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常新想追查三姨娘的死因。
奈何馬氏下手極快。
在三姨娘溺亡後不到半日,馬氏就以護主不力這個罪名,將屋子裡的人盡數抹了。
故齊常新查了多日都毫無線索,懊惱的他借酒消愁。
這日他喝得醉醺醺的跑去松鶴院,藉著酒勁罵了馬氏。
他罵馬氏心狹窄,是個不折不扣的妒婦,阿如和三姨娘的死全是妒忌們得他的寵,故對們下了毒手,是殺人兇手。
還說馬氏犯了七出之條,他要休了。
雖然當時屋裡只有他們夫婦二人,雖然他喝醉了酒,但馬氏還是哭了。
這就是酒後吐真言。
與他夫妻幾十年,爲他生兒育,爲他管理後宅,無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他爲了兩個低賤的妾室,不僅狠毒的罵,竟然還要休了,怎能不怒不傷心不寒心。
痛罵了馬氏之後,齊常新就搖搖晃晃離開了松鶴院,去了阿如的小院子,倒頭睡下了。
當他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屋子裡只點了一支蠟燭,線有些黯淡。
他頭很疼,口又很乾想喝水,就喊齊叔來照顧他。
可四周十分安靜,不僅齊叔沒有應話,連一個小丫鬟都沒出現。
正在他疑時,忽然簾子一,進來兩人。
卻是阿如和三姨娘。
二人還是像當初那般豔人。
齊常新激的喊了二人名字,二人就哭了,說是他害死了們,說他沒有保護好們,是他害們不得好死,變了孤魂野鬼。
他也哭了,說他對不起們。
向們走近時,二人模樣卻驟變,明豔的人變了披頭散髮、模糊的厲鬼。
饒是再怎麼喜歡們,看到此等模樣。齊常新也是被嚇得面無,魂飛魄散。
“齊常新,你還我命來。”二人揮舞著尖利的爪子,淒厲的呼喊著。向他撲了過來。
等到們撲近後,卻又變了一黑一白兩隻貓。
貓的眼睛裡流著,張開長著利齒的向他的脖子咬去。
齊常新嚇得四躲藏。
可不管他怎麼躲,都無法擺們。
們一會兒變模糊的厲鬼,桀桀獰笑著要取他命。
一會兒又是明豔人、風萬種的子。雙眸含淚向他訴著委屈,當他心一時,眨眼兒們又變了兩隻眼睛流、張著盆大口的貓兒來撕咬他。
很快,不僅僅是們兩人來向他索命,還有那些因爲們而死的丫鬟婆子們,還有那幾只貓兒,全都哭喊著向他撲來。
有人掐他的脖子,有人啃他手,有人吸他的……
他拼命的掙扎。
就在他以爲自己會死時,忽然睜開眼睛醒了。
一覺醒來。他發現原來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噩夢,並非事實。
但夢中的一幕幕場景依舊令他不寒而慄,陣陣寒意從背後升騰而起,慢慢向他渾蔓延,有些擔心噩夢會變爲事實。
外面天的確黑了,房間裡燭火如豆,大半個房間都籠在黑暗之中。
似乎有些什麼東西要從黑暗中跳躍而出。
“三寶子。”齊常新抹了抹額上的汗水,下意識的喊齊叔,並起,卻忽然聞到了濃重的腥味。似乎近在咫尺。
他下意識的扭了扭頭。
一黑一白兩隻貓兒鮮淋淋的臥在他枕邊,瞪著一雙綠盈盈的眼睛看著他,貓眼裡也有往外流著。
與他夢中所見的兩隻貓兒一模一樣。
還有一隻貓兒掛在銀的簾鉤之上。
啊!
齊常新尖一聲,因驚過度而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後。他就變得神志不清,怕人怕,瘋瘋癲癲,並越來越嚴重,最後發展不識親人,並有了暴力傾向。
直到有一日。他用剪刀死了一位穿著白的小丫鬟之後,馬氏將他送出了侯府。
而阿如和三姨娘之前所居的小院,馬氏說那是不祥之地,於是命人將它給拆了填平,並種上了梅花。
馬氏同時止在侯府再養貓,說貓也乃是不祥之。
“那幾只貓是怎麼回事呢?”齊妙問。
分明是有人想害祖父的。
沈氏略猶豫了下,說道,“自從三姨娘出事之後,那所小院就了空園子,除了你祖父並無其他人敢進去,他也不許旁人進去。
故那日他是一人進的院子,後來那幾只貓到底是誰放的,無人看見。”
後來還是齊叔見齊常新長時間未出來,就冒著被罵的風險進去找他,這才發現他暈了過去,還有那幾只可怕的死貓。
齊叔不敢聲張,只將這件事告訴了馬氏。
馬氏也只說給四個兒子知道,說不可傳開,否則令府里人心惶惶。
後來馬氏查明瞭貓是一個婆子放的。
這婆子的兒曾經伺候過三姨娘,後來因三姨娘之死而沒了,十分傷心。
得知齊常新醉酒後,就趁黑將三隻死貓放在他枕邊,想嚇嚇他出氣,不曾想嚇瘋了他。
婆子的下場自是不言而喻。
這件事還是齊正致說給沈氏聽的,否則也不知道。
至於是否真是這婆子所爲,不清楚,也無從考證了。
齊常新瘋了之後最怕的東西就是貓,見不得貓,聽不得這個字,那日他和齊叔口中的那個東西就是指貓。
可他卻又讓齊叔爲他做了一件貓服,每晚夜深人靜時,他就穿著此服裝,畫著貓臉,四腳著地學貓走路,在院子裡四遊。
那晚小玉乍見一隻龐然怪,怎能不害怕不驚惶。
……
聽完事經過,齊妙久久不語。
能說祖父有今日的下場,全是咎由自取嘛。
記憶中那個和藹可親的祖父,原來只是表面所看到的,他並沒有所想的那般好。
就因爲他行事荒唐,才讓阿如和那位不知姓名的三姨娘丟了命,還讓那些無辜的丫鬟婆子們冤死,讓安寧侯府變得如此腥骯髒。
馬氏固然心狠,若祖父行事顧及的面,分清正妻與妾室的輕重,不讓這位正妻活得太難堪,不讓覺阿如活著就是的恥辱,也許阿如就不會死,後面的事更不會發生。
大伯二伯和四叔皆有通房妾室,特別是四叔,滿屋子妾,但他對四嬸的寵不減,更不會因爲妾室而冷落疏遠四嬸,大伯二伯更是如此。
與兒子們相比,祖父這個父親真是太失敗了,有教壞兒子們的嫌疑。
難怪就算事蹊蹺,也無人出面爲他屈,幾個媳婦都站在了馬氏這邊,們可不想自家丈夫也像公公一樣去寵妾辱妻。
公公的下場就是對他們最好的警醒。
沈氏拉了齊妙的手,低聲嘆道,“妙兒,也許娘不該對你說這些齷齪的東西……”
齊妙忙搖頭,正道,“娘,您告訴我這些是正確的,讓我知道做任何事都得把握好分寸,否則就會釀悲劇。”
對祖父的是非對錯,不好當著母親的面去評價。
“妙兒你可有什麼好的方法去治祖父?”沈氏將話題轉移。
公公除了寵妾這兩件事做的不妥,以前對倒不薄,勝馬氏許多。
“這個我得回去認真想想。”齊妙答道,眸子忽地輕輕轉了轉,說道,“娘,我想將屋子裡的窗戶都給釘起來,您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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