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輔率軍攻佔玄菟郡,趕走扶餘人和高句驪人後,便立即派人勸遼東的公孫度。。
公孫度的軍隊從玄菟郡退出后,一直對漢軍保持著高度的戒備。公孫度本人也沒有主和漢軍聯繫。當鮮於輔的信使趕到遼東,公孫度知道朝廷的態度后,這才急忙做出了回應。
公孫度在給鮮於輔的信中極力為自己的行為辨解。在胡族諸部鐵騎大軍殺進邊郡,遼東三面被圍的況下,自己為了保全遼東只好委曲求全、行此下策。至於驅趕遼東富豪一事,公孫度也有自己的解釋,他說把這些趕走的目的,純粹是為了保存遼東的元氣。當然了,公孫度也承認自己犯有謀逆大罪。不論他有多理由,他都無法逃避自己和胡人聯手叛的事實。
公孫度願意接族誅的罪罰,但他認為自己的僚屬和遼東將士都是聽命於自己,他們沒有罪責。如果朝廷願意下旨赫免他們,自己馬上束手就縛。
鮮於輔同意了。
現在去查證公孫度是否確實勾結外族舉兵叛沒有任何意義,他需要立即穩定遼東,需要以最小代價最快速度解決遼東的事。
鮮於輔把自己的奏章和公孫度的請罪表以八百里快騎急報晉。
不久,朝廷回書,同意鮮於輔所奏,但規定凡秩俸兩百石以上的遼東吏死罪可免活罪不可恕,一律就地免職,革去士籍,永不錄用。
聖旨送到遼東后,遼東人不幹了。他們拒絕接朝廷聖旨中的責罰,認為自己沒有犯下這麼大的罪責。朝廷赫免了他們的死罪,但革去了他們的士藉,這和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別?
遼東人出爾反爾,這讓鮮於輔大為惱火。他隨即指揮大軍渡過遼水,直撲襄平城(今遼寧遼)。
朝廷大軍兵臨城下,遼東形勢驟然張。公孫度急忙書告鮮於輔,請他從長久穩定遼東的角度出發,再給自己一段勸部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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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公孫度還沒有做出決定,還在拖廷時間。」李弘不滿地說道,「他是不是以為我們現在正在和柯比熊激戰,暫時無力對付他?」
「大將軍,遼東將士們奉命行事,的確沒有太大罪責。」余鵬拱手勸道,「我們自相殘殺,只會讓仇者快親者痛,這對穩定遼東沒有半分好,請大將軍務必三思。」
「戰局拖到冬天就麻煩了,遼東的事必須立即解決。」李弘斷然揮手說道,「急告公孫度,他來見我,否則三天後,我洗襄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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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度和遼東吏聽說大將軍李弘突然出現在遼東,一個個驚恐至極。公孫度毫沒有猶豫,他不顧眾人的勸阻,立即前往高句驪城拜見李弘。
在遼水河畔,公孫度見到了大將軍李弘。
李弘看到他,冷笑道:「我是不是應該列隊歡迎守住遼東的功臣?」
公孫度拜伏在地,不敢說話。
「當年,趙苞大人和鮮卑人在遼西大戰,鮮卑人挾持了趙苞大人的毋親和妻兒,脅迫趙苞大人投降,趙苞大人是如何做的?」李弘厲聲說道,「趙苞大人寧願捨棄自己的母親和妻兒,也要誓死守住大漢疆土。在母親和社稷之間,趙苞大人毫不猶豫,選擇了社稷,你們呢?你們幹了什麼?你們不覺得恥嗎?」
「天子仁,朝廷寬厚,長公主殿下也諒遼東將士的苦楚,所以特意修改律法,赦免了你們的死罪,但你們驕橫跋扈、厚無恥,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公然違抗聖旨。」李弘縱聲大吼,「你們眼裡還有天子和朝廷嗎?大漢律法難道是一堆無用的破竹片?你們想死,說一聲,我全你們。我寧願丟掉遼東,也絕不許臣賊子肆意踐踏天子和朝廷的威嚴,肆意凌辱大漢律法的尊嚴。」
公孫度愧不已,但他還是極力為自己的手下辨護,「我是遼東太守,所有的罪責我來承擔。遼東將士們沒有罪,請大將軍給他們一個機會。」
李弘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朝廷可以給他們機會,甚至還可以給你機會,但你們要給朝廷一個承諾。」
公孫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很長時間,兩眼一直死死地盯著李弘。突然,他猛地拜倒在地,連連叩首,嘶啞著聲音高聲道:「大將軍,下……」
「你不要謝我,這是天子和朝廷的恩賜。」李弘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守住遼東,不足以贖還你們的罪責。你們要想得到天子和朝廷的完全赫免,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替大漢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你們開疆拓土,功勛彪炳,天子和朝廷不但可以赫免你們過去所犯下的罪責,還能給你們封侯拜將,而遼東因為大漢疆土的拓展,將由邊郡變為郡,遼東從此固若金湯。」李弘一拳砸到案幾上,大聲說道,「公孫大人,你有這樣的雄心壯志?有這樣誓死報國的決心嗎?」
公孫度激涕零,伏地再拜,「大將軍,下和所有遼東將士指天發誓,只要一口氣在,當為大漢碎骨,決不言退。」
「好。」李弘一躍而起,用力揮雙臂,「待我平定中原,就給你提供糧草輜重,助你就開疆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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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豫州,沛國蘄(qi)城。
當孫策、周瑜的大軍正在江夏和黃祖連番戰的時候,袁果斷從長江一線徵調了近萬大軍趕到蘄(qi)城。他集結了三萬大軍,利用兗州軍和徐州軍在配合上的失誤,於十月初主出擊,重創兗州軍,擊殺曹手下大將徐翕、暉。
曹、劉備後撤五十里,屯兵睢水商議對策。此時已是深秋,冬天即將來臨,劉備建議撤軍。曹考慮到大軍作戰時間太長,最近又敗了一場折了兩員大將士氣低迷,隨即同意了劉備的建議,打算撤軍回到兗州。
就在這時,袁紹派人來了。
這次袁紹沒有要求曹把天子送到,而是提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袁紹建議曹把天子送到穎川,以穎川的許昌為臨時都城。
豫州穎川郡和兗州的陳留郡界,許昌城距離陳留郡的陳留城大約三百里,距離大約五百里。
袁紹這個建議很明顯,把天子放到一個兩人都無法挾持的地方,這樣他雖然無法獨霸皇權,但同時也讓曹失去了強有力的依靠。
這是袁紹自袁再建皇統后,第一次公開表明自己的態度。袁紹不但承認曹所建的皇統還大方地退了一步,這讓曹驚疑不安。
袁紹在這個時候突然表明自己的態度,顯然和袁擊敗曹、劉備,兩人打算撤兵有很大關係。袁紹不希兩人撤兵,但問題是,袁紹難道僅僅因為希他們雙方繼續打下去,就斷然決定拋棄袁?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謀?
袁紹承認了曹所建的皇統,下一步就是和袁分清界限,向天下宣布袁是大漢叛逆,支持曹、劉備攻擊袁。袁紹把袁上了絕路,袁必定要起反擊,和曹、劉備決一死戰。等到雙方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袁紹可能要對中原下手。
如果袁紹想馬上拿下中原,那麼此刻的袁紹可能己經控制了荊州。曹很疑。劉表在翼州大戰後,如此不堪一擊了?劉璋和孫策、周瑜三個小子先後攻擊荊州,在無意間形了東西夾擊之勢,但這樣就把劉表打敗了?
袁紹假如控制了荊州,此時再設計把袁上絕路,讓他纏住自己和自己打個兩敗俱傷,那中原真有可能轉瞬易主。
曹隨即決定撤兵,打算對袁紹的建議不予理睬。
程昱、郭嘉等人極力勸阻。
現在撤軍,今年的仗就白打了。大人如果答應袁紹的要求,把天子送到許昌,那麼袁就被袁紹拋棄了。沒有了袁紹的支援,袁勢必陷絕境,其部的分裂不可避免。袁部大,擊敗袁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拿下揚州的江北兩郡后,我們就把中原和江淮兩地連到了一起,將來我們在戰場上就能進退自如了。即使我們丟掉了中原,讓袁紹把中原搶去了,但憑藉江準之地和曹劉孫周之間的聯盟,我們依舊可以和李弘、袁紹爭霸天下。
現在袁紹勢大,河北因為北疆胡人叛短期無力南下,此時袁紹如果佔據了中原,極有可能篡立。袁紹一旦篡立,我們和袁紹之間的大戰就不可避免。河北在穩定了北疆后,則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乘勢南下。因此,為了防止袁紹篡立,我們還是及早答應袁紹,把天子送到許昌為好,這樣我們可以有效減緩袁紹篡立的腳步,給我們奪取揚州鞏固中原爭取足夠的時間。
郭嘉還假設了另外一種可能。
袁紹現在如果控制了荊州,他的實力已經暴增,我們不可能擋得住他攻佔中原的腳步。失去了中原,我們怎麼辦?
和河北結盟。
如果我們迫於袁紹的威脅把天子送到了許昌,我們手中沒了天子,我們就完全可以派人北上,和河北結盟,利用河北的力量攻擊袁紹。等到河北與袁紹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我們則集結重兵出擊。這樣我們不但可拿回中原,更有可能拿到豫州。
大人實力驟增,袁紹卻實力巨損,他不得不向大人低頭,把皇統拱手歸還。另外,那時他還要看大人的臉才能在關、一帶勉強生存。如此大人可據半壁江山,假以時日,大人可統率大軍,渡河北上平定河北,一統天下。
曹仔細權衡利弊后,聽從了程昱等人的意見。為了確保此事萬無一失,曹特意讓玠親赴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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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上,荊州戰場上的消息傳到了曹的大營。
劉表於十月中擊敗了劉璋的益州軍。孫策和周瑜聯手攻擊江夏,遭到了江夏太守黃祖的頑強阻擊,江東水陸兩軍戰兩個多月,一無所獲,無奈撤軍。
袁紹一心想等到荊州軍難以支撐的時候才出手相助,從而迅速控制荊州,但誰料事與願違,荊州軍在兩個戰場上都打贏了。袁紹沒能控制荊州。
曹大喜,立即書告玠,讓他和袁紹慢慢談,不要急,能拖就拖。不過,他已決定把天子送到許昌,拖一拖,無非就是想從袁紹那裡得到更多好。
曹同時書告孫策、周瑜,請他們整頓軍隊,儘可能從長江一線威脅袁,以策應自己從正面展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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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上,冀州,廣宗城。
冀州七大營統帥接到大將軍的急令后,日夜兼程趕到廣宗城拜見大將軍李弘。
張郃、高覽、徐晃、王當、高順、張遼、張綉見到李弘后,急忙問起北疆的況。諸將並不知道朝廷送出來的消息是假的,一個個心急火燎,迫切想知道戰況。
「那個消息是假的。」李弘輕描談寫地說道,「目的是為了欺騙中原叛逆,讓他們暫時失去對河北的戒備。」
諸將面面相覷,哭笑不得。王當氣不過,開口就罵,「朝廷那幫人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拿我們窮開心。」
張郃湊到李弘邊,小聲問道:「大將軍,是不是要打中原了?」
「對,我沒有直接返回晉,而是先到冀州見你們,就是為了開春打中原的事。」
「好啊……」王當大喜,興地掄起拳頭,連擂了案幾兩下,「大將軍,張燕大人答應我的,如果打中原,讓我第一個過黃河。」
李弘笑笑,「中原大戰的第一仗不是過黃河,而是從河方向攻打。」
諸將把目同時投向了張遼和張綉。兩人的軍隊都在河駐防。
「打不過是牽制袁紹的兵力,沒什麼仗打,沒意思。」王當不滿地撇撇,「大將軍,大概什麼時候過黃河?」
「袁求援之時,就是我們殺過黃河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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