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礦場有著悠久的歷史,這并不是什麼好評價。這意味著,三號礦場所使用的技手段已經遠遠落后于時代了,它仍使用著四皇之戰結束后引進的那一套模式。不僅如此,正如它的前輩們、已糟廢棄的一號礦場和二號礦場一樣,它的礦藏也接近枯竭,這一點連最普通的礦工也能察覺得出來。如今他們必須將礦道挖得比以往更深才能勉強找到值得采集的礦石。
雖然“含有源石”的礦石分布十分廣泛,但真正值得采集的量卻相當稀。尤其是這里,在烏薩斯帝國的腹地,由于源石加工等配套產業的落后,使得對于源石純度的要求被大大地提高了。許多在維多利亞還能被視為“品相不錯”的礦石都被當作廢料篩除。
實際上,礦場里絕大部分的礦石,包括冬青他們在礦場外面看到的那幾高聳云的石柱都不有開采的價值。因此,真正意義上的礦場面積其實并不算太大,只包括那個巨大的礦坑外加周圍一圈的建筑。
不知道是不是湼瓦山郡這些年來的治安太好了,三號礦場在設計上幾乎沒有考慮對外防。盡管他們把染者們的住所包夾在礦坑里,盡管他們設置了層層的崗哨和關卡……這些設計足以把一切部的反抗都平息下去,讓礦場安如泰山,但這僅僅是對的設計。
無論是最初建立它的那位湼瓦山男爵,或者接手它的夏子爵,他們似乎都沒有考慮過一支訓練有素的武裝從外面對礦場發起進攻的形。三百多名守衛中接近兩百個只有棒武,配有舊式護甲的亦不到三十人,弓弩只有約五十把,而且這些人員僅有極數過軍事訓練或者是退伍軍人,剩下的基本都是地流氓出的社會閑散人員。
當然,這不是因為夏子爵缺乏遠見,而是礦場的產出只能支撐得起這種配置,他不可能一心損人、毫不利己;他也不可能用打發流氓的價錢招來職業軍人。但讓這些人對礦工們耀武揚威自然不難,可如果把對手從手無寸鐵的染者們換戰斗力的整合軍,結果就會大不一樣。
這一次,冬青也不打算再玩什麼潛的把戲。
1089年12月18日,拂曉。
他看見一條紅線劈開了混沌,橙的霞在紅線上掛起,使天地再次分明。黑夜的帷幕被撤下、飛一般地向著后頭退去,那耀眼的金球便自遙遠的群山與薄霧間躍起。
初升的太才展現出一半的姿,哨兵卻覺得今天的太有些奇怪,仿佛粘上了什麼污漬,總有些黑點留在表面。不知為何,黑點竟然在擴大著,好像在向他靠近。腳下的大地微微抖著,隨著黑點的接近而愈發劇烈。
馬蹄聲疾,長刀如雪。
那本就不是什麼黑點!哨兵終于反應了過來,可是已經太晚了。覺有風吹過,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赫然出現在他的脖子上,哨兵倒在了地上,鮮像噴泉般濺開一片,仿佛是為今天奠定了主調。
尖銳的哨聲回響在寬闊的營地里,仿佛烏的悲鳴。等待著換班的守衛們雖然聽到了警報,但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的況,以為又是一次礦工的暴,只是下意識地拿起武,三三兩兩地集中起來,其中幾個因為匆忙甚至忘記披上護甲。
這是一個嚴重的疏失,他們即將為此支付沉重的代價。冬青帶領一半的馬隊作為前鋒,在突破在外圍的哨卡之后向著最先反應過來的一批守衛沖去。
“向我靠攏!集陣型!”
冬青大吼道,他的聲音在風中有些變樣。三十多名騎兵都向著他靠攏了過來,排兩排集的橫列。騎兵之間的距離非常近,幾乎到了肩抵著肩、膝蓋著膝蓋的地步。
一開始,騎兵們并沒有表現出太快的速度,一些沖在前面的還特地緩了一緩。馬匹們以慢步前進,互相調整著位置和距離,好像從一堆磚頭變了一堵墻。
距離那部分敵人兩百步時,冬青吹響了第一聲哨,騎兵們開始加速,戰馬們以小跑步前進。
距離敵人八十步時,冬青吹響了第二聲哨,這一聲比之前更長。騎兵們夾戰馬,以大跑步前進。每個人都握著韁繩,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敵人。
而眼前的敵人們雖然沒搞清楚這群騎兵是從哪冒出來的,但也意識到自己沒有太多的懵時間,開始對沖擊做出各種應對。在這個時候,訓練度的差距就現了出來,這群守衛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騎兵的沖鋒,而且也沒有面對過這樣的景,幾乎是就是呆立在原地,因恐懼而不自覺后退的人也很多,他們打了自己的陣型,即便其中的管理員大聲呵斥也無濟于事。
但守衛們還是做出了一點有用的抵抗,他們拿出弓弩,向著冬青他們擊。如果他們更有經驗,可以將弩手們聚集在一起,在沖擊前的極限距離發起齊,那麼這齊就算不能阻止騎兵們,也能帶來巨大的損失。但顯然他們沒有那種勇氣,不是誰都能在戰馬的吐息前冷靜地擊的,絕大多數人都選擇在拿起弓弩的瞬間就發,甚至連瞄準都沒做。
守衛們短時間湊起了二十多個弩手,但他們位置分散、沒有號令,大多在尚有六十步的距離時就發,盡管如此,這散也是一個威脅。
“不要慌,只管沖!”
冬青大聲鼓勵著左右的騎兵們,沖擊陣型太集了,這也導致很難躲避弩箭。大多數箭矢都失了準頭,但還是有幾支飛進了騎兵的陣線中。許多騎兵都被銳利的箭矢傷,連冬青也不得不用源石技藝撥開了幾枚箭,回頭一看,左邊有一名的騎兵左肩中箭了,鮮順著他的手臂淌了下來,滴落在地上。
然而那名騎兵卻沒有因此掉隊,他甚至沒有喊,只是咬了咬牙,仿佛那箭傷就不存在似的。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到了!
弩手們匆忙地逃隊列中,手持制式盾牌的盾手們接替上前。就在這時,幾個黑的球突然砸進了守衛們的行列里,接著便引發了一陣劇烈的炸,把他們本來還算整齊的陣型炸了個七零八落。
“有士!他們有士!”
守衛中的指揮者還在試圖填補被炸開的空缺,可他們卻無法阻止那些被炸斷了胳膊或者的人發出慘,意志弱的家伙已經哭喊起來,推搡著想要離陣型。指揮者舉起弓弩,毫不留地死了一個逃兵,讓沸騰的隊列稍微冷靜了一點。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騎兵的刀鋒就到了。
全完了,他心想。指揮者頹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弓弩,迎接結局的到來。
“最后二十步!放開束縛,全力沖擊!”
這是最后了。冬青收起施法用的短劍,拔出略帶弧度的馬刀。騎兵隊中的其他人也如此照辦,一時間長刀如林,在太的反下形了一堵冷酷的殺戮之墻。
在最后的最后,頂在守衛隊伍最前列的持盾手們,終于崩潰了,比冬青預計地晚了一些。他們不敢面對這堵疾速撞開的翻墻,紛紛丟下盾牌,轉后方隊列。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在指揮者棄療的此刻,沒有人來阻止這一切,最終導致了整個隊伍的潰散。
可惜,潰散也來得太晚。很多盾衛只是剛剛轉就被高速的戰馬撞倒,馬刀隨后就到。騎兵們機械地揮著馬刀,花四濺,在他們的臉上留下沉重的彩。這未免太簡單了,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這麼想,幾乎很有守衛在逃跑的路上回反抗,騎兵們只是舉刀、落刀,就結果了他們的生命。
冬青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人,騎兵們殺穿了這上百人的隊列,又驅趕著殘兵們沖了其他原本整齊的隊列。所有的守衛都看到了剛才的一幕,看到了冬青他們是怎麼輕易地收割人頭。因此,潰散又一次發生了,比剛才那次更快。
唰!冬青再次揮刀,削掉了一個疑似指揮者的半個腦袋。這對附魔過的刀刃來說就好像劈開一個西瓜一樣簡單,一揮手便水四濺。
“停一停,停一停!”
冬青連吹了三聲哨子。在剛才的一次追擊中,騎兵隊伍還是不自覺地散開了,看來每次沖擊后都得重整陣型。
“魯東。”
冬青對他側的一位騎兵說道,
“現在由你指揮,等步兵趕上之后再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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