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瞪著一雙紅的眼珠子,不停地吼著,拿起鋼槍沖了出去。
「快,快去徐榮,去徐榮……」鮮於輔被摔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他痛苦地舉手大吼,「守言,快去徐榮……」
戰鼓聲衝天而起,大營頓時炸扎了鍋一樣沸騰起來。
所有的人都以為是敵人襲營了。
恆祭和纓彤,樓麓,鹿歡洋,虎以最快的速度帶著騎兵們衝到了中軍。
李弘騎在黑豹上,往來飛馳,殺氣衝天。
「大人,出了什麼事?」
「集中所有戰馬,每人雙騎,立即隨我殺向隴縣。」李弘瞪大了雙眼,高聲吼道,「快……」
恆祭和幾個部下頭一次看見李弘發怒,一個個雖然滿腹疑問,但不敢再問,隨即吹響號角,命令手下散開,立即去步兵大營收集戰馬。這兩天,鮮於輔的步兵大軍都是騎著戰馬迅速追擊敵人的。自從殲滅了叛軍北宮伯玉的部隊之後,大軍的戰馬數量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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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榮,麴義和華雄帶著騎兵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鮮於輔和鄭信急忙迎上去。
「都尉大人,鄭大人,出了什麼事……」
「大人要帶著部隊殺進隴城。」鮮於輔大聲道,「程球把我們兩百多個士兵都打傷了,他們還抓走了左司馬,搶走了大軍的錢財。」
麴義和華雄頓時破口大罵。
鄭信憤怒地道,「這小子居心叵測,他心要激怒我們,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大人現在氣怒攻心,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們誰都攔不住。」
徐榮吃驚地張大,看看遠正在騎兵陣前來回狂吼的李弘,半天說不出話來。
「徐都尉,程球帶的是馬騰的騎兵,如果雙方打起來,馬騰的騎兵勢必遭殃,這西涼的子就捅大了。」鮮於輔焦急地說道,「你和麴都尉,華大人悉西涼的況,所以麻煩你們一起去一趟,把我們的左司馬要回來就行了,其餘的事回頭再說。」
「鮮於大人,程球這麼做的目的,明顯就是要激怒李中郎,騙李中郎上當。我們率兵前往隴縣,首先就是私自調兵,圖謀不軌。如果再圍隴縣,那和擁兵叛有什麼區別。這兵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的。」徐榮嚴肅地說道,「鮮於大人,李中郎年輕,脾氣火,我們可以勸一勸。」
「我們從幽州打到冀州,從冀州打到西涼,我們犯了什麼錯,竟然連一個個小小的刺史府的長史都敢欺負我們,他有什麼權利和資格擾大營,搶奪錢財,難道對付這樣一個臣賊子,我們還要去獻,去低聲下氣地賄賂嗎?」鮮於輔終於也忍不住,縱聲大吼起來,「我們殺了他,理由充分,朝廷能奈我何?」
「大不了我們回北疆做馬匪。」鄭信氣乎乎地說道,「我們不這種鳥氣。」
徐榮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顯然也是憤怒到了極點。
麴義縱聲狂呼:「鮮於大人說得好,對付這種佞小人,當然要用非常手段,一殺了之,兄弟們,走了。」
「殺去。」華雄大吼一聲,回頭狂呼,「兄弟們,隨我走。」隨即撥轉馬頭,帶著部下向李弘奔去。
「羽行,我們都是北疆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兵的確不能出啊。」徐榮盯著鮮於輔,苦口婆心地勸道,「羽行,這中間肯定有鬼。雖然程球帶人搜查你們的大營,抓走了左司馬,打傷了李中郎的部下,做得非常過分,但他假如有太尉大人的手令,他就有理,罪不致死。反而李中郎私自調大軍,擅自離開前線,這個罪責大了。」
「而且……」徐榮回指著上萬人的騎兵大軍,大聲說道,「殺一個小小的長史,帶這麼多部隊,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程球一定有所倚仗,他背後一定有人想陷害李中郎,否則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這種事,他又不是活膩了想找死。但是我們這麼做,卻正好中了他們的計。如果我們帶著大軍一路殺進攏縣,程球不在呢?我們怎麼辦?我們是擁兵造反,你知道嗎?」
「羽行……」徐榮嚴厲地了起來。
鮮於輔急促地著氣,逐漸冷靜下來,點點頭,說道:「我剛才失態了,失態了。子烈兄說得對,說得對。大人年輕,過去在鮮卑的時候,腦子被打壞了,所以除了打仗,許多事他都不懂,而且一旦發起脾氣來,容易喪失理智,失去控制,誰說都沒有用。」鮮於輔不想起李弘在邯鄲暴打左,然後又派人把他私下殺了的事。李弘一旦失去理智,的確可怕,什麼事他都敢做。
「但是現在大軍已經集結,箭已在弦,李中郎又在火頭上,出兵是阻止不了了。這樣吧……」鮮於輔大聲對徐榮說道,「大人發完脾氣之後,很快就會冷靜下來。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你再勸勸他。然後你們在桔苑或者小牛山駐紮,向太尉大人稟明況,先把這件事暫時押下來,你看如何?」
「如果他執意要去呢?」徐榮擔心地問道。
鮮於輔笑道:「不會的。他比過去聰明多了。」
徐榮點點頭,大手一揮,斷然說道:「走。」
「一切拜託子烈兄了。」鮮於輔躬深施一禮。
「請羽行放心,我自會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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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幹什麼?」李弘大聲道,「這不關你們的事,留在大營。」
華雄大聲道,「願隨大人去殺了那個小人,為西涼去除禍害。」
麴義冷笑道:「那小子欺負我們太多了,今天總算撞到刀口上,怎麼樣也要去湊湊熱鬧。」
「大人,這可要殺頭的。」徐榮慢吞吞地說道,「為了不你的牽連,只好勉為其難陪你走一趟了。」
「好兄弟。」李弘大聲道,「好兄弟。」
「擂鼓……」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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