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利烏斯公爵的面很糟,看起來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麼很了不得的事。看著這樣的臉,胡桃心中一驚!纏著的樹枝也在的抖下晃了一下。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諾利烏斯公爵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公主殿下,也許……您還不太清楚這個森林的主人吧?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危害,但事實上……我們所有人,對於他……對於這座森林來說,其實,都只是一些祭品而已。」
「祭品?!」
「是的。知道這件事之後,實在是很讓人到難過。」
公爵搖著頭,輕聲說道——
「前兩天,我無意中聽到那個人說起來。說『等到時間一到,我們所有人的命就都要被他獻祭』,用來達自己的目的。聽到這句話之後,我實在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公爵皺著眉頭,緩緩嘆了口氣,似乎顯得非常無奈。但聽到這些話之後,胡桃沒有什麼反應,旁邊的莉蘿卻是嚇得跳了起來。連忙出手抓住公爵的袖子,大聲道:「外公!您……您說的這些話……是真的嗎?!」
諾利烏斯公爵出手,輕輕著莉蘿的腦袋,說道:「如果可能,我也想相信我說的都是假話。但是……嗯?公主殿下,您看起來……好像並沒有那麼吃驚。難道……您不信我說的話嗎?」
胡桃不吃驚嗎?
吃驚。
但,這並不代表這樣的發展已經出乎的意料。
白癡的殘忍,果斷,與決絕胡桃早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在過去的十五年裡,已經見識過太多次他的殘忍無。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開始習慣了……甚至習慣到聽到他想要屠戮這裡的所有人,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意外的況。
「他……想要將這裡的所有人獻祭……那麼理由是什麼?」
公爵搖搖頭,說道:「這個……不太清楚。但他想要獻祭我們,那是肯定的。」
胡桃呼出一口氣,閉上那雙紅的眼睛……然後睜開。眺著那森林的深,緋紅的視線似乎想要穿那層層疊疊的樹葉,看到那最深的那株杜蘭樹。也更想要看住在樹上的那個人……
胡桃:「我明白了……公爵大人,謝謝你的報信。如果不是你,這裡的許多人恐怕都會死於非命。」
公爵:「公主殿下,這是我應該做的。但是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難道我們應該就這樣,等著那個男人獻祭我們嗎?公主殿下,您應該知道我們絕對不能死在這裡。不是我們,還包括您……您在這裡才是真真正正的地位最高者。我們諾利烏斯家族願意全心全意的侍奉佛理休斯皇室,一起渡過這個難關!」
胡桃輕輕咬著下,想了想,抬起頭:「公爵大人。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公爵略為一笑,說道:「其實很簡單。那個男人不是經常會出去嗎?公主殿下您只要等到下一次讓這個男人出去之後,再把封印合上,再也不讓那個男人進來,就可以了。這可以說是最簡單的方法。」
胡桃皺起眉頭,緩緩搖了搖頭:「不行。我的封印不可能擋的了他。這種程度的封印只要他想,隨時隨地都能夠劈開。」
諾里烏斯公爵似乎顯得很驚訝,他皺著眉頭,來回踱步。思索了許久之後,他才嘆了口氣,就像是完全於無奈一般,攤開雙手說道——
「既然如此,胡桃公主殿下,我們可能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唯一能夠保住我們所有人的方法,恐怕也只有一個了。」
聽到這句話,旁邊的莉蘿連忙衝上前,焦急萬分地說道:「什麼辦法?外公,到底什麼辦法?我……我可以把麵包也一併救下來嗎?」
「當然可以。而且,還是一種一勞永逸,十分方便的方法。只不過,這種方法需要公主殿下幫忙,我們才能辦到。」
胡桃愣愣地看著這位公爵,一時間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不過很快,那個所謂的「方法」,就從這位公爵的裡吐了出來。
「長公主殿下,其實您只要打開結界,那麼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結界一開,外面的那些吸鬼自然會立刻湧進來。那些貪婪的嗜惡魔肯定會見人就咬,不放過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先做好準備,保護這裡的所有人都往森林的深逃去。讓這位森林主人來應付這些吸鬼!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地盤,一定不會和我們一起退,相反,還會主上前迎戰!」
諾里烏斯公爵義憤填膺的咬著牙,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繼續道——
「這樣,等到那個人被那些吸鬼完全撕碎之後,那麼這裡的人也就安全了。隨後,只要公主殿下您關閉結界,我相信,以我帶領的諾里烏斯家族員一定可以很方便的搞定這個男人。一切,就如同探囊取一般簡單。」
這位公爵說的眉飛舞,但胡桃聽在耳朵里,卻是不住的搖頭。等到公爵說完了,胡桃也是嘆了口氣,再次用力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區區幾名族,就不可能制住他。但如果放進太多人的話,你們本就不可能攔得住。到時候,這裡會變地獄。」
「公主殿下!難道這裡還不算是一個地獄嗎?一個即將到來的地獄?!」
諾里烏斯公爵踏上一步,他攤開雙手,大聲說道——
「我們已經不可能再逃避了。現在已經是我們的背水一戰了!這樣,既然您不放心的話,那您乾脆打開結界,放我出去。我會去和那些族商量,借用他們的力量幹掉這個男人。」
胡桃嘆了口氣:「你憑什麼可以說那些吸鬼?僅憑你的舌頭?」
諾里烏斯公爵微微一笑,說道:「我當然有自信。我的自信來自我的經驗,和活了那麼多年所見過的世面。」
「雖然我不是很清楚那個人這段日子以來為什麼經常會外出,但我想,既然他能夠平安無恙的出吸鬼的領地。那麼一定代表他和吸鬼之間達了某種易。說實話,我並不認為這種易有著多的真實。人在劣勢時,往往會更多的依靠智慧來戰勝佔據優勢的對手。我只要出去宣稱『我知道第七騎士團第六支隊隊長白朗寧心中真正的目的!』,相信到時候,對方一定會把我請過去,好好的款待的!」
諾里烏斯公爵的話,終於說完了。
聽完這些,胡桃也是完全低下頭,沉默不語。
莉蘿看看自己的外公,再看看這邊的胡桃,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只能捂著自己的不搭腔。當然,也就是在這良久、良久之後……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胡桃的思考,得出了一個結果。抬起頭,帶著閃爍與不安定的雙瞳著眼前那名老人。
「我……會相信他……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將所有人獻祭那麼殘忍的事的……我……不能打開結界……也不能將外面的吸鬼放進來……這是……我的工作……」
諾里烏斯公爵原本想要生氣。可當他看到胡桃眼中的猶豫之後,這位公爵大人眼珠一轉,立刻計上心頭。當下,他出一臉的憤怒,大聲道——
「相信?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多人是值得相信的?!公主殿下,我知道您是一個大好人,從您這樣袒護他這一點來看,我也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但是……公主殿下您是否有想過?您這樣關切他,他又是怎麼對您的?」
胡桃的猛地一震,頭髮上的灰塵掉落了些許。
「他將您綁在這些藤蔓上,封印在這面結界牆上?!他不給您吃,不給您喝,任憑您這樣的虛弱,也不來看您一眼?公主殿下,這一切到底值得嗎?要知道,您可是雄鹿帝國的皇室,是一名公主!堂堂的雄鹿公主,現在卻被一個不知道怎麼發跡的小平民這樣對待,您覺得這正常嗎?!」
胡桃閉上眼睛,拚命甩著頭。在公爵說到一半的時候,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喊道:「正常!正常!因為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這一切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應該接懲罰……所以他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有問題的!」
莉蘿聽著聽著卻不明白了,上前拉住胡桃的雙手,說道:「為什麼?公主殿下。為什麼這一切都是因您而起?」
那雙紅的瞳孔略微一,整個肩膀也為之抖了一下。對於莉蘿的這個問題,胡桃本能地轉頭,不想回答,但莉蘿卻還是轉過頭來,是看著。
「說啊!公主殿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您不說,我們要怎麼幫您?」
公爵等了一會兒后,也是上前,跪在胡桃腳下,朗聲道:「公主殿下,不是屬下自誇,屬下也算是雄鹿帝國的三朝元老了。屬下對於雄鹿皇室的忠心程度由神作為保證!您還是說出來吧,一個人承擔痛苦,絕對比不上讓我們大家分來的好,不是嗎?」
最後的兩句話,公爵說的很聲。
聽到這樣寬的話語,胡桃的鼻子忍不住一酸,嚴重的淚水終於不控制的掉落下來。
沒有辦法去,那就由莉蘿來幫。拭完畢之後,這位公主才巍巍地抬起頭,泣著,吐出了話語——
「如果……你們真的不會怨恨我的話……如果……你們真的同意的話,那我……也就向你們實話實說吧。」
接下來,是短短的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胡桃忍耐著泣,思緒已經回到了從前。從自己第一次和白癡相遇,到後來經歷的許許多多的冒險。多次被他所救,以及兩個人之間的理論矛盾所產生的衝突。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有關這一次的族事件,沒有毫瞞的說出了自己的「罪孽」。隨著的話音輕輕落下,莉蘿和諾里烏斯公爵雙雙陷沉默,如今,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真正的錯……在我……而不在他……」
「公主……殿下?」
莉蘿在下面看著胡桃,的眼神中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之前一個小時聽到的東西已經遠遠超出了所能理解的範圍。看著現在的胡桃,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完全不悉的,陌生人……
「很驚訝嗎?呵呵……現在回想起來……我還真的是經歷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呢……這些事有歡樂,有淚水……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我,也的確就是一個罪人。在下一次的滿月之日,就是我……被封那月中的時刻。」
諾里烏斯公爵著自己的下,思考著。
他的眼珠轉,似乎在組織自己的語言。不過沒有過多久,他的語言就已經被組織完畢,一個不屑的笑容,也是從這位公爵的角,揚了起來。
「公主殿下,如果要我說,您現在的做法反而是大錯特錯。被封印?作為懲罰?難道您認為,這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被囚的公主抬起頭,著這邊的諾里烏斯公爵,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您仔細想想,公主殿下。您的所作所為,所有的一切,其實出發點都是為了大家都好。這是『善意』的。可是聽到現在,我就沒有聽出那個人的行為中有多的『善意』在裡面。相反,我覺到的卻是滿腔滿懷的『惡意』。」
「如果您被封印了,那麼,您的這善意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他的惡意卻還是會繼續存在。沒有人能夠阻止他,您的自我放棄,反而會害了更多的人,讓更多的生命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