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習習,徐徐拂面。
了春風的溫,也不似夏風那般火辣,帶著些許的甜意。
秋蟲兒啾啾唧唧,猶如竹之聲,悅耳聽。
齊正致心略顯浮燥,無心聽風賞樂。
他在松鶴院外徘徊良久,一直不敢踏。
“三爺,您在這兒做什麼?”紫香狐疑的聲音傳來。
齊正致忙轉,向尷尬一笑,“哦,沒事沒事。老夫人歇了沒?”
他指了指院。
“老夫人剛用過晚膳,正在院子裡消食呢。”紫香應道。
“好,那我進去看看。”齊正致輕輕點頭。
事已至此,他著頭皮進了院子。
院花團錦簇,各花兒開的正熱鬧。
馬氏正在院子裡散步,大丫鬟紫竹和紫桃二人陪著。
見到齊正致,馬氏慈的笑著向他招手,“老三,過來陪我走走。”
“是,母親。”齊正致溫聲應道。
他走過去,虛扶了馬氏的胳膊。
“今兒晚上怎麼有空來我這兒,莫不是有事?”馬氏看著兒子,笑瞇瞇的問。
“有一樁事想與母親、表妹商議。”齊正致點點頭。
他也不想繞彎子,直接承認了。
“唉,果真是兒大不由娘,有事想起娘,無事就忘了娘。”馬氏忍不住心中泛酸水。
齊正致有些窘。
解釋時,馬氏已對邊的紫竹說道,“去碧水閣請姑過來一趟。”
紫竹應聲離去。
齊正致陪著馬氏又走了一會,風有些大,二人就先回了東次間等姚氏。
等了一宿,姚氏母沒等到齊正致的消息,就知靈山寺一事無。
姚氏想去找齊正致問原因,被白蓮攔下。
白蓮說道,“娘,先等等吧,太急切會讓舅父生煩。”
當時看時辰,齊正致應已去了翰林院,姚氏只得強下子等。
眼下聽了紫香之言,姚氏喜悅萬分。
想齊正致一定說服了沈氏,特意來給報喜呢。
“蓮兒,我們走吧。”姚氏讓白蓮一同前去。
白蓮搖頭拒絕了。
不敢肯定齊正致完全諒解了,暫時還是不在他面前出現比較好。
避而不見他,時間久了,他對的不滿自會消失殆盡。
姚氏也沒強求,獨自去了松鶴院。
見到齊正致,姚氏的心就不自盪漾。
“姨母,表哥。”姚氏的喚著。
一雙黑的杏眸中水瀲灩。
馬氏讓坐到邊來。
“老三,雨琴來了,有什麼事兒就說吧。”馬氏對齊正致說道。
姚氏雙眸含笑看著齊正致,期待他的答案。
齊正致眉心微微一擰。
他並不喜歡姚氏看他時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輕浮。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對姚氏說道,“讓表妹你過來,是有件喜事要告訴你。”
“什麼喜事?”馬氏和姚氏二人異口同聲的問。
等姚氏時,馬氏曾向齊正致打聽要說何事,但他說要等姚氏來了之後再說。
故馬氏真不知他要說什麼。
姚氏認爲是靈山寺一事。
二人期盼的眼神讓齊正致又有些發憷。
但他還是說道,“表妹,卉娘給你和蓮兒買了宅子,過些日子就可以搬過去住。”
“買宅子?搬出去住?”姚氏笑容頓時褪去,白著臉問,“表哥你這是要趕我蓮兒走,是不是?”
“表妹你誤會了,不是趕你們走,你們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就不會再被別人笑話寄人籬下,也更自在……”齊正致忙解釋。
他討厭,要趕走!
姚氏哪兒聽得進去他的解釋,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使勁一搖頭,哭著打斷他的話,“表哥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是看我們母不順眼,就是想讓我們滾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是不是?
表哥,你要討厭我們儘管直說,用不著尋這樣或那樣的藉口騙我們。
我和蓮兒雖然命苦,卻不是傻子,更不會胡攪蠻纏。
安寧侯府若是容不下我們,我們立即收拾包袱走人,絕不會賴在這兒惹人煩……”
“姨母,我這就走,這就走……”姚氏又撲進馬氏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哭聲悽悽,語氣悲涼。
姚氏反應超出齊正致的預期。
猜可能會不答應,但沒想到如此激烈。
他呆在那兒,不知是該勸,還是該繼續解釋。
馬氏被姚氏哭的心酸。
“雨琴別哭了,只要老還活著一日,就決不允許讓人趕你們母走。”輕拍著姚氏後背安。
在馬氏眼裡,姚氏不僅僅是姨侄,還是命中註定的福星。
年輕時有回久病不愈,結果在姚氏出生當日,的病忽然就好了。
後來找大師算過,姚氏八字與極合,能爲帶來好運與福氣。
對大師之言,馬氏深信不疑,故白言峰死後沒多久,就將白蓮母接進府中生活。
怎能容忍福星被人趕走呢?
馬氏眼神如刀一樣掃向齊正致,咬牙切齒的問,“老三,這餿主意又是沈氏出的,是不是?
沈氏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非讓我們侯府面盡失才安心?
雨琴和蓮兒是我接進府來的,們要離府,也得由我送出去,我沒說話,誰也沒資格趕們走,侯府現在還是我當家,我說了算!
娶妻在娶賢,否則家宅不寧啊,當初我就勸過你,你當時不聽,被沈氏迷得暈頭轉向,如今該知道我沒說錯吧……”
聽母親開始斥責沈氏,齊正致心裡很不悅。
他眉頭擰了擰,說道,“母親您誤會卉娘了,這事是我的主意。
近來發生了幾件不愉快的事,蓮兒也遭了些罪,我就想著要是不住在府裡,有些事就不會發生,就不用這罪。
於是我就去央卉娘,讓另外買宅子給表妹,卉娘向來大度,立即就答應了。”
他毫不猶豫將所有責任攬在自己上。
否則母親不知會罵什麼難聽的話。
真的不明白,他與卉娘都親十七年了,母親爲何對卉娘還是如此刻薄。
這些年卉娘可爲侯府做了不事。
“呸,當然會答應,早當雨琴和蓮兒是眼中釘中刺,不得雨琴母早日離開侯府,就是個沒良心的。”馬氏狠狠啐道。
還是惱昨日沈氏拒絕出銀子一事。
“母親您真的誤會了,卉娘……”齊正致又想爲沈氏解釋。
“你也給我滾,滾回去告訴沈卉娘,雨琴和蓮兒哪兒敢不去,就住在碧水閣。
要是看不順眼,讓滾!”馬氏順手拿起幾上的杯子,向齊正致砸過去。
“母親請息怒。”齊正致堪堪避過。
杯子落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他牙一咬,抱著豁出去的心態說道,“母親,行我和卉娘帶著孩子們搬出去。”
“老婆子我還沒死,你想搬出去,先等我死了。你要是等不了,乾脆拿把刀殺了我也行。”馬氏像被點燃的炮仗,話越說越刻薄難聽。
齊正致無奈的離開松鶴院。
事未辦,還差點捱了打。
他心更加鬱悶,沿著湖邊慢慢走著,面沉如墨。
湖邊樹影綽綽,風起,樹葉被吹得獵獵作響。
耳邊忽有琴聲傳來。
琴聲緩慢優雅,卻又帶著些許淒涼。
彈琴之人一定有什麼難解的心思。
齊正致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往湖心的亭子走去。
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此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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