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嚇得翻躍起，連連告饒。

「阿瞞，你和本初多年朋友了，怎麼還和他玩這一招？」曹嵩不解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曹沉了一下，說道：「爹，為了保險起見，我看，你還是和宮中的侯爺們打個招呼，勸諫陛下取消這次回鄉祭祖吧，否則……」

曹嵩搖搖頭，說道：「不可能，陛下本聽不進去，他鐵了心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曹，問道，「怎麼，聽到什麼風聲？」

曹點點頭，說道：「今天，伯求和本初勸我投到大將軍門下，合力剷除閹，共扶天子。我看他們話中有話，就佯裝喝醉了，和他們胡扯一起，結果被我套出了幾句話。」

曹嵩靜靜地聽著。

「爹，這次，大將軍準備充分，是早有預謀啊。」曹繼續說道，「你上次說，張侯爺估猜大將軍要弒殺陛下，扶立大皇子為新君，我看，張侯爺沒有猜錯，事實就是這樣。」

曹嵩神凝重，緩緩坐下，他揮手示意曹接著說下去。

「我到之前，前太傅陳蕃的兒子陳逸到譙縣來找我，他說冀州刺史王芬和他聯絡了一幫豪強士子，準備利用天子回河間國老家祭祖的機會，挾持天子，另立合王為新君。」

曹嵩臉變得很難看，他張地問道：「他找你幹什麼？王芬竟敢做這種事？合王？合王是找死啊。」

「陳逸勸我參加他們的行，但被我拒絕了。」曹說道，「爹，先不要說合王的事，我們先說挾持天子的事。他們在冀州挾持了天子，呢？留在京城的朝中各方勢力會做出什麼反應？王芬難道一點都不考慮後果，隨便就立合王為君？」

「大將軍。」曹嵩驚駭地說道，「大將軍就是他們的主謀，是他們的應？王芬在冀州挾持天子，而大將軍在手握兵權，可以誅殺中，立大皇子為帝。如果沒有權勢人穩定局面，把持國政，王芬挾持一個天子有什麼用？」

「對，爹說得對，但王芬和大將軍沒有任何關係，這誰都知道。」曹皺濃眉，慢慢說道，「那麼，是誰在背後替大將軍主持這事？這個人主張立合王為新君是什麼意思？大將軍耳目遍佈冀州，肯定知道這事，那他為什麼不出面阻止這個人再立新君？大將軍目的何在？」

「何進為人謹慎，非常謹慎，做事喜歡瞻前顧後。這麼大的事，如果他沒有想好退路，他絕對不會貿然行，這也許是何進故意設計的退路。」曹嵩想了一下，說道。

曹搖頭失笑道：「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做這種翻天覆地的大事，如果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沒有一往無前的氣勢，豈能功？」

曹嵩看看曹，冷笑道：「都象你那樣做事不用腦子，早死了。」

曹笑笑，說道：「我不正在用腦子嗎？爹，你現在看出來許靖到的目的了吧？」

曹嵩苦笑，說道：「聽你這麼一說，大將軍想在幹什麼，自然一清二楚了。他想徹底剷除中，獲得京中所有門閥世族僚的絕對支持，有驚無險地扶立大皇子為新皇帝。他要想乾淨利落地誅殺中勢力，首先就要削弱中勢力，分裂和離間中勢力。許靖許劭兄弟到京，無非就是離間許氏門閥和中們的關係，削弱中的力量。許劭還沒有來，僅僅許靖一人，就已經把許氏門閥和中們的關係弄得一團糟了。」

曹嘆道：「許氏門閥勢力龐大，如果能夠把他們拉到大將軍一邊，對中們來說，的確損失巨大，失去了一隻胳膊啊。」

「我們和許閥多年的，彼此非常信任，豈是許靖許劭兄弟兩人可以破壞的。」曹嵩說道，「雖然幾個侯爺對司空大人有點意見，但我們的關係還是非常牢固。」

「馬上就要斷了。」曹恨恨地說道，「許家和朱家的這門婚事是誰撮合的？」

曹嵩遲疑了一下，想反駁自己的兒子，隨即覺自己的理由太牽強，把話又咽了回去，他無奈地嘆道：「大將軍府高人甚多，所設計謀一環套一環，天無，實在讓人驚嘆。」

隨即他非常欣賞地著自己的兒子，贊道：「但我的兒子更聰明，一頓酒，就讓他們計謀盡泄。」

曹搖頭道：「爹，你太抬舉我了。如果不是陳逸找到我，泄了他們的一部分計劃，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來啊。但猜出來又如何？我們沒有證據，沒有軍隊，什麼都幹不了。」

曹嵩思考了一下，說道：「阿瞞，立即派人回譙縣，把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都來，讓他們從家裏帶一百家丁來，要快，初十之後，一定要趕到來。」

「爹，你要幹什麼？」曹說道，「如果要避禍，還是早點辭回家吧。」

「你說什麼喪氣話。」曹嵩笑道，「我去張侯爺府上，和他商量商量，你在家想想，怎樣才能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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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雪過天晴。

今天是人日。傳說蝸初創世，在造出了狗豬牛馬等后，於第七天造出了人，所以這一天是人類的生日。本朝開始有人日節這個習俗。每到這一天，皇帝賜群臣彩縷人勝（人勝是一種頭飾，又彩勝），又登高大宴群臣。如果正月初七天氣晴朗，則主一年人口平安，出順利。

下午，大將軍何進邀請三公九卿以及部分京中僚到大將軍府赴宴。

大將軍何進陪著太尉張溫，司徒崔烈，司空許相，太常劉焉正在閑聊，何顒推門走了進來。

「大將軍，護羌中郎將李弘來不了了。」

「哦。」何進詫異地說道，「陛下反悔了？他不是允許李中郎到大將軍府做客嗎？」

「他在永平街被刺，傷勢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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