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楊舉刀狂呼：「……集齊……」

飛向翼城上空的箭陣愈發的厚實，刺耳的嘯聲愈發的凄厲。

此時，聶嘯和斬馬帶著攻城軍隊飛速趕到弓弩營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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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鼎是個老兵，已經從軍十三年了。他一直很慶幸自己是個弓箭兵，他認為這是他活到現在的主要原因。弓箭兵總是距離敵人遠一點，追擊的時候跟在軍隊的後面，逃跑的時候跑在大軍隊的前面。他有許多戰友，如今都已不在人世，他們都是長矛兵或者刀斧兵，但這次，老鼎覺得自己的生命也已經走到盡頭了。他過眼前這個小小的正方形的擊孔，看到了遠麻麻一眼不到盡頭的敵兵陣勢，看到了近象水一般涌過來的敵人攻城軍隊，他無奈地笑了。敵人太多了。他從軍十三年，經歷了幾十次戰鬥，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多軍隊，同時攻擊一面城牆。老鼎抬頭看看天上飛嘯的長箭，黑的巨大一片，他恐懼了。他艱難地吞了幾口口水，裏咕嚕著罵了幾句。在這個南城城牆上，太守傅燮傅大人只安排了兩千士卒。兩千人對付眼前這幾萬大軍，老鼎覺得很可笑。這能守幾天？

「老鼎，大人怎麼還不下令，敵人快到護城河了。」離他不遠的一個年輕弓箭手小聲問道。

「還早呢。」老鼎輕鬆地笑道，「這些架橋的敵人目前都有盾牌兵掩護，我們即使了，也不死幾個。等一下，他們要順著梯子過河，到對岸來固定長梯。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了，一個死一個。」

「老鼎，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守過狄道城，所以知道什麼時候這些架橋兵最合適了。「老鼎得意洋洋地說道，「狄道城是隴西郡的郡治，它背靠洮水河，也有這麼一條護城河。」

「有護城河，敵人攻城肯定要困難多了。你看我們守得住嗎？」那個士卒滿懷希地問道，「敵人太多了，象螞蟻一樣多。」

「沒問題。」老鼎笑道，「我和傅大人一起打過仗。他打仗厲害，守這麼個小城，還不是十拿九穩。」

年輕士卒聞言抬頭看看遠的傅燮，一臉的崇拜。

「大人在幹什麼？」老鼎問道。

「大人舉起了右臂，好象要下令了。」

「早了一點。」老鼎看看護城河邊忙碌的敵人，搖搖頭說道，「再遲一點就好了。」

傅燮湊在擊孔前，猛地揮右臂，大聲道：「……任意發……」

老鼎非常嫻地出了第一箭，接著他的右手就象翻飛的蝴蝶一樣，拿箭，上箭，拉弓，瞄準，出，一連串的作瞬間完，讓人眼花繚，其速度之快令人夷非所思。他全神貫注，裏不停地罵著，全心都沉浸在飛速擊的快里。

一支支長箭帶著憤怒的吼聲，對準奔向護城河的敵人，從數百個擊孔里同時沖了出去。弓箭手們都象老鼎一樣，在以最快的速度上箭擊，長箭就象連在一起似的，無休無止，瘋狂地向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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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的軍隊沿著護城河，在三百步的距離，功搭建了一百多條梯橋。護城河兩岸躺倒了許多死去的士卒，河面上開始飄浮起一道道殷紅的跡。

百里楊用力拍拍聶嘯的肩膀，大聲說道：「老聶啊，你過了河，我就要停止箭了。生死由命。」

聶嘯笑道：「生死由命。」

斬馬攏攏披散的長發，然後在額頭上繫上一條白的布帶，笑道：「老聶啊，開始了。我攻左，你攻右。」

聶嘯點點頭，他從背上緩緩出雪亮的戰刀，提著圓盾，大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戰鼓轟然響起。

聶嘯舉刀回首，縱聲狂吼：「兄弟們，殺……」

「殺……」士卒們同聲呼應，吼聲如雷，氣勢如虹，一時間人流如，攻城軍隊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殺向了最激烈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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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百里楊的吼聲，滿天的長箭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幾千名弓箭兵無力地垂下雙手，劇烈地息著。

第一批一百多架雲梯在攻城士卒的瘋狂衝刺下，飛速渡河，並且迅速豎了起來。第一批攻城士卒開始攀爬雲梯。

一部分弓箭兵在盾牌兵的掩護下，迅速靠近護城河，開始近距離擊城牆，以掩護軍隊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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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燮的雙眼盯著天上的最後一支長箭，看著它在空中劃出一道麗的弧線，然後兇狠地釘在城牆頂部的青磚上，長箭高高彈起，再筆直地墜落到鋪滿了厚厚一層箭矢的地上。

傅燮一躍而起，舉刀狂呼：「弓箭兵，……任意發……」

「兄弟們，殺……啊……」

不要傅燮說，這些跟隨皇甫嵩，皇甫鴻父子征戰西疆多年，戰鬥經驗非常富的士卒，已經飛速衝出了掩，他們各自跑到自己的戰鬥地段，拿起石塊，搬起擂木就砸了下去。弓箭手以最快的速度衝到牆垛邊上，對準聚在護城河兩岸的敵兵展開了猛烈擊。

戰鼓聲，吶喊聲，廝殺聲，慘聲響徹城牆上下，黑的長箭在空中飛舞，帶的戰刀在風中呼嘯，巨大的石塊在雲梯上肆，厚重的擂木挾帶著風雷之聲以雷霆萬鈞之勢從天而降。

由於攻城地形狹窄，叛軍士卒死傷慘重，護城河兩岸很快躺滿了死去的士卒，河面上也浮起了敵兵的，河水也迅速被鮮染紅了。

傅燮指揮弓箭兵以集的箭陣封鎖了護城河，其他守城士卒趁機對殘留在城下的敵人展開了屠殺。

李文侯看到第一攻擊失敗，不等護城河邊的軍隊撤下來，立即命令弓箭兵對準城牆發起了新一的猛烈擊。翼城守軍猝不及防，頓時倒下了一大片。聶嘯和斬馬隨即帶著第二批攻城士卒冒著滿天的長箭，開始了第二強攻。這次有士卒功登上了城牆，並且突破了數防守。傅燮親自帶著親衛隊四下支援，將所有突破防守的敵人斬殺在城牆上。

護城河上的梯橋越來越多，攻城雲梯一架接一架靠在了高高的城牆上，攻城士卒在三百步距離的攻擊面上同時開始了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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