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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風雲錄》第681章 亂世豪雄篇 勢如破竹

大將軍親自出征幽州的事,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

張溫、趙岐、蔡邕先後找到李弘,請他慎重考慮。此去幽州路途遙遠,戰事也未必能很快結束,如果大將軍在幽州待上大半年,對冀州的穩定和發展非常不利。現在新政的推行阻力很大,急切需要大將軍的支持和震懾。大將軍一走,新政的實施肯定會停滯不前。

李弘態度很堅決,目前平定幽州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不能迅速拿下幽州,冀州就無法穩定和發展。

趙岐急之下,乾脆把話挑明了說,「你一走,冀州必。」

冀州現在有幾個急待解決的憂患。

一是新政的實施。新政實施牽扯到土地、賦稅、選拔、農耕水利等諸多方面,其中矛盾最激烈的就是土地和賦稅,由於它們直接牽扯到了不同階層的利益,衝突日漸增多,門閥富豪、普通農戶和河北諸府之間的對立緒越來越嚴重。

二是屯田。冀州的屯田都是民屯,牽扯問題多,包括流民的賑濟和安置,屯田資的合理安排,屯田賦稅的減免,屯田區分散和郡縣的配合等等,這些問題過去在北疆都很好解決,但到了冀州,事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首先就是有許多流民,包括剛剛從北疆邊郡南遷的大部分百姓,他們寧願等著吃賑濟,也不去屯田。這些人很聰明,他們算了一筆帳,如果要租種府衙的土地,就要上繳田租,要償還借用府衙的種子和農的錢,還要各種各樣的臨時攤派費用,比如修繕渠的錢,另外還要服徭役,這樣下來,一年的收幾乎全部給了府衙,到收不好的時候,還要倒欠,自己一家人拼死拼活,最後不但一無所有還要倒,誰願意干?還不如天天遊手好閒等著吃賑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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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北疆屯田的時候,沒有出現這種況?北疆屯田的時候,朝廷考慮到北疆貧瘠,土地收,下旨免除了屯田農戶三到五年的賦稅,屯田用的種子、資也由府衙無償提供,另外,北疆諸府還免除了軍屯、民屯的所有攤派費用。這樣一來,原來在北疆邊郡屯田的百姓只要上繳很一部分租種土地的錢,其它收都是自己的。

冀州的土地和北疆比起來,不但數量多,地力好,收也高,屯田政策當然要相應調整,但從北疆邊郡南遷的百姓到了冀州后,一看屯田政策變了,自己的收益了,馬上就不幹了。他們本來想著回冀州可以過上好日子,誰知道還不如在邊郡過得好,當然十分不滿了。

趙岐主持冀州民屯,走訪了不地方,了解百姓疾苦,曾經要求大將軍適當減免屯田農戶的賦稅,但冀州諸府強烈反對。原因很簡單,屯田農戶的賦稅減免了,普通農戶怎麼辦?都是種地,都一樣的流汗,結果辛苦一年,收遠遠低於屯田農戶,那冀州還不鬧翻了天?大家還不如都去做流民,然後到屯田區去耕地。

問題隨即接踵而來。大家都去做流民了,那門閥富豪的土地怎麼辦?租種田地的人都跑了,田地不就荒廢了?如果要減免賦稅就一起減,大家一視同仁。

削減賦稅,益最大的是門閥富豪,損失最大的是河北諸府,百姓占不了多大便宜,所以此事就此被擱置,至今沒有解決。

三是吏治極度腐敗。大漢人口最多、財賦最多的州郡主要是司隸、豫州和冀州,這三個地方的吏也是大漢最多最集中最腐敗的地方。這些地方吏治腐敗到了何種程度,看看黃巾軍最先發的地區,黃巾軍聲勢最大、戰鬥最激烈的地區在哪裡就知道了,就是冀州和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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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吏和冀州的吏在數量上無法相比,在吏治的腐敗程度上更是無法相提並論。過去冀州非常富裕,上上下下的吏即使很腐敗,也不會象西涼一樣,馬上激化矛盾,引發叛,畢竟它太有錢了,腐敗得起,但現在就不行了。經過連續不斷的戰和天災人禍之後,冀州也到了極限,腐敗不起了。

北疆軍佔據冀州后,雖然長公主帶了一批吏趕到了邯鄲,李弘也從北疆先後徵調了幾十人,但杯水車薪,無濟於事。目前這一百多人都集中在長公主府、大司馬府和大將軍府,地方郡縣也就更換了一批主要郡縣大吏,不過數量極,冀州諸府的所有吏幾乎都是原班人馬。

這些吏貪贓枉法已經了習慣,他們通過盤錯節的關係和各種各樣的勢力,完全控制了冀州諸府。隨著冀州逐漸穩定,新政逐漸推行,冀州各級吏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利用新舊政策百出的機會,肆意枉法,吏治的腐敗一時間達到了極致。

屯田出現問題,歸究底就是因為冀州吏治的腐敗。

但要整肅冀州的吏治,目前的難度卻很大,一是冀州不穩,強力肅治容易出現問題,二是找不到突破口,目前冀州這些吏都是百鍊場老油子,一個個比鬼都猾,而且他們和邯鄲三府中的諸多大吏有著千萬縷的聯繫,想抓住某些人貪贓枉法的證據非常難,第三就是長公主的袒護。長公主份特殊,冀州又是的老家,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跑來獻殷勤,拉關係,為了早點救出天子穩定社稷,也是儘力拉攏這些人,希得到這些人的幫助和支持。長公主現在主掌巡檄監察之職,如果長公主不支持李弘肅貪,李弘還真得很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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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不是過去那個重鎮將軍了,過去他肅貪,上面有皇帝頂著,出了事有皇帝給他撐腰,幫他善後,現在不行了,現在出了事,危及的就是河北,就是中興社稷的大業,沒人給他撐腰、幫他善後了,所以他不得不慎重。

趙岐說得口乾舌燥,最後問李弘,大將軍是不是放棄北上?

李弘笑笑,搖了搖手,神態堅決。趙岐氣得一拍案幾,拂袖而去,「你總是這樣任,一點也不顧大局,遲早會把河北葬送掉。」

著老大人怒氣衝天的背影,張燕忐忑不安,拱手對李弘說道:「大將軍,還是我去幽州吧,這事我幹不了。」

「你在冀州大刀闊斧,我在幽州躲得遠遠的,這樣我們才能把冀州的憂患一個個的解決掉。」李弘笑道,「等長公主和這些老大人找到我的時候,你已經雷厲風行了。事後我最多不過出來收拾一下局面,給你撐撐腰而已。相反,如果我在邯鄲親自理這些事,就會制。我還沒有,這大帳里就坐滿了人,你讓我怎麼干?你讓我象董卓一樣,拿著大刀四砍?」

張燕勉為其難地笑笑。李弘把垂在前的長發順到背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

「當年我到的時候,先帝曾對我說,肅貪的好不是懲治貪污吏,而是打擊和排除異己,能讓自己無法干的事馬上變現實。」李弘把手中的絹帛遞給張燕,繼續說道,「過去我不懂先帝這句話的意思,或者可以說本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我懂了。」

「貪是殺不完的。比如我們在北疆肅貪的時候,你的手下剛剛當,他別的沒有學會,首先學會了貪污賄,所以這貪永遠都殺不完。只要吏的貪贓枉法行為沒有危及到河北的安全,我們就能忍,百姓也能忍。如果吏治腐敗到西疆那個樣子,百姓都揭竿而起了,那就不行了。」

張燕手接過絹帛,沒有打開,而是疑地看著李弘問道:「大將軍的意思是說,冀州吏治的腐敗目前還在可以接的範圍?」

「對,目前還能接。」李弘點頭道,「我們從冀州眾多門閥富豪吏的手裡搶回了許多土地,百姓們因此益了,但他們卻到了損失。有一點我們必須要承認,這些土地,當初是他們用各種手段買去的,而不是搶去的,這個利益的損失,我們適當的時候要補給他們,不能把他們得太狠。把他們得叛了,那就適得其反了,所以冀州諸府各級吏的貪贓枉法,目前還可以接。」

張燕目瞪口呆,他難以相信,這話是從李弘的裡說出來的。

李弘對張燕笑笑,「飛燕兄,事實上,我們現在本做不到完全絕冀州諸府的貪贓枉法。」

「如果我們把人都殺了,還有誰敢做?我在河東肅貪之後,王瀚大人上任的時候,只帶了三十多個屬到了河東,沒人敢來,可見腥的屠殺不是絕吏治腐敗的辦法。還有,冀州諸府需要數千悉政務的掾屬,我如果把人都殺了,我一時到哪裡徵辟這麼多人去?」李弘拍拍張燕的肩膀,無奈說道,「長公主和諸多大人不願意我在冀州肅貪,是有道理的。」

張燕看看手中的絹帛,低頭想了一下,問道:「大將軍是不是打算讓我在冀州掀起一場大規模的肅貪風暴,然後以此來要挾長公主和三府諸多大吏,迫他們放棄對某些人的袒護和保護,從而把反對和阻滯新政實施的冀州吏全部趕走,迅速穩定冀州?」

李弘呵呵一笑,高興地說道:「飛燕兄,我剛才說了,我們肅貪的目的,不僅僅是懲治腐敗,是殺幾個貪污吏,而是要把冀州所有和我們政見相左的吏統統趕走,太守也罷,國相也罷,縣令縣長也罷,只要是反對新政的,統統趕走,一個不留。」

「對長公主和諸多大人的做法,我非常不滿。比如崔大人,那個安平國相張岐和他是親戚,這個人對新政很反,在安平國百般阻撓新政的實施,但崔大人顧及臉面和親,死活不同意我撤他,說什麼影響太大。崔大人指憑自己一張去說服他,那要說到猴年馬月?我估計崔大人把自己說死了,那個張岐也不會同意,所以這個人必須立即拿掉。拿掉的辦法就是抓住他貪污的把柄,抓不住他的把柄,可以抓他親戚門生掾屬的把柄,只要抓到一個,我們就是栽贓也要栽倒他頭上,把他從安平國趕走。」

張燕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你殺了幾個罪大惡極的貪污吏,其它人自然要收斂許多,短期肯定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往刀口上撞,這樣吏治腐敗的問題就有所改善,減免屯田農戶賦稅的事就能順利通過。屯田一穩,新政的實施就會安全許多。「李弘繼續說道,」但你記住,不要殺太多,要留一部分,要適可而止。將來隨著河北的穩定和發展,更多的新政要實施,反對者還會此起彼伏,那時我們再借著肅貪來清楚異己,務必要把新政推行下去。」

李弘指著張燕笑道:「你如果象我過去一樣,一口氣把他們全殺了,我將來怎麼辦?將來我有麻煩了,我就找你算帳。」

張燕大笑,心領神會。

絹帛上的容讓張燕大吃一驚,這竟然是鄴城甄家通袁紹的信件。

「這是於毒送來的。」李弘說道,「甄舉曾是本朝的執金吾。當年我在西疆的時候,他和中常侍宋典奉旨到西疆,和我有數面之緣。新年的時候,我陪長公主還特意到鄴城拜訪過他,當時他信誓旦旦,說要幫助我中興大漢,但你看看他在我背後做了什麼?」

「於毒……」張燕詫異地問道,「這是於毒送來的?」

「甄舉的門客越過黑山的時候,被於毒的手下抓到了。於毒看到這份絹帛很重要,就急忙派人送來了。」李弘說道,「送得很及時,否則我就走了,給你留下了一個大麻煩。有機會,替我好好謝謝於毒。」

「這是於毒應該做的,他應該對大將軍有所報答。」張燕說道,「如果今年他願意,我的心愿就了了。」接著他把絹帛揣進懷裡,小聲問道,「此事是不是再等等?甄舉不會是一個人,他後面肯定還有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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