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盯上了聶嘯。楊秋過去是個大馬匪,吃過叛徒的虧,他對反叛者有一種深固的仇恨。他看到披頭散髮,躍馬揚刀的聶嘯,氣就不打一來。楊秋帶著一個百人隊披荊斬棘,踏著染的泥土,踩著戰友的殘骸,衝到了戰陣的前列。「斬馬……斬馬……」楊秋一邊縱聲狂呼,一邊那揮舞著長矛將一名飛馬殺來的羌兵從馬上高高挑起。兩名刀手在後排弓弩兵的掩護下,力殺向聶嘯。護在聶嘯周圍的侍從紛紛中箭栽倒馬下。聶嘯怒吼著,抬手一刀斬殺了一名連滾帶爬撲向自己戰馬的刀手。另外一名刀手被跟在聶嘯後的士卒連三箭,箭箭貫,但這名刀手悍勇無比,臨死前全力一刀斬在了馬上。戰馬吃痛,突然縱躍而起,幾乎直立騰空。聶嘯促不及防,翻墜落馬下。
「殺死他……殺死他……」楊秋興地著喊著,領著周圍的十幾個士卒同時撲了上來。聶嘯的親兵驚怒地連連狂吼,呼嘯上前,有的張弓猛,有的策馬躍起準備以抵擋,有的力擲出長矛。在這塊狹小的空間,所有的人都迅速撲向了地上的聶嘯。
聶嘯翻躍起,尚未抬起軀,就看見四支長矛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象狡詐的毒蛇一般吐信來。聶嘯瞪大雙眼,張發出一聲絕的狂吼:「啊……」
一柄刀,一柄淋淋的戰刀突然從天而降。刀挾風雷之聲,呼號而至。四矛皆斷,矛尖去勢立減,無力地墜落在聶嘯的前。聶嘯彈而起,龐德穩落地面,戰刀以夷非所思的速度再次空斬去,一刀四命。最右側一人的頭顱衝天而起,鮮從脖頸噴而起,濺了隨後殺到的楊秋一頭一臉。楊秋駭然止步,口驚呼:「龐德……」
龐德如鬼魅,迎面一腳踢飛沖向自己的,同時舒展左手,一把抓住聶嘯的前皮甲,毫不猶豫地飛急退。三名刀斧手飛殺到。
龐德大吼一聲,剛毅的臉上突顯暴戾之氣,戰刀橫空飛起,刀未至,刀上的珠已經激而出。當頭執斧者只覺眼前一閃,臉上一涼,接著就看見自己的皮甲猛然迸裂,鮮從腔噴涌而出。
龐德再吼一聲,左手揮起,力將聶嘯拋向後。一名急沖而來的羌兵猛地拉住馬韁,戰馬吃痛,長嘶聲中突然煞住形直立而起。聶嘯展開雙臂一把摟住那名羌兵。十幾支弩箭急速至。「走了……」聶嘯大吼一聲,藉助橫衝之勢,帶著羌兵一起掉落馬下。
龐德飛躍起,一手握拳,一手掄刀,直撲敵兵。執刀者躲閃不及,頭部被龐德狠狠地砸中,慘嚎聲里橫飛而起。執斧者戰斧劈空,被龐德一刀剁中頭顱,立斃當場。楊秋殺到。
「殺……」龐德去勢不減,掄刀再劈。楊秋長矛翻飛,呼嘯而至。刀矛相,發出一聲巨響。龐德借勢急退。楊秋倒退兩步,眼見聶嘯離去,只得咬牙痛呼:「走,走……撤回陣……」。
戰鬥越來越腥慘烈,戰鼓聲號角聲廝殺聲喊聲織在一起湧起了巨大的聲浪,聲浪激起衝天波濤,在戰場上轟然炸響,聲震四野。
九羊皮,古鎮,斬馬率領輕騎猛攻韓遂軍的阻擊陣勢。楊秋和宜的軍隊逐漸抵擋不住,陣勢開始支離破碎。
聶嘯在龐德等人的護衛下,策馬趕回本部軍陣。聶嘯抹抹頭上的汗,著龐德激地說道:「謝謝你。」
龐德笑笑,說道:「渠帥還是臨陣指揮,不要親涉險的好。」
聶嘯揮手說道:「只有先士卒,才能鼓舞士氣。」隨即他抬眼看看戰場,指著號角兵,大聲說道:「吹號,立即吹號,命令斬馬退下來,重整隊形,發起強攻。」
「命令九羊皮,古鎮,從敵軍兩翼的側面攻擊,讓出正面戰場……」
「兄弟們,為大帥報仇,殺,殺上去啊……」聶嘯舉刀狂,帶著自己的士卒再度沖了上去。
「嗚……嗚……」
「殺……殺……」
一時間號角齊鳴,殺聲四起,戰馬奔騰,刀矛並舉,箭矢如飛,戰鬥愈發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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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興和馬玩率領騎兵和湟中羌鐵騎展開了游斗,楊秋和宜以極大的代價擋住了聶嘯的衝擊,兩支軍隊給韓遂的主力軍隊集結布陣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韓遂駐馬立於小山包上,切注視著戰場上的變化。
「敵人攻勢太猛,我們很難離戰場,現在撤,只能導致全軍覆沒。」司馬凌孺搖頭說道,「我們還是堅持一段時間,把湟中羌打痛了再說。」
韓遂沉了一下,說道:「現在,六月驚雷和豹子的軍隊在東門戰,我們被聶嘯纏住了,只有王國的軍隊可以兩邊支援。」他看了一下凌孺,苦笑道:「你說,他會支援哪一邊?」
凌孺指指東面,說道,「當然是羌人了。我們被湟中羌打得損兵折將,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將來,西涼就是他王國說了算。」
韓遂搖搖頭,說道:「他一個人說了算又能怎樣?此戰過後,西涼是個什麼結局,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抬眼天,凄涼地說道,「今年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卻兩戰兩敗,兩次都給豹子抓住肋擊敗了我們。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凌孺失地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韓遂著前方的戰場,舉起馬鞭,悲哀地說道:「將來,我們再也不會有十幾萬軍隊了。這一場戰,將是西涼幾十年來傷亡最多的一次大戰,無論是西涼的羌人還是西涼的漢人,沒有幾年時間,休想恢復元氣。」
閻行拍馬疾馳而來。
「先生,軍隊列陣完畢。」
韓遂點點頭,說道:「你立即帶著我的親衛營衝上去,掩護楊秋和宜的軍隊退到陣后。」
「命令梁興和馬玩立即撤回軍陣,掩護大軍的側翼。」
韓遂手指戰場,大聲說道:「大軍陣勢已,我們放手一搏,看看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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