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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風雲錄》第124章 風起雲湧

張牛角第二天率部離開了九里河。

他帶著部隊,押著糧草輜重,大搖大擺的向定興渡口而去。

李弘沒有追趕,也沒有打算圍攻定興渡口,而是命令部隊迅速趕到九里河戰場,掩埋戰友的骸。黃巾軍因為仇恨,將軍陣亡士兵的骸隨丟棄。李弘和戰士們恨得直咬牙。

九里河一戰,鮮於輔和閻帶來的部隊損失慘重,鮮於銀和鐵鉞的燕趙曲也喪失殆盡,兩支部隊僅僅剩下了八百人。李弘按照老辦法,以步兵填補騎兵的損失,重整一萬鐵騎。

和鮮於銀的部隊雖然所剩無幾,但兩人都不願意隨鮮於輔返回涿城,他們都要跟著李弘一直打下去。從當前的形勢來看,不消滅黃巾軍,風雲鐵騎重返北疆的可能也不大。

鮮於輔徵求李弘的意見。李弘喜出外,求之不得。閻和鮮於銀都是難得的戰將,文武全才,他們能夠主要求加風雲鐵騎,對部隊的戰鬥力大有助益。

李弘隨即和鮮於輔商議,重新安排部隊的建制。

按照鮮於輔的說法,李弘以行厲鋒校尉一職帶軍一萬,依大漢軍律是不允許的。一萬人按照大漢國的軍律,已經有三軍了。帶三軍的人不是將軍,最也應該是個中郎將或者太守,否則就與法不符。將來黃巾軍平定之後,一旦有人以此事為借口上書朝廷,彈劾李弘,天子一定會降罪。所以這件事必須立即請刺史楊湟大人上書,向朝廷奏明此事,徵得朝廷許可,以防將來惹來禍患。

李弘非常激鮮於輔,連連道謝。這種事他一無所知,就是鮮於輔提醒了他,他也是稀里糊塗的,更不要說去理了。幸好他有鮮於輔這個朋友,什麼事都替他想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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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弘的資格不足以帶兵一萬,但現在幽州戰事頻繁,事急從權,一切以國家利益為重,這部隊還是要統率的。幸好李弘有右北平郡太守,護烏丸校尉,幽州刺史的三重授權,勉勉強強也可以在名義上統率三軍。

考慮到閻,鮮於銀都是各郡主管兵事的兵曹從事,帶兵治軍的經驗很富,李弘想建立部一級建制。部一級軍最小是軍司馬,秩俸比六百石,比兵曹從事的秩俸要高一倍。他們以郡府從事的份領軍司馬一職,從職位上來說基本上差不多,但是這件事必須要得到刺史府和兩人供職郡府的同意。如果兩人所在的郡府太守不同意,他們還要乖乖地回去。當然幽州刺史府暫時借用一下還是可以的。

李弘建三部,為左中右。左部鮮於銀為軍司馬,中部閻為軍司馬,右部由軍候玉石暫時領軍。

因為李弘是行厲鋒校尉,無權任命軍司馬一級的軍。現在李弘和玉石他們還是隸屬於右北平郡盧龍塞邊軍,如果要遷升玉石為軍司馬,那也要太守劉政親批才行。

每部三千人,轄三曲,每曲一千人,轄三屯。這樣整個部隊就有九曲十八個正副軍候,加上田重,鄭信,良就是二十個軍候級軍,三十多個屯長。

鮮於銀的左部由鐵鉞,小懶,雷子的三曲組。閻的中部由鬍子,拳頭,燕無畏的三曲組。玉石的右部由恆祭,瓔彤,鹿歡洋的三曲組虎統領黑豹義從。良統領親衛隊。田重領後衛屯。鄭信領斥候屯。

李弘剛剛宣布完任命,大帳頓時發出哄堂大笑。

「怎麼回事,我有什麼不對嗎?」李弘莫名其妙,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大家笑得更是直不起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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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和鮮於輔面面相覷,有點奇怪了。

「虎頭……」李弘指著良大聲道:「怎麼回事?」

良站起來,邊笑邊說道:「老伯說你分得這都是什麼玩意。鮮於大人帶的都是小孩,都沒長齊。閻大人那個部從閻大人開始,全部都是北疆赫赫有名的大馬匪,整個就是一馬賊窩。玉大人那邊都是外族士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胡族大軍侵呢。」

大帳再次發出哄堂大笑。

李弘哭笑不得,指著眾人道:「這都是什麼七八糟的。」

兩天後,涿城和方城的部隊大約有兩千多人趕了過來。鮮於輔帶著他們押著俘虜,返回涿城。

李弘送了一程。

「冀州方面至今沒有消息傳來,實在令人擔憂。」鮮於輔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你不要那麼心,影響的。有消息來也是好消息。」李弘笑著安道。

「是好消息又怎麼樣?國家日漸衰落,民不聊生,戰此起彼伏,難的都是無辜百姓。」鮮於輔搖著頭,一臉悲戚。停了一會,他繼續說道:「即使我們打退了張牛角,打退了黃巾軍,但誰能保證沒有第二個張牛角出現?誰能保證黃巾軍從此消失?」

李弘沒有做聲。這種事他一般不想,他覺得自己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能力去管。他只想盡心儘力打好戰,保一方百姓的安穩。

「子民,子玉的部隊已經趕到定興渡口,正在張牛角的渡河部隊。張牛角會不會丟下輜重,快速逃回范?」鮮於輔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李弘笑著搖搖頭,「張牛角現在有五萬人,完全可以對付我們,他不會急著離開定興渡口,糧草輜重他更捨不得丟了。你放心,我保證在這個月奪回整個涿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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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有把握?」

「我有信心。」李弘笑道:「我還有一萬人,可以橫行北疆。」

第三天,李弘帶著鮮於銀部,玉石部啟程,消失在一無際的大平原上。

張牛角這幾天心非常不好。雖然褚飛燕拜他做了義父,但他們之間的關係黃巾軍皆知,也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他還是對褚飛燕耿耿於懷。一個帶兵打仗的人,竟然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想不通。

左彥倒是很理解。左校被打沒了,大營被襲擊了,張白騎全軍覆沒,這都是淋淋的例子。誰敢拍著脯說,我可以擊敗豹子。要有就是張牛角。褚飛燕當然不相信他的話。

「褚帥不來救你,反倒說明他有問題。如果在天黑之前,李弘率部撲上來,以他們的戰鬥力,撕開車陣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那個時候我們在人數上已經不佔優勢了。大帥,你不要再忿忿不平了。沒有發生的事,誰能說清楚。」

「俊義,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守不到半夜?」張牛角著左彥,口氣冷峻地說道。

左彥大膽地直視著張牛角,語氣誠懇地說道:「品樸,事實上我們的確沒有把握。假如李弘和你一樣,要不惜一切代價消滅對方,他那裡還在乎自己的損失。」

張牛角沒有做聲,他其實也理解褚飛燕的無奈。但他實在是太恨李弘了。十幾萬人,除了攻城的三萬多人以外,全部被他的鐵騎一點一點的蠶食了,吞噬了。他恨啦。

「品樸,我們還是採取飛燕的意見,放棄輜重,儘快撤回范吧。」左彥看到張牛角沒有發脾氣,趁機提議道。

「怕什麼,難道李弘還會長了翅膀,飛到北新城堵住我們?」張牛角不屑地說道,「這麼多糧草輜重,運回去可以解決黃巾軍許多問題,決不能放棄。」

左彥面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大帥,這批糧草輜重沒有了,我們還可以補充,但我們這三萬多戰士沒有了,就無從補充了。」

張牛角冷冷地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孫親急匆匆地跑進了大帳。

「大帥,閻的部隊出現在故安城。」

張牛角面一沉,獃獃地著地圖,半天沒有回聲。

「孫帥,范如何?」左彥急忙問道。

「褚帥派人送來消息,他讓張帥帶著一千人守城,大部隊已經隨他急速南下了。」

「大帥,我們趕快返回范吧。」左彥焦急地說道:「范現在就是一座空城,一旦給閻佔去,我們就被他堵在巨馬水了。」

「你急什麼?」張牛角狠狠地瞪著左彥,指著地圖說道:「閻昨天還在對岸吆喝,今天跑到故安,他飛呀?」

「豹子可能讓閻在對岸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主力經迺國渡河到故安,然後直撲范,堵住我們,這完全有可能的。」左彥立即反駁道。

孫親走到地圖前,指著故安城說道:「方飈從迺國撤出后,我們放棄了迺國,沒有駐兵。豹子從迺國悄悄渡河趕到故安的可能的確很大。他故意不打自己的旗號,反而打閻的旗號,說明他想故布迷陣,希我們舉棋不定,為他搶佔范贏取時間。」

「故安的部隊呢?」張牛角問道。

「褚帥臨走前,讓他們撤回范了。」孫親小聲說道。

張牛角苦笑一聲:「他這是我回去啊。」

軀,恨恨地說道:「這個小子現在手上有十萬大軍,翅膀長了,越來越不聽話。如果在九里河,他不提前行,現在哪裡還有豹子,我們何止於這麼狼狽。」

「大帥,他是你一手帶大的,說什麼他都是你的人。」左彥安道。

張牛角自嘲地笑了一下,失地說道:「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好吃的小孩了。算了,不說他了。」

張牛角用力地一揮手,好象把心中所有的煩惱都丟了出去。

「命令方飈立即率部趕回范,我們繼續留在這裡。明天最後一批輜重過河之後,我們直接趕到易水河。」

左彥驚喜地問道:「大帥,我們回中山國?」

「你說得對。」張牛角神平靜地說道:「燕子怎麼說都是我一手帶大的,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兒子,但我沒有子嗣,他和我親生的兒子又有什麼區別?回去后,我把黃巾軍大首領的位子給他。」

左彥和孫親頓時目瞪口呆。

「大帥……」左彥吃驚地喊道,「你……」

「俊義,北征軍全軍覆沒,我回去后,還能繼續統帥黃巾軍嗎?如其讓別人推下去,不如我自己主下來。把這個位子給燕子,我也放心。」張牛角下了決心之後,好象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他很隨意地說道。

「大帥,褚帥太年輕,恐怕難以服眾啦。而且,他姓褚,不是姓張,雖然是你的義子,但不是你的親兒子,你的部下能服嗎?即使你的部下願意跟隨他,黃巾軍其他首領呢?楊,白繞,五鹿,哪一個不是沖著你的威名聚到這桿大旗下面的。」左彥激地說道:「現在北征失敗,冀州戰場戰況吃,這件事千萬不要再提。一旦傳出風聲,黃巾軍必定軍心大,人心渙散,失敗將定局。」

張牛角慎重地點點頭。

「我知道這件事的輕重。這事關係到黃巾軍幾十萬人的命,黃巾軍的將來,我自會小心理。」

著對岸逐漸消失的黃巾軍,很是佩服地說道:

「張牛角就是張牛角,果然是一代豪雄。明明知道小鳥出現在故安,他還是不慌不忙,一點油水都不給我們。」

「火燒屁,我可要警告你,燕無畏不喜歡人家喊他燕山小鳥。你沒事就這麼,一旦喊順了,被他知道了,他會找你算帳的。」鬍子瞥了他一眼,大聲說道。

「鬍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喊我火燒屁,我拿你軍法從事。」閻用馬鞭指著鬍子嚴肅地說道,「只有我師父才可以這樣喊我,你有什麼資格。」

正在這時,拳頭打馬如飛而來,舉手狂:「火燒屁,火燒屁,涿城來書了。」

頓時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一口吃掉拳頭。

鬍子先是笑,接著大笑,再接著笑得淚水橫流,直不起腰來,轟隆一聲掉到了馬下。鬍子摔倒在地,還在抱著肚子狂笑。

兩個人的侍從忍得好辛苦,後來實在忍不住了,一個個轉過臉去,趴到馬背上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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