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門上的大纛轟然倒下。
張瓚的心隨著大纛砸在城樓上的轟然巨響和敵軍士卒衝天的吶喊劇烈地抖起來,憤怒和恥辱直衝他的腦門,好似要活生生撕裂他的軀。
糊糊的戰刀高高舉起,張瓚回首狂呼,就象一頭嗜猛發出慘厲長嚎,「兄弟們,殺上去,奪回西城,奪回西城……」
三百多名悍卒沿著鋪滿的石階勇殺進,鮮如同泉水一般順著長滿青苔的石壁點點滴下,生命在雨腥風中悄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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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水河的浮橋上,文丑帶著八百士卒竭力狂奔。
從城傳來的戰鼓聲雄渾而悲壯,好象一隊隊壯士正迎著死亡前赴後繼。
「快,快……」文丑第一個衝上弔橋,氣吁吁地又又喊,「殺向西城,殺向西城……」
將士們衝進了東城門,沿著長長的街道向西城門方向急速行進。整齊的腳步聲和兵甲撞擊聲織在一起,氣勢如虹。
長箭如蝗,城樓上集的弓弩對準北疆援軍展開了瘋狂擊。
「舉盾……」文丑把圓盾高舉過頂,怒目圓睜,「衝過箭陣……殺上去……」
「殺……」八百名將士齊聲吶喊,八百面盾牌同時舉起,北疆將士心中的怨氣和仇恨霎時被點燃,吼聲象奔雷一般掠過城池上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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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先士卒,如猛虎一般衝進敵群,戰刀上下翻飛,帶起片片花,擋者披靡。
八百將士隨其後,酣呼鏖戰。
長街上,人海如,殺聲如雷,雙方將士浴戰,誓不言退。一時間鮮四,斷肢殘臂在集的箭矢中漫天飛舞。西城門在驚濤浪中張開盆大口,肆意吞噬著一條條脆弱的生命。
張瓚和近百名士卒被卷進了北疆軍的戰陣,隨著一道道洶湧的大浪,向城牆發起了一次次頑強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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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戰鼓聲驟然高昂,一隊隊強悍的敵軍高舉武,在震耳聾的殺聲中,瘋狂衝上西城牆。
北疆軍的攻擊勢頭很快被遏制。
從西城牆上衝下來的敵軍就象從天而降的巨浪,把牢不可破的北疆軍戰陣一點點的碾、撕碎,一排排的北疆士卒在巨浪的重擊下慘嗥、倒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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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連遭重創,渾浴,在幾個親衛的拚死護衛下,狼狽退出了戰陣。
「大人,你歇一下,我到前面去。」張瓚忍著全的痛疼,手駐戰刀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
文丑搖搖頭,了一把臉上的跡,嘶啞著聲音問道:「有沒有看見郝萌?」
張瓚臉顯悲,「防守西城的將士已經全部戰死。」
文丑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沫,怒聲罵了兩句,「傳令,焚城,準備撤退。」
張瓚愣了一下,「焚城?現在?」
「現在就燒,能點燃的地方給我統統點燃。」文丑指著東城門方向說道,「除了東城門外,全部給我燒了。」
「大人,城還有百姓……」
「我你焚城。」文丑劍眉倒豎,跡斑斑的臉看上去異常獰猙可怕,「立即給我點火。」
張瓚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抬頭看看百步外激烈廝殺的戰場,痛苦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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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城樓上,一束烈焰突然騰空而起,黑的煙柱直衝雲霄。
接著,北城也陷了熊熊大火之中。
敵軍看出了北疆軍的企圖,攻擊的戰鼓聲驟然激烈,數千士卒一路高呼著,向西城門方向呼嘯殺來。
城中的房屋也被點燃了。火借風勢,整座城池瞬間陷了火海,黑的煙霧遮蔽了藍天,凄慘而無助的喊聲響徹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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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鑼鳴響,攻城士卒象水一般退出了燃燒的城池。
城中的百姓哭爹娘,狼奔豕突,向著東城門方向逃亡,相互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守在東城門方向的北疆士卒無法控制局勢,轉眼就被滾滾人流得無影無蹤。
逃亡的百姓一路哭號著,向濟水河上的浮橋衝去。
守橋的士卒本想維持一下秩序,讓逃亡的百姓能快一點到達對岸,但恐懼至極的百姓們被城中的大火和城外的軍隊嚇倒了,為了求生,他們忘記了一切,爭先恐後地衝上了浮橋。
守橋士卒猝不及防,被瘋狂的人群推到了水中。浮橋不堪重負,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散架。
長箭霎時厲嘯而起。北疆軍士卒毫不猶豫,對準衝上浮橋的百姓展開了腥屠殺。
這時城中的北疆軍也被堵在了城門,無法出城。大火越燒越近,炙熱的火焰烤得士卒們汗如雨下。
「殺……」一個北疆軍軍候掄起戰刀,抬手砍下了一顆腦袋。
鮮和大火激起了士卒們心中的,面對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他們舉起了武,肆無忌憚地殺了過去。
文丑站在狼藉的城門下,最後看了一眼在大火中熊熊燃燒的李城,輕輕揮了揮手,「把這裏也燒了。」
黃昏時分,所有倖存下來的士卒和百姓全部越過浮橋,趕到了濟水河北岸。士卒們隨即點燃了浮橋。
落日餘暉下,大隊人馬拖著疲憊的軀,緩緩向平皋城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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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上,河南尹,滎城。
良坐在案幾後面,拿著文丑的求援書信低頭沉思。
周山把燭臺拿到案幾邊上,仔細看著地圖。
「袁軍在管城方向的攻擊已經停止。」周山說道,「魏續大人來書說,韓珩和馬延的軍隊大約有一萬人左右,由於沒有攻克管城的優勢兵力,他們試探幾次后,已經放棄了攻擊,轉而屯兵城下。」
「管城的問題不大。」良把文丑的書信放到一邊,坐起軀湊到了地圖上,「皋方向怎麼樣?」
「和前幾天一樣,沒什麼進展。」周山說道,「袁煕這小子帶了一萬人攻打皋,氣勢很足,但雷聲大雨點小,到目前為止,才發了三次攻擊。一次是打虎嘯嶺,把李封打回了城,還有兩次是打皋,但皋有徐晃五千大軍駐守,袁煕打不。另外,今天張郃來書說,袁紹的大軍依舊沒有攻擊敖倉的跡象。」
良皺皺眉,「按時間推算,袁紹已經得到大將軍渡河南下的消息,此刻他為了阻止我們攻佔中原,應該向我們發起猛烈攻擊,以便把我們趕出河南,從而調兵支援兗州的曹仁和夏侯淵,把我們擋在定陶、昌邑一線。」良看看周山,「他怎麼按兵不?他在想什麼?」
周山疑地搖搖頭,「我也很難理解。雖然增兵河,朱靈的攻擊犀利無比,但他要想在短期攻克平皋,把我們包圍在滎一帶,困難很大。滎目前還有徐巖、侯的五千人馬,我們可以隨時讓他們支援平皋,平皋城可以說是固若金湯。」
良稍加沉,低聲說道:「你說,袁紹會不會以屯兵對峙為餌,暗中調兵力支援兗州?」
「這種可能很大。」周山點點頭,手指地圖說道,「大將軍南下后,我們攻打河南的意圖已經暴。此時袁紹如果吃掉我們,可以讓我們攻打中原的計策失敗,但袁紹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況下,他可能不願意冒著損兵折將的危險強行實施圍殲之策。一旦圍殲不,定陶和昌邑又丟了,就危險了。畢竟袁紹的兵力有限,而他又無法控制曹和劉備,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相對而言,在保持自己實力的同時,幫助曹仁和夏侯淵擋住大將軍攻佔定陶和昌邑的腳步,等待曹、劉備的回援,的確是上上之策。」
良盯著地圖看了很長時間,「如果平皋危在旦夕,我們勢必撤出河南,袁紹分毫無損。如此同時,曹、劉備的大軍卻在定陶、昌邑一線和大將軍死戰,他們的損失相當驚人。我們撤出河南后,袁紹隨即會率軍支援曹。這時假如我們久戰無功,或者因為其它原因不得不撤出中原,袁紹就能乘勢一鼓而下,佔據中原。」良用力點點地圖上的敖倉,「袁紹只有保持自己的實力,才能在將來的大戰中始終佔據優勢。換作是我,此刻我也會按兵不,和對方互相耗著,靜觀中原形勢的發展。」
周山神凝重,兩眼著地圖上的敖倉城,小聲說道:「看樣子,我們要主一點。」
「打他。「良冷聲說道,「立即書告張郃、王當、張綉,即刻攻擊袁紹,和他,死戰。」
「書告文丑、張遼,援軍很快就到,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死守平皋。」
「不惜一切代價?」周山驚訝地說道,「你不給援軍,騙騙他們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死守平皋?如果傷亡太大,平皋城就危險了。」
「守城的損失大,攻城的損失更大。」良冷笑道,「等朱靈打不了,我就要他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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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上,兗州東郡,咸城。
咸城位於濮東南方向一百里的瓠(hu)子河北岸。
高幹接到袁紹的命令后,留下一部分人馬駐守白馬和濮,自己帶著五千大軍悄悄離開白馬,急速趕往鄄(juan)城支援夏侯淵。
本來趕往鄄城最近的路線是從濮方向渡過瓠子河,但由於高覽的大軍就在濮城下,高幹只能繞道咸城渡河。然而等他趕到咸城時,卻發現這座城池不知什麼時候被北疆軍佔據了。
高幹隨即決定沿著瓠子河南岸,再向東南方向急行一百多里,趕到垂亭渡河。
就在這時,駐守白馬城的夏昭送來急報,北疆軍的大將雷重突然襲擊平亭,把屯積在平亭的糧草輜重一把火燒掉了。
高幹又驚又怒,一籌莫展。
當初袁紹率軍攻擊冀州時,大營設在白馬,糧草輜重屯積在距離白馬六十裏外的平亭。北疆軍的雷重怎麼會知道平亭屯積有糧草輜重?
糧草輜重被燒,白馬、濮兩城的守軍隨即面臨斷糧的危險,而高覽、雷重勢必會趁著自己遠赴鄄城支援夏侯淵的機會攻打這兩座城池。白馬和濮一旦丟失,不但袁紹的大軍暴在北疆軍的攻擊之下,就連陳留、定陶這些兗州重鎮也將直接到北疆軍的威脅。
高幹考慮再三,斷然決定放棄救援夏侯淵,撤軍回守鉏(chu)城。鉏城位於濮和白馬之間,可以左右支援。
高幹一面書告袁紹,一面率軍急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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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上,鉏城十裏外,小梁亭。
天邊剛剛出一魚肚白,披著一聲晨霧的北疆軍將士就悄無聲息地趕到了小梁亭附近的山坡,迅速進了埋伏位置。
高覽、雷重、蕭恩三人站在山坡上,神頗為張。
從濮、鉏城方向陸陸續續跑回來很多斥候。斥候們盯了濮和鉏城一夜,沒有發現城有任何異常,而夜間巡檄在城外的幾隊巡值騎卒也早早回城了,並沒有發現北疆軍的行蹤。斥候們的回報,讓三人懸的心鬆弛了下來。
「此距離濮和鉏城太近了,稍有疏忽,被包圍的就是我們。」蕭恩了額頭上的汗,擔憂地說道,「現在就看高幹是不是準時趕到小梁亭了。如果他延誤了時間,我們十有八九要暴。」
「斥候們一直盯著他,誤不了事。」高覽抬頭看看天,「再有一個時辰他就到了。」
「高幹太著急了,竟然要連夜趕路返回濮。」雷重笑道,「不過,他如果不這麼著急,我們還抓不到殺他的機會。」
「你把他糧草輜重燒了,他能不急嗎?」蕭恩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幹太大意了。袁紹離開白馬後,他就應該把糧草輜重運回白馬,這樣你就沒有機會了。」
「我兵力,過河后,我不敢待在白馬城下,帶著軍隊四遊盪,打了他幾次小伏擊。」雷重得意地笑道,「高幹對我防備很嚴,此時對他來說,把糧草輜重放在平亭更安全。」
「如果不是你運氣好,也燒不掉高幹的糧草。」高覽揮揮手,示意兩人隨他一起向坡后的蔽走去,「這次還要看你的運氣。運氣好,我們就能擊敗高幹,佔據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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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去醫院,下午上中班,停更一天。後天繼續。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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