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暗下來。
齊妙平日這時辰早就用過晚膳,該消食了。
眼下卻不,還在認真聽著父親說往事。
齊正致驚訝的發現自己不僅沒覺,神也比剛來明月閣時好了很多。
先前來的路上,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口,讓他幾乎要窒息。
對齊妙說完那番話之後,他陡然發現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這才發現致歉也沒有那麼難。
不管兒能否原諒他,都已經不重要,他已經邁出了艱難的第一步,接下來的路他會認真細心的去走,相信總有一日會讓兒,會願意喚他一聲爹爹。
齊正致自信滿滿,繼續往下說九年前那件事。
聽從了白言峰的建議後,他們二人乾脆就沒下山去,直接讓青易和白言峰的小廝拿了吃食上來。
正好是月圓之夜,月皎潔而又明亮,星璀璨。
二人在月下聊往事,談家人,說人生抱負,興起時再上幾句詩來助興。
他因酒量不行,一直喝的都是茶水,後來談得興起,加上白言峰的勸說,他就飲了兩杯。
兩杯酒下肚後他就覺得頭暈乎乎的,已然有了醉意。
白言峰也微醺,他就吩咐青易下山去拿醒酒茶。
青易離開之後,白言峰起離開亭子去了崖邊,走路好像有些踉蹌。
小廝要扶,被白言峰斥離。
“齊兄齊兄,快來看這下面是什麼,像條白龍……”白言峰忽然興的喊他。
聞聽此言,他顧不得頭暈。忙扶桌而起,步伐不穩的往崖邊走去。
他順著白言峰手指的方向往山崖下看。
也不知是離崖邊太遠,還是頭暈得厲害,他並沒有看到什麼白龍,想著再往前走幾步,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耳邊又傳來白言峰的呼喊聲。
這也是他聽到白言峰最後的聲音。
白言峰當時喊的是。“齊兄小心啊……”
他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耳邊迴響著的只是白言峰尖利的慘聲。
接著就是白言峰小廝的哭喊聲。
渾一個激靈,酒醒了一大半,四張都沒有看見白言峰的影。小廝指著山崖下面哭著對他說,白言峰爲了救他摔下去了。
當時他就癱了。
發呆了片刻之後,他瘋了一樣下山去找靈山寺中的僧人,去山崖下尋找白言峰。
尋找了兩天兩夜都無果。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當時我就不該答應在山上過夜。”齊正致長長的嘆了口氣,悔道。
這是他做過的最最後悔的決定。
那晚他們若在屋子裡睡覺。哪兒會發生這種慘事。
沒有這事的發生,又怎會有今日的種種煩惱,心又怎會承這麼多年的煎熬。
“這種事是誰也不想發生的,不是你的錯。
聽父親所言。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並不清楚,說白姑父爲救你而喪生是那小廝說的,對不對?”齊妙安著。並問出心中的疑。
想著,要是找到這位小廝。他也許知道得更詳細一些。
父親當時醉了,人並不是十分清醒,有些事記得可能並不對。
齊正致點點頭,“沒錯,當時我頭很痛,好想睡覺。不過,幸好有那小廝在場,否則後來我真不知該怎麼向你姚姑母們說起這事。”
“那小廝現在人在哪兒?”齊妙問,整個人都神了。
“後來他說家裡母親病了無人照顧,你姚姑母就放他回家了,如今他人在哪兒,我也不太清楚。”齊正致搖搖頭。
“那父親知道他什麼名嗎?”齊妙有些失,但還是不甘心。
齊正致凝神想了想,答道,“好像木瓜,對,就是這名,人很憨厚。”
接下來,他也說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畢竟是白言峰的小廝,他不會了解太多。
齊妙細細記下這些事,等秦回來後再做商議。
“對了,妙兒你問這些做什麼?”齊正致好奇。
“先記著,說不定哪日在哪裡就遇上了他呢。”齊妙笑了笑。
屋子裡氣氛融洽了不,不似先前那般抑。
齊正致見時辰不早,就起道別。
齊妙送他出門。
看他的影消失,齊妙輕聲問月夏和夏霜,“你們說我父親這回能真的改變嗎?”
夏霜點頭,“應該會的,小姐就放寬心吧。”
月夏想了一會兒,卻搖搖頭,“這個奴婢不好說,不過三爺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
齊妙忍不住笑了。
是啊,他不算壞人,可他總能傷人與無形之中。
這一夜齊妙未睡踏實,想了很多。
既想了父親那番肺腑之言,又想了九年前的墜崖事件,越想越覺得有些問題。
不過一切都是憑空猜測,想得越多煩惱就越多。
四日後,秦終於回來了。
秦風塵僕僕,人好像也黑瘦了一些。
“秦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好想你呢。”齊妙張開胳膊,給了秦一個個大大的擁抱,聲音微哽。
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著了地。
被人掂記的覺很溫暖,秦脣角揚起。
可上卻說道,“滾滾,和我來這套,上皮疙瘩都出來了,討厭。”
月夏和夏霜二人笑了。
齊妙也笑了。
等秦去沐浴更,又吃了點心喝了點心之後,齊妙才讓說正事兒。
“本來早就回了,到了路州時下了大雨,路塌了,等了好些天路才通……”秦說了晚歸的原因。
“安全回來就好,前些日子京城下了雪,我就擔心你們路難行,誰想到路上還真出事了。”齊妙慶幸之後,又不了把冷汗。
“你擔心我做什麼,我什麼樣惡劣天氣沒遇見過……對了,白家人三天後到,我特意提前回來說一聲。”秦說道。
“好,這回又辛苦你了。”齊妙知道秦不喜歡聽這些話,可還是要表達心的激。
果然秦又拿眼瞪。
嘻嘻一笑,立即轉移了話題,問道,“秦姐姐你見多識廣,認識得人多,你……你可認識羅子青的人。”
話一口,齊妙就張起來,用期待的眼神看著秦。
秦抿了雙脣,擰著眉想了片刻,點點頭,“別說,這名字還真的很悉,我應該在哪兒聽過纔對。
只是你忽然提起,我一時真想不起,但我肯定聽過這名字。”
見齊妙有些失,又安道,“妙兒你彆著急,也許明兒我就想起來了。對了,這羅子青是什麼人,你好好的問他做什麼?”
齊妙白了一眼,“我要知道他是什麼人,還問你做什麼?”
“呃,這倒也是哦。”秦了下,用力點頭。
並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
雖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但齊妙心裡還是燃起了希。
秦姐姐記好,一定能記起來的。
第二日,秦沒能想起羅子青是誰,連曼芝倒來了。
說有個要告訴齊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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