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看到張濟一臉嚴肅,不好意思嘲諷他,於是低頭想了想,「如果我是大將軍,我就先把天子搶到手,然後把李傕、郭汜這些混蛋都殺了,等到後顧之憂沒有了,我再去和袁紹、韓遂決戰。」
「我也是這麼想。」張濟憂心忡忡地說道,「文和總是說大將軍勤王是假,但大將軍一直尊奉當今天子,這兩年也一直給朝廷上繳賦稅。關中災的時候,他還遵從天子旨意,不餘力地給關中輸送賑濟錢糧。你說,大將軍勤王怎麼會是假的呢?大將軍如果不想勤王,那他給朝廷上繳賦稅,給關中輸送賑濟幹什麼?」
王方越想越是不安,「這些話你怎麼不早說?如果大將軍悄悄派軍隊搶在我們前面佔據了華城或者鄭城,我們就翅難飛了。」
「我也只是估猜而已。」張濟嘆了口氣,「他們好不容易握手言和,同意合兵一,帶著天子到潼關避難,這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如果這時候我突然說大將軍可能在鄭城和華城一帶伏擊我們,那他們還怎麼會到潼關?這不是節外生枝,沒事找事嘛。算了,算了,聽天由命吧。」
王方點點頭,「文和避重就輕,故意瞞大將軍伏擊我們的可能,極力慫恿我們帶著天子到潼關避難,估計也是從大局考慮。不過……」他心存僥倖地說道,「也許,我們杞人憂天了,文和的猜測可能是對的。大將軍畢竟是一個人,不是神仙,他不可能事事都算無策。」
就在這時,鄭城城突然鼓聲四起,三狼煙衝天而起,直上九霄雲外。
張濟和王方臉大變,兩人你著我,我著你,震駭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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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毒單人獨騎,慢悠悠地晃到了城外。
他是一個校尉,見到驃騎將軍張濟和鎮西將軍王方應該下馬行禮,但他眼睛向天,睬都不睬。
張濟、王方和北疆軍諸將屢有對陣,大部分關西、河東的北疆將領他們都認識,但這個人他們卻不認識。張濟心中驚疑,覺到大將軍的刀已經出鞘了。他猛踢馬腹,戰馬痛嘶一聲,飛馳向前。
「我乃驃騎大將軍張濟,你是何人屬下?」
於毒咳嗽了一聲,看看他,然後又咳嗽了幾聲,這才慢吞吞地說道:「我於毒,大將軍帳下的一個小校尉。」
於毒的聲音不大,但傳到張濟的耳中卻猶如一聲驚雷,讓他駭然心驚,一雙濃眉頓時皺到了一起,眼睛裏霎時出一深重的殺氣。於毒過去是黑山黃巾軍的大首領,名震天下的叛逆。大將軍讓他帶著軍隊奇襲鄭城,阻擋天子東上潼關的腳步,其用意不用可知。大將軍果然要殺人了。
「久仰久仰……」張濟竟然不顧自己的份,拱手為禮,「於大人的大名當真是如雷貫耳啊,今日得見,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於毒面無表,一雙眼睛幾乎瞇了一條,臉上儘是鄙夷之,一言不發。
張濟很是無趣,怒火不由上沖,語氣馬上森嚴起來,「天子車駕東去潼關,你速速開城相迎。對了,袁紹的大軍已經追到霸陵了,正在和虎威將軍龐德對峙,你帶著大軍即刻前去支援。」
於毒冷笑,「我奉大將軍令,在此迎接天子,護送天子乘船去河東。」接著他雙眼驀然睜開,大喝一聲,「天子在哪?」
張濟氣得咬牙切齒,握刀的手不停地抖著,恨不得衝上去一刀砍了這個猖狂的逆賊。大將軍,你也太狠了,竟然讓一個黃巾逆賊來護駕。你這不是要勤王,你這是要弒君啊。今天我就是戰死,也不會把天子給於毒。
「於毒,帶著你的軍隊離開鄭城,我饒你不死。」
「天子在哪?」
「我再說一遍,立即把路給我讓出來。」
「天子在哪?」
「於毒,既然你想死,那我就全你。」
「好。」於毒猛地舉手狂吼,「不出天子,你就休想再進一步。」
於毒調轉馬頭,打馬向城如飛而去,「關上城門,一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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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濟和王方並肩站在高坡上,著正在準備攻城的各部大軍,神非常張。
「這一打,我們就和大將軍徹底撕破臉了,大將軍如果帶著幾萬大軍一擁而上,我們怎麼辦?」王方用力咽下一口口水,猶豫不決,「天子如果死了,大將軍可以說是我們殺的,也可以說是黃巾軍臨陣叛變,被黃巾軍餘孽殺的,反正都不是他殺的,和他沒有關係,所以我覺得還是不打好。不打,我們就能倚仗天子威脅一下大將軍。」
「不打?不打行嗎?」張濟指著城樓上高高飄揚的大纛,怒聲說道,「那是黃巾軍,是黃巾軍,我們不打他,他會打我們的。不管誰先手,大將軍都會率軍殺來,他已經下決心要殺我們了。賈文和那個混蛋,這次害死了我們。」
斥候從各紛紛打馬而來。
鄭城北面的渭水河上,北疆軍的數百艘戰船正在靠岸,其中有五艘可裝載千人以上的樓船。從渡口到鄭城只有四十里路,半夜時分,北疆軍的援軍就能趕到城下。
鄭城南面的崇山峻嶺里,約可見北疆軍的旗幟,不知道是北疆軍的伏兵,還是北疆軍的疑兵之計。
張濟背著手,在山坡上團團轉。鄭城高大堅固,城樓上的守軍數量也不會於五千之數,要想在半夜之前攻下城池,似乎有點癡人說夢。
「退回新城吧。」王方坐在草地上,六神無主。
「來不及了。」張濟搖手道,「我可以肯定,只要郭汜的人馬離開新城,新城隨即就會落龐德之手。」他抬頭看看遠的大山,仰天長嘆,「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北有渭水,南有大山,我們算是走到絕境了。」
「我們三萬多人保一個天子還保不住?」王方隨手從地上拔起一野草,含在裏不停地咀嚼著,「現在袁紹、劉表、韓遂、馬騰的十萬大軍就在長安附近,這個時候大將軍還敢調集十萬大軍來打我們?如果北疆軍被我們纏住,袁紹和韓遂趁機率軍掩殺,北疆軍如何應敵?大將軍就不怕自己兵敗關中,從此一蹶不振?」
張濟苦笑,「大將軍要殺我們,不一定非要用武力。」
「我們糧草輜重太,大將軍只要把我們圍在新城和鄭城之間,要不了一個月,我們就會被活活困死。」
「將士們沒有飯吃,馬上就會。那幾千羌人首先就會倒戈,他們跟著韓遂來關中的目的是要錢財,要食,沒有吃的喝的,他們還跟著我們幹什麼?其次就是我們自己。大家本來就是矛盾重重,在面臨殺死關頭的時候,誰還會顧及天子?還會顧及昔日的兄弟之?不互相殘殺,不互相出賣才是怪事。到時候大將軍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全殲我們。」
王方瞪大眼睛著張濟,眼裏出一恐懼,「大將軍太狠了。」王方恨恨地罵了幾句,然後用力嚼著裏的野草。由於用力太猛,作太快,牙齒突然咬到了腮幫子上。王方痛得大一聲,一口吐出了裏的野草。被嚼的稀爛的草連同猩紅的跡落在綠的草地上,分外醒目。
張濟和王方著那塊跡,心裏一陣驚悚。
「打。」張濟一跺腳,大聲吼道,「給我攻城。」
「急告李傕、郭汜,加快速度,急速來援。」
「派人翻過大山,向潼關求援,張綉不惜一切代價守住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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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日,黃昏,鴻門亭。
夕如畫。
呂布、趙雲、張遼、姜舞、穆斯塔法輕策戰馬,奔走于山野之顛,揚鞭笑談,意氣風發。
「奉先兄,你看,他們來了……」趙雲駐馬停下,指著遠揚起的一抹煙塵,高興地說道,「我給你介紹幾位大漠上的悍將。」
龐德、衛峻、劉冥、狂風沙和聶嘯帶著親衛騎一路狂奔而至。
趙雲和龐德、衛峻等邊郡將領有的是多年未見,有的也分手有一年半載了,此次再見,大家無不興異常,把手言歡。
「子龍,你何時到的關中?」龐德驚喜地問道,「你不是在冀州嗎?」
「大將軍我來,我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日夜兼程而來啊。」趙雲笑道。
「你什麼時候渡河的?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大將軍要我們沿著渭水河北岸晝伏夜行。我們故意瞞行蹤,你當然不知道了。」
「新城拿下了?」衛峻問道。
「拿下了。」趙雲說道,「明天,麴義大人帶著大軍到新城和我們會合。」
「大將軍呢?」
「大將軍在關西。」
「在關西?」龐德和眾將面面相覷,驚疑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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