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失陷。

劉備、高幹的大軍先敗於平皋，再敗於溫城，如今已經無法在河立足，只能固守於河一城。劉備急告袁紹，要麼即刻派遣援軍，要麼放棄河帶著大軍退守於黃河南岸的孟津和小平津一線。

袁紹難以置信，他瞪著袁微，厲聲問道：「劉備、高幹、高和朱靈四個人手上有近三萬大軍。這麼多人馬固守平皋城，竟然還會丟失？他們都在睡覺嗎？」

袁微氣吁吁地汗，把手上的文書遞給了袁紹。

「我不看。」袁紹氣怒攻心，把竹簡恨恨砸到地上，「我不看。他們怎能丟失河？他們不知道黃河對岸就是嗎？」

「本初，平皋城丟失非常意外。」袁微著氣說道，「北疆軍的大將良帶著張郃、高覽、司馬懿三支大軍增援河北后，北疆軍的兵力不過是我們的兩倍而已，並沒有奪城的優勢兵力。為了能在大雪來臨前拿下河，北疆軍隨即展開了各種各樣的攻城方法，但效甚微。這時北疆軍的司馬懿指揮軍隊開始挖掘地道，劉備大人數次予以攔截，但司馬懿毫不氣餒，繼續命令北疆士卒們在同一個方向連續挖了十幾條地道通到了城牆下。劉備大人看到北疆士卒只把地道挖到城牆下，並沒有繼續向城挖，也就沒有想太多，直到城牆突然坍塌，他才驀然醒悟自己中計了。」

挖地道的人為了防止地道坍塌，需要用木板和木柱加以支撐。司馬懿待十幾條地道都挖到城牆下后，馬上下令縱火燒毀了支撐坑道的木柱。城牆太重，而城牆下又被掏空了，城牆當然是轟然倒塌。北疆軍呼嘯而，肆意砍殺。劉備、高幹等人措手不及，抵擋不住，只好下令急撤溫縣和河一線，

溫縣和平皋城分別位於濟水河東西兩岸，兩城相隔大約百里。等劉備撤到溫縣附近時，北疆鐵騎已經先一步圍住了溫縣，而司馬懿更是冒充高的軍隊騙開了城門，帶著軍隊在城四下殺戮。

前有阻敵，後有追兵，劉備、高幹等人只好拚死突圍，撤到了黃河北岸的河城。這是他們在河唯一能控制的一座城池了。

良指揮大軍直撲河，發力猛攻。文丑帶著部分軍隊陳兵黃河，前鋒軍直指對岸的小平津關。

袁紹聽完袁微的述說，不又驚又怒，仰天悲嘆，「顯思（袁譚）正在關中和韓遂作戰。為了防備北疆軍乘機渡河殺進關中，仲簡（淳于瓊）正帶著大軍在風陵渡、弘農一帶威脅河東，而河南戰場上的軍隊現在都被北疆軍拖住了，我哪有援兵支援河？」

袁微沮喪無語。誰能料到，三萬人守半個河，竟然只支撐了一個多月。河丟失，北面脅，形勢對袁紹驟然不利了。

「急告元圖（逢紀），立即和韓遂議和。」袁紹考慮良久，只能行此下策了。

「現在和韓遂議和，那個無恥的小人會訛詐我們。」袁微激地說道，「如果韓遂要我們把潼關讓給他，我們是不是也要答應他？」

「顯思（袁譚）退守華、潼關一線。潼關不能讓，武關也不能讓。」袁紹堅決說道，「韓遂如果貪得無厭，他很快便會死在關中。你以為河北李弘會放過他嗎？他要想好好活著，就要知道進退，否則北疆鐵騎馬上就會出現在六盤山下，威脅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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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河東，坂津。

馬超帶著鐵騎沿著渭水河北岸，直殺黃河岸邊。

駐守於臨晉城的袁軍擔心遭到西涼軍和北疆軍的前後夾擊，不待袁譚下令，即刻渡過渭水河撤到了華城。這時袁譚正好接到袁紹的書信，知道河丟失，已經無力支援關中，於是也匆忙帶著軍隊撤到了華城。至此，關中全境被韓遂輕鬆佔據。

馬超帶著一小隊親衛，渡河趕到坂津，拜見右將軍楊。

「關中三郡已被鎮西將軍收復。」馬超見到楊后，從容說道，「鎮西將軍為了謝大人，特讓我攜帶重禮來謝。」

楊頗為吃驚。韓遂這麼快就佔據了關中全境？關中對來說，事關生死，袁紹怎肯輕易放棄關中，拱手把關中三郡送給韓遂？難道袁紹在中原大戰後損失慘重，已經失去了爭霸天下之力？

楊說了句「謝謝」，坦然接了韓遂的重禮，然後敷衍了馬超幾句，說什麼同殿之臣，為了誅殺叛逆平定天下，當然應該齊心協力了。接著他話鋒一轉，直接說道，以西涼軍目前的實力，顯然很難阻擋袁紹的反攻。現在西涼邊陲有羌人侵之憂，而進駐關中的大軍又有糧草缺之危。按照天子的旨意，我當立即率軍渡河，趕到關中幫助鎮西將軍固守京兆三郡，為明年攻打做好準備。

馬超稍加沉，「大人現在率軍進駐關中，有很多不便之。」接著他說了一大堆理由，最後的意思只有一個，你楊此刻進關中，有奪取西涼軍功勞之嫌，會激怒西涼將士，讓關中局勢變得更加張，不利於穩定關中。

「沒有大將軍在中原大戰的勝利，沒有我在河東牢牢牽制袁譚，你們能這麼輕鬆地奪取長安？」楊一臉不屑，冷聲問道，「鎮西將軍是不是想獨霸關中？他是不是又想背叛天子和朝廷？」

面對楊的咄咄人，馬超有些惱火，「羌人就在河西侵佔我大漢的土地，大將軍為什麼不打侵的羌人，收復被羌人奪取的疆域，卻反而率軍攻殺中原？鎮西將軍和我們在西疆為了保衛大漢的土地而浴戰的時候，大將軍在幹什麼？大人你又在幹什麼？」

「當今天下，晉有個天子，許昌也有個天子，鎮西將軍和西涼將士到底應該尊奉哪個天子？大將軍和袁紹在中原大戰，目的是什麼？到底你們誰是大漢的叛逆？關中是大漢的基所在，鎮西將軍和西涼將士要象捍衛西疆一樣捍衛這片神聖的土地，有什麼錯？」馬超劍眉鎖，神激憤地揮舞著雙手，大聲道，「你們都說自己是大漢的忠臣，而征西將軍和數萬捍衛西疆土地的勇士們在你們的眼裡竟然了大漢叛逆，天理何在？」

「難道用自己的鮮和生命捍衛大漢疆土，是滔天大罪嗎？難道在中原腥殺戮，肆意摧殘社稷，是蓋世功勛嗎？」

「天理何在？」馬超高舉雙臂，縱聲狂吼。

大帳雀無聲。華雄、孫親等北疆大將若有所思。楊瞇起眼睛，臉上出一讚賞之，「說得好，說得好。」接著他一掌拍到案幾上，長而起，「說得好。西涼的漢子彪悍無畏，有氣勢。」

他三兩步走到馬超面前，盯著馬超憤怒的眼睛，笑著問道：「鎮西將軍想對我說什麼？」

「誰願意出兵戍守西疆，誰願意出兵擊敗西羌人奪回河西五郡，誰就是大漢的忠臣。」馬超瞪著嚴楊，一字一句地說道，「鎮西將軍和西涼數萬勇士將誓死追隨這樣的忠臣，將和這樣的忠臣一起尊奉天子，捍衛社稷。」

楊的角頓時掀起些許的嘲諷，接著他笑了起來，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後仰。

馬超怒視楊，眼裡的殺氣幾乎要把楊撕碎片。華雄、孫親等北疆大將神冷肅，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不知死活的東西，以為自己撿了個便宜，就能和河北對抗……」楊手指帳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以為憑藉關中之力，就能和袁紹聯手對抗北疆大軍，哈哈……，他真的老糊塗了，竟然連這種低劣的伎倆都能想得出來，哈哈……」

楊靠近馬超，用力拍了拍馬超的脯，「我告訴你，我們即使沒能拿下關中，但一樣能攻佔，哈哈……不就是打個嘛，還不是舉手之勞。」

「你回去吧。」楊了笑出的淚水，沖著馬超揮了揮手，「鎮西將軍老了，需要時間多想想。等他想明白了，我們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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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關中，新城。

馬超把河東之行詳細稟報了韓遂，「楊雖然沒有明確表示放棄西渡黃河，但從他話中的意思來看，他已經估計到我們要和袁紹議和聯手對抗河北，所以他可能以最快的速度稟奏晉，說服晉放棄在黃河封凍之前渡河攻擊關中的計策，以便規避風險保存實力，力圖在明年春天之後聯合塞外鐵騎實施兩路夾攻。」

韓遂連連點頭，對馬超的分析深表贊同，「你認為北疆軍在目前這種況下，為了迅速拿下，是集中主力攻擊關中，還是集中主力在中原征戰？」

馬超猶豫了一下，恭敬地說道：「先生，從長遠來看，北疆軍當然是集中主力攻擊關中。拿下關中，可以幫助河北解決很多複雜的問題，包括西涼的問題，雖然短期河北為此付出的代價很大，但將來北疆軍卻能從中獲得巨大的利益，可以大大短他們平定天下的時間。」

韓遂笑容滿面，非常高興地拍了拍馬超的肩膀，「孟起，你真的長大了。這幾年，你雖然經歷了很多痛苦，但這些痛苦也讓你獲益匪淺，讓你逐漸了。將來，西疆就是你的天下了。」

馬超笑容一僵，急忙說道：「先生，你千萬不要這樣說，我……」

「孟起，等我把關中穩定了，等到三足鼎立之勢逐漸形了，我就把西疆給你。」韓遂鄭重地說道，「我老了，隨時都會死去，但西疆不能沒有一個強悍的統帥。你就是西疆未來的統帥。」

馬超的在這霎間沸騰了，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緒，的淚水瞬時模糊了他的雙眼，「先生……」

「不要讓我失。」韓遂從案幾上拿起一卷文書遞給馬超，「逢紀來書，願意和我們談談。你到鄭縣去，和逢紀商議一下結盟的事。」

馬超接過書簡，翻跪拜。

「孟起，要想穩定西疆，縱橫天下，你還缺乏兩樣東西。」韓遂揮揮手，示意他站起來，「第一是忍耐，第二是鍥而不捨。如果你能做到這兩點，你總有一天會為大漢建下蓋世功勛，名揚青史。」

馬超激涕零，躬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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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翼怒氣衝天地走進軍帳。

閻行正坐在案幾後面翻看書卷，看到韓翼鐵青的臉，不詫異地問道：「子衛，出了什麼事？」

「父親要把西疆給馬超，給那個無恥的羌胡，給那個無無義的叛逆。」韓翼把手中的文卷用力摔倒地上，「他不相信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相信一個拿刀砍傷他的羌胡。」

閻行大吃一驚，急忙站起來衝到軍帳門口，示意帳外的親衛四下散開，不要讓人走近。

「你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麼回事？」閻行俯撿起地上的文卷，疑地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我親耳聽到的。」韓翼憤怒地說道，「剛才我去給父親送文書，在大帳外聽到的，一字不。父親說，要把西疆給馬超，馬超就是西疆未來的統帥。」

閻行著韓翼，難以置信，「你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彥明，我……我耳朵有問題嗎？」韓翼氣惱地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父親他，他竟然……」

閻行呆了片刻，遲疑著說道：「父親也許另有心思，你最好問清楚。此事關係重大，一旦我們誤解了父親的意思，耽誤了父親的大事，我們就罪不可贖了。」

「我親耳聽到的，還要問什麼？難道你讓我去質問父親，你為什麼把西疆給馬超而不給我？這話能問嗎？」韓翼氣得渾抖了。

「你不要急，不要急，讓我好好想想。」閻行安了他幾句，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父親怎麼會把西疆給馬超？難道他想替子衛掃清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