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男人中的垃圾龍天若開始大放厥詞:“小殭,爺告訴你,爺風流倜儻知知趣不知比那呆頭鵝強多!他最是不解風,你跟這樣的男人談說,還不如直接回家抱木頭……”
“你胡扯!天語纔不像你說的那樣呢!”沈千尋見他一個勁詆譭龍天語,不自覺的就要爭辯起來,“天語纔是真正的風趣幽趣,比你這種最開惡俗玩笑的浪子啊,不知要強多!”
“是嗎?”龍天若從屋檐下探出頭來,不服氣的回:“我纔不信呢!他那張,連句正常的話都不會說,還有本事說笑話?”
“當然能!”沈千尋忿忿然的舉出若干事例來反駁他,龍天若聽得竊笑不止,沈千尋這才驚覺上了他的當,抄起手邊的楠木鎮紙,毫不客氣的朝他擲了過去。
龍天若輕巧的避開,卻仍大笑不止,沈千尋氣急敗壞的關了窗,收拾自己的藥箱,準備宮。
“父皇的病,你還沒治好?”龍天若十分驚訝。
沈千尋白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回:“你沒聽說嗎?病來如山倒,病去如,他得的,可是肺癆,沒有半年持續用藥,好不了的!”
“算你狠!”龍天若撇。
“人不狠,站不穩!”沈千尋笑盈盈的回,“要不是有皇上護著,我哪敢揹著藥箱到走?龍震他們還不把我大卸八塊?好了,不多說了,鬼殿下,您快走吧!就算您現在是雲王殿下,也不能把我這煙雲閣當您家吧?您這是坑雲王,也是坑我啊!”
“又趕我?”龍天若滿眼幽怨的看著,“忘了爺怎麼從長公主手底下挽回你的清白了?忘了嗎?哎,不對,沈千尋,你的清白還在不在?我那四弟表面悶頭悶腦,心竟這般奔放漾,你們定然……”
沈千尋忍無可忍。
“滾!龍天若,你快給姐滾!馬不停蹄的滾!”對著龍天若低聲嘶吼。
龍天若縱聲長笑,腳尖輕點,轉瞬間便消失在煙雲閣的重重綠意之中。
沈千尋揹著藥箱出門,經過寶茉殿時,忽然聽見沈千碧的尖聲響起來:“五殿下,五殿下,我是你的,請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沈千尋愕然,不自覺的往裡頭瞥了一眼,正好看到沈千碧瘋瘋顛顛的跟在一個下人屁後面追,一邊追,一邊不停的把自己的服往下扯,面上卻笑得十分,龍雲雁和阮氏正死命抱住,沈慶負手站在那裡,只擰著眉頭不說話。
見到門口的沈千尋,四人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都出又懼又恨的神,沈慶和阮氏始終保持沉默,龍雲雁卻如母狼一般低嚎一聲,徑直向衝了過來,齜牙咧氣吁吁的瞪著。
沈千尋一臉漠然的與對視,龍雲雁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上出現可疑的紅暈,顯是心臟已在超負荷運轉,沈千尋適時開口,輕輕說:“龍雲雁,只是兒子死兒瘋,這遠遠不夠!”
龍雲雁大一聲,兩眼白翻,直的向後倒去,咕咚一聲,的頭撞到了門檻上,鮮直流,沈千尋目似古井,眉目之間無一一毫的。
沈慶和阮氏驚呼一聲,衝了出來,將龍雲雁拖了進去,沈慶氣急敗壞的:“沈千尋,你已經害慘了的兒子和兒,你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沈千尋語音冷,“父親大人不知道嗎?落水狗是要痛打的,打死在水裡,纔再不會上岸咬人!”
說完轉即走,再不管沈慶是什麼反應,而沈慶被回了這一句,竟也不敢再發脾氣,只盯著的背影發呆。
沈千尋在皇宮轉了一圈,把龍熙帝哄得十分開心,又跟九伶說了會話,再出宮時,日頭已然西墜。
天氣有些悶熱,沈千尋不想那麼快回府,便尋思著去白雲館坐一坐,隨行的八妹一聽這話,立時眉飛舞:“好啊好啊,主子姐,我也有陣子沒見到木槿了!”
沈千尋笑啐:“你還真是不害臊!”
“男歡歡的,多正常啊,有什麼好害躁?”八妹沒心沒肺的回,同時把馬兒趕得飛快,經過一間客棧時,見那裡人頭攢,似是出了什麼事,八妹好奇,便將馬車放慢,探頭看了一眼。
卻原來是有流氓地進店鬧事,打傷了店老闆,那店老闆已是滿頭花白,想已上了年歲,哪撐得住那小子的拳腳?被打得流滿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一個大夫模樣的年輕人正跪在地上施救,卻仍不能止住流,只急得捶頓足淚眼噝噝。
沈千尋心中不忍,便下車幫忙,哪知這一下車不要,那年輕大夫瞅著就激的起來:“沈神醫!您是沈神醫吧?”
沈千尋乾笑,雖然這陣子有不人這麼,可還是不習慣這樣的稱呼。
“伯伯,伯伯,你有救了!”那年輕大夫著地上老者的頭,面上歡喜不甚。
沈千尋不再多說,手救人,那年輕大夫在一旁協助,他倒是很有眼力勁兒,沈千尋需要什麼,一個目,他便能明白,比起訓了數日仍呆頭呆腦的八妹,不知強了多。
老者頭皮裂了一個口子,說深不深,說淺不淺,沈千尋趁他暈迷之際,手合,那年輕大夫看得十分出神,倒不似旁人那般瞠目結舌,合過後,再敷上傷藥,便無大礙,自去水盆間淨手,那老者卻輕一聲,悠悠醒轉。
“這位姑娘,是你救了老朽嗎?”老者滿臉激的看著,“你的大恩大德,老朽激不盡!”
“老伯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沈千尋淡淡回,“既然老伯沒事,那麼,我便告辭了!”
背上醫箱,轉要走,那年輕大夫卻急急:“此時已是晚飯時分,沈神醫若不嫌棄,便在這裡用過飯再走吧,韓伯的手藝好得很!”
“這就不必了!”沈千尋推拒說:“他還是個病人,又傷到頭部,需要好生靜養!”
“沈神醫?”那被稱作韓伯的老者突然張的扯住的手,“你是沈千尋?是沈慶的嫡沈千尋?”
沈千尋微微一驚,卻仍答:“正是,怎麼,老伯識得沈慶嗎?”
對沈慶直呼其名,且並不避諱外人,顯然已擺明自己的立場,自是要與沈慶劃開界限,表明與他之間,再無父份。
韓伯點頭:“我是識得他啊!我識得他時,他還是一介藉藉無名的應試舉子,現在卻是一國之相了!”
他說完苦笑,眉目之間,竟有譏諷之,沈千尋心裡一,遂低聲問:“怎麼?二十年前的沈慶,竟是落塌於老伯的客棧嗎?”
“是啊!說起來,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韓伯皺眉,“與他一起同來的,是他的哥哥沈安,那可真是一個很好的年輕人啊,只可惜,老天不長眼,好人不長壽啊……當年那件事,真是……”
韓伯說得斷斷續續慨不斷,顯是當年的事令他十分,以至事隔經年憶起,仍要長吁短嘆不已。
沈千尋的好奇心在瞬間被勾了起來。
之所以對這個在還沒來到人世便已死去的人興趣,純粹是因爲是李百靈,很想知道,娶了這麼一個聰明詭異人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韓老伯,我聽說,大伯父是被淹死的?”忍不住發問。
韓伯低嘆:“是啊,那日發榜,他榜上無名,鬱郁不歡,便獨自悶在房中吃酒,吃得酩酊大醉,許是心中難過,半夜也不曾安睡,跑到湖邊去吹涼風,一個不慎,就跌到客棧附近的千碧湖裡去了!”
沈千尋點點頭:“那當時的沈慶,就沒有跟著他兄長嗎?他們兄弟的,應該很不錯吧?”
“不錯?”韓伯突然苦笑,“是啊,是不錯,只是,是沈安待這個弟弟極好,而當弟弟的,卻未必領。”
“嗯?這又怎麼說?”沈千尋越聽越好奇,站得太累,便換了個姿勢,這時,卻聽那年輕大夫笑說:“沈神醫,您喝茶!坐著聽!”
他搬了一隻凳子,又沏了一杯茶,十分殷勤的遞了過來,沈千尋向他點點頭,坐了下來,示意韓伯繼續說下去。
韓伯笑:“沈神醫,按理說,沈慶是你的生父親,又是一國之相,我這個老頭子,不該在你面前說他的不是。”
“老伯但說無妨!”沈千尋直白的回:“老伯也看得出來,我與沈慶之間,是仇敵,而非父!”
“是是!瞧得出來,世人皆知,你那母親,便是被他苛待而死,你那父親,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啊,就是一個踩著人往上爬的壞坯子!這個壞東西,便算爲相,也是一代相,龍熙有這樣的人爲相,實在是……”
韓伯說著,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面也陡然變得十分灰白難看,沈千尋愧疚低:“老伯,真是對不住,你傷重剛醒,我卻扯著你問東問西,實在對不住!你快躺著歇一歇!”
韓伯息著擺手:“沈神醫,跟這傷病無關,是老夫想到過往的恨事,緒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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