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鋼車穿了瘋牛，但瘋牛狂奔之下所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還是把武鋼車撞裂，撞開，甚至撞得高高飛起。

有幾頭劫後餘生的牛，竟然完好無損地衝進了戰陣。在它被一柄柄長矛穿之前，它的腳下已經鋪滿了。

「殺進去……」李溯長槍高舉，坐下戰馬踩著死牛的軀飛躍起，一頭衝進了麻麻的人堆里，「給我殺，殺他們……」

鐵騎呼嘯而。

叛軍霎時崩潰。

胡屹被逃亡的士卒裹挾在中間，沒命一般狂般，他覺自己就是那些剛剛死去的牛，他希自己能比它們跑得更快。

鐵騎追上來了，戰馬劇烈的息聲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中，他甚至覺到了從戰馬裏噴出的熱氣。接著他飛了起來，手舞足蹈地飛了起來，骨頭碎裂的聲音在腦海里震，鮮象箭一般噴出了他的。

一柄戰刀凌空剁下，他的軀分了兩半，他最後看到的是自己那一雙墜落在地的雙。

李溯右手長槍猛地進他的膛，把他的半截殘軀高高舉起，「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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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上，館陶正東方二十里，亭。

強悍的北疆軍銳把青州軍死死地堵在了方圓不足一里的地方。

經過半天的鏖戰後，攻守雙方忽然變換了過來，本來是阻擊的北疆軍開始了瘋狂的進攻，本來是進攻的青州軍開始了防守。

啞帶著自己的一隊人馬功突進了敵陣，並且距離敵軍大纛越來越近。啞異常興，酣呼鏖戰，勇不可當，但這種銳不可當的勢頭逐漸被敵軍遏制了。

「兄弟們，保持戰陣，殺，殺……」

啞還沒有喊完，一熱突然從天而降，灑了他一頭一臉。啞霍然回頭，一柄犀利的戰刀迎頭剁下，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啞獃獃地著，無奈地等待著刀鋒的來臨。

「當……」一聲響，秦誼高大的軀狠狠地撞開了啞，左手拳如同閃電一般一拳砸在了敵人的刀面上，「滾……」

戰刀盪開，敵人矯健的軀隨刀而，戰刀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的弧線，再度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砍了下來，「去死吧……」

秦誼濃眉倒豎，戰刀橫擋，右無聲無息地突然踹出，「滾……」

敵人手中的戰刀就象砍在了石柱上，虎口劇震，戰刀倒彈而起，同時壯碩的軀被秦誼一腳踹中，騰空飛起。

「護住大人……」十幾個敵卒一擁而上，刀槍齊下。

「殺……」秦誼吼聲雷，雙手握刀，以雷霆之勢，連劈九刀。九個敵人就象秋風中的落葉一般，一路飄搖著躺在了他的腳下。

啞被秦誼的神勇驚呆了，驀然，他舉刀狂吼，「兄弟們，跟著大人殺上去……」

「退……「秦誼收刀疾退，一把拽住了啞，」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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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洪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張吐出了一口鮮，面無人地看著前方。

「那是誰？」

「那是秦誼，刺殺董卓的秦誼。」滿寵抬頭看看天，然後指著對面的戰旗說道，「在北疆軍中，秩俸兩千石以上的將領中只有一位姓秦，那就是刺殺董卓的秦誼。」

「你是說，在我們對面的這些叛軍都是北疆軍的銳？」曹洪抹了一把角的漬，吃驚地問道。

「這次算我們倒霉。」滿寵冷笑了幾聲，再度看看天，「北疆鐵騎為什麼還沒來？」

曹洪的膽氣似乎被秦誼那一腳踹飛了，他張地四下看看，「今天這個局面我們已經難以支撐了，還是儘早突圍吧。」

「不把北疆鐵騎拖住，丞相的大軍就無法撤回東武。」滿寵輕聲嘆道，「天要黑了，我們總算熬過了一天。」

「不知丞相大人是否越過了冠亭？」曹洪手捂口，在兩個親衛的攙扶下，慢慢坐到了地上。

滿寵抬頭看天，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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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上，魏郡戰場。

黃昏，文丑、衛峻最先接到麴義的命令，兩人各率大軍，渡過清河，向大河故方向狂奔。

屯兵於清淵方向的良、高覽、高順也在暮將臨的時候，各率大軍向亭、冠亭方向急速前進。

深夜，王當、姜舞、張遼先後接到麴義的命令，立即率軍南下，向黃、繁一線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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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上，館陶東南方向三十里，冠亭。

徐晃的大軍損失慘重。

荊州軍遲遲不能攻克冠亭，激怒了曹。當天下午，他親自統帥一萬大軍趕到冠亭，以大約兩萬人的兵力向冠亭發起了猛烈攻擊，但他們一無所獲。

徐晃的大軍里有大約四的將士都是征戰數年的老兵，而且這支軍隊和曹一直正面作戰。從甘陵城到信都城，從信都城到大柳墟，從大柳墟到冠亭，雙方一直打得難分難解，仇怨甚深。為了把叛軍堵在冠亭，等待主力大軍前來合圍，將士們不惜一切代價，死守在冠亭一步不退。

深夜，徐晃接到了麴義的軍令。

魏續看到徐晃神不對，急忙問道：「援軍還沒趕到？良、文丑這些大人的軍隊距離我們最遠的一百多里，離我們最近的只有幾十里。仗都打了一天了，他們就是爬也爬到冠亭了。」

魏續現在是徐晃的副手。兵制修改的早期，呂布手下的部分將領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直待在晉賦閑，並沒有得到任用。這次大將軍利用冀州大戰的機會，把魏續、宋憲、李封等人全部安排到了軍中，出任統軍將領。

徐晃面無表地把書信遞給魏續，然後站起來走到一邊，背著手來回踱步。

「豈有此理……」魏續把手中竹簡狠狠砸到地上，破口大罵，想想他還是不能解恨，又抬腳就把那捲竹簡踢得四分五裂，「我要上奏彈劾他，我要上奏天子，我要到大將軍面前告他……」

「你冷靜一點……」徐晃看到魏續眼珠子都紅了，急忙手拉住了他，「戰局起了變化。麴大人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有什麼道理？他就是一個草包。他除了誣陷好人外，他還懂什麼？」魏續想起戰死在冠亭的數千將士，淚水忍不住留了下來，「今天我們戰死了兩千多人，兩千多人啊，你知道嗎？現在他我們撤退，憑什麼？我不撤。沒有人會願意從冠亭戰場上撤下去，沒有人。」

徐晃嘆了一口氣，低聲勸道：「我們是帶兵打仗的，要遵從上的軍令。麴大人讓我們撤離冠亭，放走劉表，肯定有原因。以麴大人的格，他難道願意放走劉表？朝廷的事，我們沒有資格知道，更沒有資格去干涉，所以你還是冷靜一點，不要這麼衝。你違抗軍令，出了事，呂大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聽到「呂大人」三個字，魏續神一僵，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拍拍徐晃的肩膀，輕輕說了句謝謝，然後象老了十幾歲一樣，弓著背，慢慢走進了黑暗。

徐晃彎著腰，一片一片撿起竹簡，撿到最後一片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把手中竹簡狠狠砸向空中，雙手握拳，張狂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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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歪瞪著傳令兵，高聲吼道：「你再說一遍。」

「大人有令，撤出冠亭。」

「不撤。」老歪用力推開傳令兵，咬牙切齒地道，「老子一隊人馬從開戰到現在，只剩下三十四個了，這仇不報，我絕不撤下冠亭。」

「老歪，你腦袋不想要了？」徐晃突然出現，口氣十分嚴厲。

「大人，援兵馬上就要到了，為什麼撤？」老歪憤怒地質問道，「如果不能在這裏堵住叛軍，我們就沒有機會了，沒有了。」

「還有機會。」徐晃走到他面前，指指躺倒在四周的士卒，「再打下去，你這一隊兄弟估計就沒了。」

老歪神悲憤，低頭不語。

「我們到谷隴聚。」徐晃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到了谷隴聚，我們再打他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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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上，長壽津。

呂布率領鐵騎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勢連克濮津、長壽津，奪取了大量的糧草輜重。

「大人，我們下一步幹什麼？」穆斯塔法問道，「我們是去打黎，還是去打繁、黃？」

「即刻北上蕭聚。」呂布指指地圖上的繁、黃兩城說道，「叛軍退路被我們切斷的消息馬上就會傳到袁紹的耳中，他要麼率部南下，要麼率部西退河。蕭聚在黃澤的南部，距離黃和盪都很近，無論袁紹是南下還是西退，我們都可以伏擊他。」

「大人，何時出發？」祭鋒興地問道。

「現在就走。」呂布笑道，「我們再給袁紹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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