫還加了藥在裡頭,聞起來味道更是古怪,誰知李敏德把錦被往旁邊推了推,坐在了床上:“我來喂你。”
李未央微微吃了一驚:“不必,我自己來。”
李敏德若無其事地微笑道:“你我之間,還生分些什麼?若是不吃,那我便不說了。”
湯匙送到邊,李未央只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繼續往下說。李敏德歎了口氣,把燕窩嘗了一口,也皺起眉頭:“真的太甜了。”
李未央卻蹙眉,搶了他手裡的燕窩,道:“這麼珍貴的一支隊伍,難怪只能訓練出一萬人了,那麼,後來奪得皇位之後,這些人都去了何?”
李敏德笑道:“這種軍隊無比珍貴,在常規的戰鬥中一般是舍不得投放戰場的,但是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聚攏在一起,於是越西開國皇帝便想了個法子,把這一萬人從部隊裡特別出來,讓他們充當了皇帝的親軍,近衛軍,司職保護,刺殺,行等任務,所以,幾乎每一個陷陣軍,對於普通人臣子來說,都稱得上一種恐怖的存在。因為他們的出現,意味著皇帝開始懷疑你,要除掉你。”
李未央看著一直低頭的趙月,道:“那麼趙月和趙楠他們——”
李敏德眨眨眼睛,繼續說道:“你聽我說完,盡管這批人都被分散開了,可他們之中有不人逐漸發生了背叛皇室的行為,元氏費了很大力氣才將其中的背叛者一一剿滅。所以後來越西皇室認為,陷陣軍雖然強大,但他們從開始訓練的時候就是年人,都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背景,因此心理上卻不夠穩定,不夠忠心,放在邊隨時都有反噬的可能。於是他們另辟蹊徑,開始舍棄有了獨立思想的人,而專門挑選那些有潛力為陷陣軍的小孩。”
李未央聽到他的敘述,不怔住,的目落在趙月的上,發現的脊背開始微微抖。原來如此,所謂的越西死士,本是從孤兒中選擇的。李敏德繼續往下說,越西皇室挑選的孩子,大的十一二歲,小的五六歲,把他們集中起來,與世隔絕,進行殘酷的淘汰訓練。合格者被磨練掉七六,為專職的殺伐工,同時又確保絕對的忠誠。原本的陷陣軍漸漸的不再那麼與恐怖,單兵實力也逐漸的大不如前,他們慢慢的退出地下舞臺,而更多的為專職護衛,可是更為恐怖的存在便已經產生了,這一類從小被訓練出來的殺人工,便稱之為越西死士。
看到趙月的抖得越發厲害,李未央輕輕道:“趙月,你先退下去吧。”
趙月一震,隨後輕輕站起,頭也不回地退了下去,李未央發現,剛剛在的時候,仿佛十分的張,甚至連背後都了。
“我覺得,趙月和趙楠並不是那種冷心絕的死士。”李未央看著趙月的背影,低聲道。
李敏德點了點頭,道:“他們不是,他們的祖父曾經是一個陷陣軍的優秀將領,被派去參加過針對死士的訓練。所以,雖然他們兩個也接過死士的訓練,但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是真正的死士。”
“難怪今天趙月看到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會出那麼驚恐的神,我猜,安國公主邊的那四個人,便是真正的死士,趙月之所以對他們如此畏懼,是因為曾經親眼瞧見過他們的淘汰過程,知道那些人的可怕之。”李未央準確地做出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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