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什麼時候點起狼煙?」
拓跋鋒抬頭著藍天,沒有說話。
對面漢軍的戰陣里突然出了幾支鳴鏑,尖銳刺耳的聲音直達雲霄。
拓跋鋒臉一變,大聲說道:「漢人有埋伏。」
「命令各部,集列陣,準備應對漢軍鐵騎。」
「吹號,前軍發起攻擊,立即沖陣。」
「點燃狼煙,點燃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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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戰場大約七八百步的兩側山上,漢軍鐵騎整裝待發。
董卓高舉戰刀,放聲狂吼:「兄弟們,殺啊……」
他一馬當先,率先向山下衝去。
五千鐵騎同聲呼應,吼聲如雷,大家隨其後,猶如山洪暴發一般,一瀉而下。
在山谷另一側,牛輔帶著五千鐵騎也在同一時間,氣勢洶洶地殺向了戰場。
靈武谷,殺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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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和連?
李弘端詳著手裏的人頭,左看看,右看看,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這就是和連?和連就是我手裏的這顆人頭?李弘想起在鮮卑國的時候,想起慕容風切齒痛恨的面容,想起風雪悲痛絕的眼淚,李弘霎時間萬念俱灰。
這就是和連,這就是鮮卑國大王,這就是草原上最有權利的人,他的最後結局就是荒山野嶺上的一堆白骨,他和所有的人一樣,最後就是這世間的一缽塵土,所有的恩怨仇都隨著和連的死去,煙消雲散。
李弘微微一嘆,把手上的人頭給了鄭信。
「送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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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把渾浴的萇弓和麻子扶了起來。
「兩位壯士為大漢國立了蓋世奇功,將來,大漢國所有的人都會記住兩位壯士的大名,都知道北地郡的廉城有兩位斬殺鮮卑大王的英雄豪傑。」
萇弓和麻子互相看看,躬說道:「大人,我們只是為了報仇而已,並不想貪圖什麼名聲。如果大人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們就告辭了。」
李弘笑笑,敬佩地說道:「好漢子。不知兩位壯士如何稱呼?」
「小人萇弓,表字無鋒,常山無極人。」
「小人陳踐,表字易行,豫州陳國人。」麻子指著臉上的黑斑說道,「因為我臉上麻子多,所以朋友們都我陳大麻子。」
「你們不是北地人?」李弘驚訝地問道,「那你們為何來到邊郡?」
萇弓苦笑,說道:「不瞞大人,我們都是有罪之,為了避禍,逃到這裏的。我在家鄉誤耕馬,麻子因為打抱不平打死了人,所以……」
「當今陛下年年大赦天下,兩位不知嗎?」李弘奇怪地問道,「你們早就可以回家了。」
「家?」萇弓慘然一笑,「我們哪裏還有家,早就沒了。在這裏好不容易認得幾個朋友,又讓胡人給殺了。」
麻子神悲凄,低頭不語。
李弘心裏一酸。家,自己何嘗又有家。
「兩位如果無家可歸,可以隨我從軍,也算有個安立命之所。」李弘說道,「你們到流浪,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萇弓和麻子久慕李弘大名,又見李弘言辭懇切,慌忙拜伏於地,願意從軍為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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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往靈武谷嗎?」麻子站起來,小聲問道。
「對,我們要去追趕鮮卑人的大軍。」
「是圍殲鮮卑人嗎?」萇弓問道。
「圍殲?」李弘笑道,「怎麼圍?我們現在連追都追不上了。」
「大人,董卓將軍的大軍不是在靈武谷嗎?」萇弓說道,「你們一前一後,不就把鮮卑人圍住了。」
李弘吃了一驚,「你說什麼?董卓將軍的大軍?你們什麼時候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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