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又一記骨斷的聲音,趙月的左也被生生地踢了一腳,仿佛是骨頭都裂開一般發出聲音,跪在地上,明明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卻仍是直了腰桿,發了瘋似的揮舞著長劍,不讓對方有機會離。
李未央冷冷著,仿佛趙月的生死與毫無關系,但的聲音卻比往日都要殘酷、冰冷:“燕王殿下,我的婢上有一道傷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個,若是死了,我便要你堂堂燕王殿下為陪葬,你可相信?!”
華服公子聽說話有趣,不搖扇大笑。他心機深沉,自然不會當真相信李未央有這本事,他笑了幾聲,看向李未央說道:“你——”原本他是想說,你要是有這個本事,我就跪下來給你叩頭好了。可是等他對上那一雙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時啞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擁有這樣的眼神,冰冷、抑鬱,沒有毫的。就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絕不是在威脅他。只是告訴他,若是趙月傷了一,就要他的護衛死一個,若是趙月死了,那便會替那丫頭報仇,要他燕王的命陪葬。
不,等一等,他燕王!本知道他的份!元毓完全愣住,他死死盯著李未央。然而對方也看著他,那雙古井一樣的眼睛裡,流出的神卻沒有一的畏懼。
從他所獲得的報看來,李未央不過是個靠結太後得了郡主位置的閨秀,卻不想竟然有這樣冰冷的眼神,那簡直不像是一個活人所有的,一煙火氣都沒有。這個年紀的,不該有這樣的眼神,哪怕是自己那群天之驕的妹妹們,不乏安國公主這等狠的,也斷然不會出這麼可怕的眼神。
“住手!”他下意識地道。那六名青護衛登時住了手,趙月已經了多傷,卻還是勉強撐著站了起來,強拖著傷的,回到馬車旁邊,就連上馬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靠在馬車上。車夫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本都不敢說話,而那些李家的護衛,早都不知道跑到何去了。
元毓盯著李未央,有片刻都沒有說話。
這個看似弱的,渾卻散發出利劍出鞘的奪人氣勢。在秀麗的臉上,看不到毫惶恐和害怕,仿佛並非在被人脅迫的絕境之中。
這真是狂妄!元毓審視著李未央,盡管他不聲,但無疑李未央已經給他留下一個這樣的印象:這是一個高傲而強悍的。盡管的境不妙,可卻並沒有退,也沒有覺得自己落到了下風。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李未央是一個盲目自大的人。不過,元毓也清楚,這個可能極小。從沒有子如李未央這般能帶給他如此大的力,使他艱於呼吸。他下意識地打破了凍結的沉默,冷冷地說道:“把馬車帶回去。”
李未央放下了車簾,甚至沒有問一句去哪兒。元毓越發不清李未央的心思,揮了揮手道:“把那婢也帶上!”隨後,一行人穿過道,了一旁的樹林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等到了一所位置的宅院,元毓才派人放下趙月等人的眼罩,他將李未央客客氣氣地請到了屋子裡,隨後他便盯著李未央上下打量,帶著七分挑釁,三分提防。
越西的燕王元毓,從小跟在裴皇後邊,份地位比旁人都要高上一大截,時至今日,他已經貴為燕王,只是,明明他抓來了李未央,卻實在不理解為什麼面如此平靜。
“你可擔心?”
“自然擔心。”李未央淡淡地道,元毓的臉上一瞬間竟出失之。他原本以為李未央一定會說什麼,卻沒想到,原來也不過如此,被自己一嚇,便乖乖地開口了,而且似乎連加以抵抗的**也沒有。李未央卻從容接著往下說道:“不知我何時能見到那六個護衛的人頭?”
元毓沒轉過彎來,本能地回了一句:“你說什麼?”以他的份,說出這樣的話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只得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以掩飾尷尬。
李未央冷冷了他一眼,道:“燕王和安國公主都是大曆的貴客,是陛下請來的盟友,然而你卻手劫掠了安平郡主,甚至還傷了我的護衛,這是越西向大曆的挑釁,是毫不掩飾的謀。你們此次京,分明是以示好結盟為理由,暗自行勾結南疆之實,目的就是為了顛覆我大曆的江山,屠殺我大曆的百姓!”
“你胡說什麼!我不過請你來作客——”
給元毓扣上這樣一頂他承不起的帽子之後,李未央又道:“安國公主先是辱我國公主,本來就是不知輕重、不懂規矩!看在即將結盟的份上,既然主推出一個替罪羔羊,我們陛下便暫且饒了的狂妄。接著派人殺死墨娘,謀害潭雲,畢竟我們沒有證據,也沒有當場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道上便橫遭擄劫,我的婢為了保護我還要戰到底,此事為李府護衛數十人所共見,非我自己編造。若我不能平安歸去,我父親李丞相便是為了我李家的清譽,也是要鬧上金鑾殿的,到時候燕王惡行就要昭告天下了。”
“我——李未央你不要滿口胡言語,我是越西皇帝派來結盟的,什麼時候勾結南疆了!”是,他抓李未央來的確是另有目的,可越西皇帝派他來,卻的的確確是為了結盟,這個是半點不摻假的。
越西皇帝當然派了專為結盟的員蕭正天前來,並且此人端正耿直,素有威名。現在,他與李蕭然已經談妥了條件,簽訂了盟書,可見越西人在結盟的問題上是認真的。並且,不只是大曆需要他們,他們也需要大曆。如果大曆結盟是為了免於南疆的擾,那麼越西便是為了侵吞整個南疆。他們在對付南疆的時候,自然希大曆可以為盟友,然後兩個國家可以利益分,共戰果。
安國公主分明是跟著越西的使者來大曆遊覽……燕王殿下表面是越西的使者,可他本是沖著別的事來的,他幕後的人,便是越西的裴皇後!李未央在短短的時間之,已經把整件事都理清了。正因為裴皇後的目的不可告人,所以燕王才會用這種方式請來,但這事只能私底下進行,若是一下子捅出去,燕王吃不了兜著走,那裴皇後也會被人扣上妨礙結盟、禍國殃民的罪名。
“你——”元毓吃驚地瞪著李未央。他這個擄人的都沒發話,竟然敢先發制人,“若是這事捅出去,你的清白就毀了,你敢說嗎?”
李未央突然輕聲笑起來,笑容簡直充滿了惡意,抬起頭,盯著元毓那張漂亮的過了分的臉,冷笑道:“清白?那算是什麼狗屁!燕王殿下,你可知道我李未央是什麼人嗎?你知道我這個年紀還不出嫁是什麼緣故麼!不打聽清楚就來找事,你還真是,愚蠢的夠可以!”
元毓的臉忽青忽白,幾乎說不出半個字來——李未央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知道!他從來沒把這個孩子看在眼睛裡,不過是個弱質流而已,縱然報上說此人多有可疑,心堅韌,他卻從來沒相信過,可眼下,看他捉來了一個多麼燙手的山芋!
他抓李未央是別有目的,當然不能讓死,可若是李家人真的把事捅出去了,那他就會變破壞此次大曆和越西結盟的罪人,哪怕裴後會護著他,父皇和那些頑固的越西老臣子也會把他生吞活剝了——
李未央,真是該死的!
他想到這裡,賠上一副笑臉:“郡主,我不過是請你來做客。說不上劫持,你又何必賠上自己的名聲來誣陷我。”
李未央看他一眼,道:“那便誅殺你那六個護衛,咱們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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