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手指張鳴,「你親自去和皇甫酈商談。只要河北答應了這個條件,關中我可以給他們,我可以幫他們打。等打下了,我也可以立即帶著大軍返回西涼戍守。」
「我現在只有這一個條件,如果河北不答應,那我們只要拿起武,為自己的生存,為西涼的生存而浴戰,絕不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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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酈斷然拒絕。
「仲儀兄,西涼只有這一個要求,一個要求……」張鳴苦苦哀求,「文約兄已經退到這一步了,你還要他怎樣?你可以不讓西涼大軍駐紮在關中,但總要讓西涼百姓遷到關中,讓他們活下去吧?這個小小的要求也過分嗎?」
「這個要求不僅僅過分,而且會讓大漢迅速、徹底地丟失西疆。」皇甫酈憤怒地揮雙手,大聲道,「朝廷寧願調撥給西涼五年的賑濟,寧願給西涼十萬大軍足夠的糧餉,寧願讓龐德將軍率軍收復河西五郡,也絕不會讓西涼人遷關中。」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張鳴氣得渾抖,嘶啞著聲音道,「你可以問問長公主,問問大將軍,你有什麼資格一口回絕?難道你非要讓關中變橫飛的戰場?」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你是西涼人,難道你不知道?」皇甫酈指著張鳴的鼻子怒聲罵道,「你這一輩子白活了嗎?西涼三十萬人口遷關中,整個西涼的防線隨即就要後撤兩千里,羌人的鐵騎很快就會殺到大散關和陳倉一線,直長安,西疆將全部丟失,關中將為烽火連天的戰場。」
「西涼大軍依舊在西疆戍守邊塞,羌人怎麼會殺到關中?你不要危言聳聽。」
「我危言聳聽?」皇甫酈怒極而笑,「你父親是本朝名將,威震邊疆,為什麼你們幾個後人卻對兵事一無所知?」
張奐到了晚年潛心研習經學,弟子上千。他的大兒子張芝、次子張昶都是書法名家,而張鳴自己則是經學大儒。皇甫酈的這句話讓張鳴氣得面紅耳赤,瞪著眼睛愧無言。
「當年大秦國的蒙恬將軍率三十萬大軍北上,打下了河套,兵山,開拓了大大一片疆土。為了戍守疆土,始皇帝下旨,從地數次遷徙數十萬人口北上充邊。」
「當年大將軍衛青,驃騎大將軍霍去病等本朝名將屢屢率軍遠征,為大漢開疆拓土。為了守住這些疆土,孝武皇帝在二十多年裏,先後下旨遷徙了一百多萬人口北上到河套和河西兩地屯田戍邊。」
「大秦國的始皇帝和本朝的孝武皇帝,為什麼不惜耗費巨資遷徙人口戍邊?很簡單,戍邊的軍隊需要糧食,但從地把糧送到邊塞,耗費非常大,對國力的消耗更是驚人,沒有哪一朝的國力能夠長時間承擔如此沉重的負擔。戍邊需要源源不斷的兵源,但從地千里迢迢趕到邊塞的士卒常常水土不服,無法保證軍隊的戰鬥力,而且一旦遇到戰事,邊塞也無法在最短時間得到兵力補充。」
「北遷人口之後,邊郡的人多了,耕地數量多了,兵源和糧食有保障了,邊塞隨即也就越來越安全了。」皇甫酈極力忍住怒氣解釋了幾句,「十幾年前,北疆、西疆都是戰不止,看上去是國力不夠,朝廷的財賦不足,但深究起來是因為邊郡土地兼并嚴重,吏治極度腐敗,加上邊郡氣候惡劣,胡人屢屢侵,百姓無法生存,只好背井離鄉,一逃了之。邊郡人口越來越,土地荒蕪越來越多,兵源和糧食急驟銳減,軍隊戰鬥力可想而知,邊塞陷戰火也就在所難免。隨著時間的延續,這種循環越來越厲害,等況惡劣到無可挽救時,邊塞戍守也就崩潰了,戰火隨即衝天而起並迅速蔓延到整個邊陲。」
「如今西疆的戍守已經崩潰。北疆在朝廷和大將軍的努力下,數次遷徙流民北上屯田戍邊,在經過十五年時間的整治后,逐漸恢復了穩定。」
「西疆若想恢復穩定,擊敗羌人僅僅是一個小問題,更大的問題是遷徙人口,是屯田戍邊,是推廣和實施一系列新政,從而確保西疆能夠長期穩定下來。」
「我到長安之前,朝廷曾為西疆的事商討了多次,其中有大臣也提到把西疆暫時放棄,把西疆百姓全部遷徙到關中的建議,但這個建議隨即遭到了否決。西疆一旦放棄,西疆的百姓一旦遷關中,西疆的形勢就徹底變了,再也沒有挽救的餘地。西疆一旦丟失,關中則岌岌可危,朝廷為了保護中原,勢必要在關中傾盡全力,這將大大延誤朝廷平定天下的步伐。更為嚴重的是,將來,朝廷為了奪回西疆,為了向西疆遷徙人口,為了在西疆屯田戍邊,需要耗費驚人財力和力。西疆有可能再一次把大漢活活拖垮。」
「你現在明白了嗎?」皇甫酈急促地了幾口氣,怒氣衝天地說道,「西涼人不能只顧自己,不顧大漢。大漢傾覆了,西涼還能獨自存在多久?西涼三十萬百姓還有多人能在烽煙四起的戰火中活下來?西涼人在西疆活得艱苦,但到了關中,很可能活得更艱苦,死得更快。」
「至於說西涼大軍在西涼百姓遷徙后,還將繼續戍守西疆,這簡直是笑話。他們怎麼戍守?吃草還是吃泥?羌人有自己的部落,有自己的牲畜,他們呢?他們的家園已經遷徙到關中,他們的糧食距離邊塞有一兩千里路,就算運到了邊塞,還能剩下多?你讓他們怎麼守?誰願意去守?」
「文約兄老了,膽子小了,當年叱詫風雲的銳氣已經沒有了,他現在腦子裏只有西涼軍的生存,只有三十多萬西涼百姓的生存,唯獨沒有大漢的生存,沒有大漢數千萬百姓的生存。」皇甫酈一拳砸到案幾上,「你回去告訴韓文約,如果他執意和朝廷為敵,我們寧願殺了他,也絕不會讓他葬送西疆。」
張鳴無力地坐在席上,腦子裏一片混。他完全糊塗了,不知道誰對,誰錯。
西涼人為什麼這樣悲苦?為什麼連生存都無法保證?為什麼連活著都這樣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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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遂和西涼的文武大吏看到張鳴搖搖晃晃地走進大堂,一臉悲憤之,無不黯然。
河北這幾年忙於徵伐中原、平定天下,本無力顧及西疆,但他們堅決拒絕讓西羌人遷關中,同時他們又要奪走關中,奪走西涼人最後的希。
西涼人被到了絕境。不打,退回西疆,死路一條。打,敗回西疆,也是死路一條。不打也是死,打也是死,最後還剩下一個希,那就是打勝了,牢牢佔據關中,把生存的權力地握在自己手上。
「李弘如果帶著鐵騎殺來怎麼辦?如果他為了報仇,瘋狂殺進關中怎麼辦?」這是西涼大吏最大的擔憂。沒人有信心擊敗李弘。
「擊殺河東北疆軍之後,有兩種可能。」韓遂冷靜地說道,「一,李弘為了顧全大局,只好答應我們的條件,集中力量奪取。二,李弘為了把我們趕回西疆,暫時放棄攻打,集中所有力量奪取關中。」
「如果諸位大人是李弘,將做出何種最有利於河北的選擇?」
所有西涼大吏都知道了結果。為了確保北疆軍全取中原,從而牢牢佔據平定天下的優勢,李弘只有選擇第一種辦法,拿下。如果李弘採取第二種辦法,他極有可能在佔據關中的同時丟失黃河以南的所有土地,最後他只能退守黃河以北,被迫接隔河對峙、鼎足而立的不利局面。
「現在,諸位大人還有什麼意見嗎?」韓遂淡淡地問道。
「拼了。」楊秋突然拔刀在手,一刀剁下,案幾攔腰中斷,「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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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袁紹書告韓遂,同意韓遂的攻擊之策,並急調高幹、辛毗等四萬大軍進關中參戰,命令段煨率軍在關西方向牽制部分北疆軍。
韓遂隨即約見皇甫酈,答應河北的要求,讓河東北疆軍渡河進關中,準備聯手攻擊。
皇甫酈帶著韓遂的奏章,急返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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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上,河東,坂津。
右車騎將軍、太尉徐榮急令右將軍楊,立即指揮大軍分批渡河,屯兵於馮翊郡的下邽(gui)城青戈渡口,並架起船橋,做好進渭水河南岸的準備。
華雄、何風帶著兩萬前鋒軍先行渡河。
「你們到了下邽之後,楊華的樓船將把糧草軍械從水路送過去。」楊站在河堤上,指著河面上一艘艘揚帆遠去的戰船說道,「船橋不要急著架,等我的命令。」
「見到文約先生后,我該怎麼說?」華雄問道,「我們有多大軍進關中?」
「十五萬。」楊揮揮手,「你告訴他,我們將有十五萬大軍陸續進關中。」
華雄、何風吃驚地看著楊。
「大人,這會把韓遂嚇跑的。」何風疑地問道,「大人為什麼不說一點?」
「他會跑嗎?」楊搖搖頭,「我要著他早點出手。如果等韓遂準備好了,這仗就難打了,我們的損失會很大,西涼人也所剩無幾。」
「大人想把文約先生圍在長安?」華雄問道。
「有這個想法。」楊說道,「等太尉大人趕到河東后,我再和他仔細商量商量。西涼人既然不願回去,我只好想辦法把他們趕回去了。」
「多說一點也好,也許會讓文約先生改變主意。」華雄嘆了口氣,「如果文約先生願意和我們聯手,對關中,對西涼都有很大好。」
「你去之後,多勸勸他,希他能改變主意。」楊說道,「太尉大人在書信中說,他要親自約見韓遂一次。關中這一仗,能不打還是不要打,西疆畢竟有人去守,不能白白丟給羌人。」
「麴義將軍何時能到?」何風突然問道。
「麴大人取道塞外,日夜兼程趕往蕭關去了。他將帶著鐵騎大軍從六盤山方向一泄而下,直殺長安。」楊笑道,「這次,我們和他比一比,看看誰先趕到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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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上,西涼,武威郡,天穹沙漠東南部。
征西將軍龐德接到太尉徐榮急令,立即率軍返回安定,到朝那城會合鎮北將軍閻的鐵騎大軍。
「怎麼,不打金城了?」鐵鉞奇怪地問道。
龐德搖搖頭,把徐榮的書信遞給他,「太尉大人說,把西涼留給文約先生,不要我們打了。」
「不打西涼?」雷子遲疑道,「不打西涼,我們就要在關中和西涼軍決戰。韓遂好不容易佔據了關中,想把他回去,不容易啊。」
「太尉大人說得也對。」鐵鉞把書信匆匆看了一眼,轉手遞給了雷子,「我們過了黃河,數萬大軍的糧草補充是個大問題,還是在關中打韓遂較為穩妥。」
「文約先生為了保存實力,極有可能不戰而退。」龐德笑道,「這次打關中,也許很輕鬆。」
「便宜都給你佔了。」雷子大笑,「讓誰留下?羌人的鐵騎就在武威城一帶游戈,時刻威脅金城,這裏不能沒有軍隊。」
「讓先零王狂風沙留下,其餘人急返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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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上,西涼安定郡,蕭關。
衛峻著匆匆而來的劉冥,十分不滿地問道:「你怎麼現在才來?大單於呢?」
「我來遲了嗎?」劉冥看看閻,躬說道,「我接到太尉大人的書信后,沒有毫停留,帶著大軍日行百里而來,應該沒有耽誤時間。」
閻笑笑,「鬍子的行軍速度太快,來早了。大單於呢?」
「大單於的軍隊較多,集結時間要長一點,估計四天後可以趕到朝那。」劉冥著鬍子笑道,「我們是不是立即翻越六盤山?」
「等大單於趕到后,我們就走。」閻抬頭看看天,笑著對劉冥招招手,「走,我給你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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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上,河郡,河城。
司馬懿高踞城樓之上,琴而歌。
突然,一騎絕塵而來,飛一般進城門。
琴聲嘎然而止。
司馬懿轉頭著靠在城牆上閉目假寐的魏延,微微一笑,「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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