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場各飛奔而來的斥候不停地把最新的戰況稟報給凌孺。凌孺是韓遂的學生，三十多歲，穩健而儒雅，是軍中司馬。

韓遂一曲終了，好象意猶未盡，依舊默默地坐在篝火旁邊，輕輕地***著橫笛，似乎還想再奏一曲。他長時間地凝著火堆中跳躍的火焰，面上的表平淡如水，彷彿忘記了桔苑戰場上的廝殺和戰鬥。

老邊的傷勢開始惡化，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北宮伯玉和李文侯被剿滅，西涼反叛大軍突然之間，連續遭巨大損失，前景一片黯淡。如今這支十幾萬人的大軍已經傷痕纍纍，再也沒有往日的威風了。自己帶著他們，能支撐到什麼時候？支撐的下去嗎？現在，要想再度恢復實力，佔據西涼州郡，困難重重，最好的可能也就是繼續佔據金城郡，維持生存。生存，現在已經了頭等大事。投降？怎麼樣的投降，才能保證這些兄弟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凌孺慢慢走過去，輕聲喊道：「先生……」

韓遂心中黯然一嘆，抬眼向他。

「先生，南面和北面的戰場都陷了混戰，我軍損失較大。北軍和邊軍的戰鬥力非常強悍，大大出乎我們的意外。這些士兵連續行走三天，行程三百多里，竟然還有這樣的力，實在讓人難以想像。孫堅所率的后軍還在苦苦支撐。楊秋和程銀派人來說，再給他們一個時辰，一定解決問題。」

韓遂稍稍皺眉，問道：「粱興和馬玩的騎兵衝破了徐榮的前軍陣地嗎？」

「周慎的騎兵全部出了，雙方正在混戰。」凌孺回道，「先生，軍的士兵一直頑強堅持，至今沒有潰逃，給我們造了很大的麻煩。先生，現在突襲已經變了決戰，這完全違背了我們的初衷，我們……」

韓遂站起來，無奈地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劃算。命令粱興和馬玩，帶著騎兵退出戰場，任由敵人突圍逃出。」

凌孺張的神頓時一輕，他恭敬地施了一禮，笑著說道：「先生這一計高明。」

「敵人突圍之後肯定要全力逃竄。命令士兵們隨後追擊，要追得又狠又猛，要追得軍連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韓遂微微沉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和楊秋，宜留在後面，一路收容俘虜，不要殺得太多。」

「是……」凌孺說道，「先生親自去追敵嗎？」

「先生……」

韓遂沒有理他，帶著一幫親隨，縱馬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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