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趣，其實跟現代亦有異曲同工之妙，無非就是輕薄，外加奇形怪狀，沈千尋已從五毒那裡知曉姜太后有豢養面首的習慣，有這些趣，倒也在理之中。

但是，那些面首去哪裡了？

相對於在姜太后眼前伺候的那些宮人們，面首們與的關係，顯然要更親一些，可是，在姜博容的記述裡，卻毫不見他們的影蹤。

當然，也有可能是事關姜太后的名譽，姜博容不好，可是，他完全可以不說明他們的份，直接安上侍衛的名頭就好，本就無須諱莫如深，畢竟，相比於名譽而言，姜家面臨的不知來自何方的威脅更爲可怕。

事實上，伺候有可能知的那些人－－宮十名，太監十名，侍衛十名，他們被遣散出宮後，都已死於非命，這是姜博容經過調查證實的，那爲什麼五毒遇到的那個面首，卻可以好好的活著，且全無畏懼之心？

沈千尋決定旁敲側擊的問一問。

走到姜博容面前，貌似隨意的問：“姜大人，您現在還能想起來太后離世前的模樣嗎？”

“當然！”姜博容點頭，“姑母爲人甚是謙和，不笑不說話，對後輩亦十分親和，在時，我和哥哥們常到安泰宮走，因我年齡最小，也最寵我！”

“一定很吧？”沈千尋看向畫像，輕嘆道：“我方纔看過的箱，想像著那些漂亮的裳，若穿在這樣的一個人上，該是怎樣的炫目耀眼！”

姜博容被這話帶久遠的回憶之中，不自覺回答：“是啊，姑母很，服總是要穿最時新的樣子，不過，也不顯老，雖然四十多歲，若是走在大街上，還是會有年輕人盯著瞧的！只我姑母潔自，從未像長公主那樣，養了一堆的面首在家裡，傷風敗俗，惹人非議！”

他說這些話時，面目表極爲自然，無一一毫的停頓和掩飾，沈千尋認真的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姜博容對姑母豢養面首的事並不知。

五毒那邊卻聽得有些不是滋味，輕咳一聲，不經意的將沈千尋拉到屏風後，氣急敗壞道：“你說過你不提這事的！”

“若是與案無關，我自然不提！可是，你注意到了嗎？姜太后豢養面首之事，好像知的人極，不然，只怕早已難逃衆人悠悠之口……”話未說完，又被五毒打斷，“你還不得天下都知道呢！”

沈千尋搖頭，一把將扯到那隻箱前，滿滿一箱的趣讓五毒也瞪大了眼，沈千尋輕聲道：“你瞧，這一堆服，難不是穿給那個面首看的？不可能吧？再者，姜太后是前朝太后，丈夫和孫兒都已離世，如今改朝換代，就算改嫁，也沒人過問，養個面首而已，又何至於這般遮遮掩掩？”

“你到底想說什麼？”五毒一頭霧水的看著。

“我想說，那個意外逃的面首，或許就是姜太后養過的唯一一個男人！因爲只有這一個，又瞞得好，所以無人知曉，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爲，的生命中，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男人！這個男人，纔是最最可疑的！”

五毒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喃喃道：“如果真有這麼一個男人，那麼，他是誰？”

“不知道！”沈千尋將箱蓋蓋上，說：“如果這個男人令如此看重，爲他妝扮容，那麼，這個房子中，就不可能一點痕跡也不留！我們再找找看吧！對了，這個男人被你姐姐藏得如此嚴，想來亦是有不得已的初衷，或者，他有妻室，所以，這段關係無法暴於之下……”

“沈千尋，你這只是猜想！”五毒有些惱，“我姐姐冰清玉潔，斷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我有鄙視的意思嗎？”沈千尋哭笑不得，“男歡，再正常自然不過，我所作所爲，僅爲破案而已！”

五毒煩躁的嘆口氣，說：“好吧，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你姐姐如果想珍藏什麼東西，一般會放在哪裡？”沈千尋搜尋半天，一無所獲，又看向五毒。

五毒認真的想了想，答：“姐姐喜歡把東西藏在暗格裡，當然，那時大家都是小孩子脾氣！”

“搜尋暗格！”沈千尋低聲說，兩人在臥房裡翻一氣，那邊姜博容：“要不要人幫忙？”

五毒下意識拒絕，沈千尋卻說：“姜大人一人過來就好！”

三人一起手，最終，在姜太后那張牀的牆壁裡，翻出一隻一尺左右的小箱子，箱子打開，五毒和姜博容同時驚呼出聲。

那裡面裝著的，果然是一些男的品，一件灰袍，一隻碧玉扳指，還有一隻佩戴的玉墜，，一把編得極順的頭髮，拿紅線繫了，放在一隻更小的錦盒之中，再往下翻，則更令人瞠目結舌，竟還有一雙鞋，一套中，一條男人的短，另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手帕茶杯鼻菸壺之類的日常用品。

這一堆男人的東西，被姜太后寶貝似的收在牀頭的暗格，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而那把髮，雖經歲月侵蝕，卻仍可以看出髮不一，手也不同，黑而的自然是男之發，淺黃而略的，自然是之發，古人以結髮喻夫妻，這個男人，是被姜太后當作丈夫一般看待的。

“你……猜對了！”五毒結結道：“還真有這麼一個人！”

“什麼人？”姜博容面容扭曲，“這是什麼人？會不會……是太祖的？”

“不會！”五毒篤定開口，“太祖是怎樣一幅尊容，容兒你是不記得，我卻記得清楚，又醜又矮的一個男人，怎堪做子的春閨夢裡人？姐姐當初宮，可是哭得肝腸寸斷！另外，這服也不對！太祖時候，男子著裝可不是這個款式！”

沈千尋點頭：“婆婆所言極是！看看這隻鼻菸壺和茶杯吧！”

將鼻菸壺和茶杯都翻過來，將那底部給姜博容看，鼻菸壺上是龍安五年，茶杯上卻是龍熙元年了，姜博容手指輕，喃喃道：“可是，姑母在時，我常往安泰宮來，有時甚至住在宮裡頭，怎麼從未聽到半點風聲？”

“因爲這安泰宮有暗道！”沈千尋答，“這人怕是自暗道中來去，除了這臥房，他就不往別的地方去，旁人又如何知曉？再者，那時你已年，也不會往你姑母的臥房中闖啊！”

“暗道？”姜博容呆呆的看著，“在哪兒？”

“這個，真不知道！但是，或許這個施工圖能幫上忙也說不定！”沈千尋掏出龍天若給的施工圖，在桌面上展開，五毒和姜博容又是一驚，齊聲問：“你從哪裡得來這個？”

“機緣巧合！”沈千尋簡短的答，“不過，這圖紙被水浸過，只知這地道是在安樂殿下面，但口在哪兒，只能靠我們連猜帶了！姜大人，你對安泰宮較爲悉，依你看來，你來瞧瞧吧！”

姜博容趴在圖紙上細看，眼睛幾乎都快粘到了圖紙上，良久，猶豫著說出一個方向，似是在牀底，沈千尋和五毒連忙鑽牀底查找，只可惜，牀下的每寸磚都結結實實的，沒有一點鬆的地方。

兩人灰頭土臉的爬出來，姜博容只得再找，然而一連指了幾個地方都不對，姜博容急躁的：“沒可能啊，依圖紙看，這地道口，就應該在這臥房之，怎麼會找不到呢！”

“可臥房也很大啊！”沈千尋無奈的在室逡巡一番，自言自語道：“假設姜太后在這安泰宮未建之前，便已結識那男人，看得出來，很這個男人，當初建這宮殿時，定然也是看過圖紙的，設計的暗道，應該讓那人很舒服的出纔對，所以，那人進這臥房之，應該不是從哪個口鑽出來，那樣太過不雅，應該……走出來！”

“走？”姜博容眸微閃，大步竄到東牆邊，那邊有一隻大櫃子靠牆放著，他用力將櫃子挪開，在牆上拍一氣，五毒見狀，也照他的方法尋找，沈千尋亦加，三人一寸寸的將臥房的牆壁了個遍，卻仍是一無所獲。

“會在哪兒呢？”五毒煩躁的在傢俱上拍一氣，這時，忽聽一聲輕響，三人同時回頭，只見那面浮雕花牆陡然從中間曲曲折折的裂開來，一個小小的門出現在三人面前。

“口竟然在這裡！”沈千尋愕然，不得不嘆設計者的巧心思，這面浮雕花牆的牆面上繪了許多彩豔麗的花，他們方纔其實也用心查過，只是，誰能想到這暗道的門，居然不是直的，還藏在花的脈絡之中呢！

三人對看一眼，俱是一臉驚喜，姜博容燃了燭火，掩住口鼻，率先衝了暗道。

沈千尋和五毒也隨其後，剛口，便有一溼黴爛腐朽之氣撲面而來，沿著彎彎曲曲的臺階向下，很快就到了地道底，眼前陡然間大放明。

沈千尋擡頭看了看頭頂，笑說：“又是夜明珠！皇家果然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