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長翹的睫羽微微潤了,干凈的眸如同出塵琉璃,幾分倔強,幾分沉穩。
這一刻,那張蒼白無的臉,足足讓他生出幾分陌生。
“你是在厭惡我?”又有什麼資格!
男人提冷笑,厭惡甩開的手諷刺回去,“當年是你死皮賴臉纏著我,哭鬧著求皇太后賜婚,現在又一口一句厭惡!白向菁,收起你這些小伎倆,對我徹底死了這條心!”
真是虛偽的人,死到臨頭還對他有幻想,還想引起他的注意。
白向菁大口氣,他以為還像以前那樣天真?
呵!無稽之談!剛才那一掌,下手輕了!
“嘖嘖,好一番苦戲。演的好啊,就是下手這麼重,分毫沒有給八弟留面呢!”
一道戲謔笑聲傳來,慕容晉拍拍手看戲。
“楚王妃果真是伶牙俐齒,不過八弟是金屋藏麼,從不對人提起,難不把我們這些做兄長的也當做了外人?”
說話的是四王爺慕容晉,剛下了早朝路過這,就看到兩人在這卿卿我我的賣弄。
瞧見是他,慕容溟眸一冷,扭頭就要走,卻被一邊急急忙忙趕來的公公給攔下了,
“皇太后有令,召您和楚王妃前去……”公公語氣分外急促,慌慌張張甚至都忘記了行禮。
一聽是皇太后,慕容溟心一沉,大不離開。
“八弟,這麼心急又要走啊,朝上的事咱們還沒理論個清楚呢。”
慕容晉不休不撓,暗中挑釁卻又冷嘲熱諷笑笑。
“不過也是,整個皇宮里老祖宗就單單寵你,有老祖宗袒護的人就是不一樣呦~”
怕是慈欽宮真出什麼事,慕容溟甚至都不再搭理,提著一口氣就走在公公前頭。
白向菁也跟隨在后。
被慶王妃那麼一鬧,路上耽擱很多時間,錯過了跟慕容溟當朝對峙洗清白家冤屈的機會,要爭取找機會與他單獨面圣。
前往慈欽宮的這一路,風景倒是越發雅致,只是腳步匆快,無心觀賞風景。
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頭暈暈沉沉,好幾次都是被紅紹攙扶著走路,額頭好像又開始燙了。
葳蕤的皇宮,漢白玉堆砌的石階,肅重的慈欽宮出現在眼前。
不王爺也一同來了,平日肅靜冷淡的院子,這時候是黑的一片人頭攢。
“哎,這些下人也真是的,怎麼就不上點心?都多大一把年紀了……”
“這事吧也真是巧合,也別怨下人,老祖宗若不是執意出去會有這事麼?”
院子里七八舌的議論紛紛,忽視了前來的白向菁。
原來是皇太后不小心失足落了水,至今昏迷不醒,大家也都覺得老祖宗都這把年紀了,如同殘燭,只待一陣風吹熄,命不久了。
著頭皮往前走,一張張淡漠的面龐讓著慈欽宮多了幾分冷意,親眷有人注意到了,也有人隨意掃了一眼,繼續無聊的八卦。
“楚王妃都自難保了,還敢來皇宮,真是可憐呢。”
一個十分放肆的聲音略過,接著傳來一道婉轉的鶯啼聲,“可不是麼,八弟也真是瞎了眼,娶了個這麼晦氣的掃把星,不僅克死了一大家子,現在人家睿王來了,又迫不及待的往人家上……”
白向菁心頭一撼,腳步不由頓住,跟睿王又有什麼關系?
“都說兩句。”有低低的斥責聲音,那些妃子們倒也識趣的,趕乖乖閉。
方才那道斥責聲音是三王妃方寧,邊攜帶著小郡王慕容權。
三王爺慕容易常年臥病在床,這整個家都是三王妃持,那一頭青被梳華髻,看上去著端莊繁麗雍容,威嚴而溫的面龐上,一雙眸帶著幾分老持重。
而旁邊站的幾位分別是六王妃和家眷,再往里是幾個王爺:二王爺慕容凌、六王爺慕容裕、七王爺慕容軒。
覺到不諷刺的眸在上掃過,白向菁抬頭,就看到門口懸著一塊金牌匾,刻著三個醒目大字,耀眼而諷刺。
“慈欽宮”
醫們進出忙個焦頭爛額,屋里生了暖爐,大家卻寧愿站在這天寒地凍的院子里也不肯幫些忙。
楚王排行老八,先皇的私生子,也是皇太后最寵的一個孩子,他如今現在大殿守著,做一些雜碎的事,盡管下人們都在,他仍舊是不放心。
外面冷風刺骨,眷們裹著厚實又華麗的袍子扎一堆,那兒一團,白向菁穿的又,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了。
不多時,門口又是一陣躁。
青轎子宮殿門口停下,一道清亮又漂亮的聲音落下。
“慶王妃,到了,請下轎——”
女主僵硬地跪在原地,回憶著見面以來這暴君的一言一行,終于忍不住再度試探:“……陛下?” 當朝暴君不耐煩地扭頭過來:“還有什麼事?” 女主夢游般問:“How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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