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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風雲錄》第930章 亂世豪雄篇 問鼎中原

三月中,孟津。

初起,雄偉的黃河沐浴在金下,滔滔濁水在淡淡的霧靄中掀起層層大浪,清爽而微帶涼意的河風輕輕拂過關隘,悄然沒了層巒疊嶂的邙山之中。

城樓上的大纛在風中狂舞,五彩繽紛的戰旗在下盡舒展著矯健的姿。值衛士卒抱著長矛,微閉著惺忪的雙眼,百無聊賴地著遠的河面。

一面張開的風帆突然衝出了霧靄。

值衛士卒眨了一下眼睛,渾上下驀然掠過一寒意。

更多的黑大帆翻湧而出,就著一艘高大的樓船霍然出現在河面上,乘風踏浪而來。

「北疆軍……」值衛士卒臉驟變,低聲驚呼。

「北疆軍來了……」更多的值衛士卒發出了驚恐的聲。

「擂鼓……擂鼓……」值衛隊率突然驚醒過來,沿著城牆飛速狂奔,雙手不停地揮舞著,聲嘶力竭地喊著,「擂鼓……北疆軍來了……」

「咚咚咚……」戰鼓擂響,低沉而恐懼的鼓聲聲傳四野,整個邙山都在這瞬間被驚醒了。

鼓聲響起的時候,韓瓊正坐在屋悠閑地著自己的早飯,一樽酒,一盤羊

冀州大戰的後期,他在懷城戰敗,和郭圖等人狼狽逃回。郭圖被趕到了長安,而他則被降職趕到了八關養老。韓瓊是冀州勢力中的中堅人,袁紹借口剝奪了他的兵權后,沮授、田等人也先後倒臺。接下來的形勢發展就讓人眼花繚應接不暇了,僅僅一年,聯軍在中原再次戰敗,兗州、河全境丟失,北疆軍直城。

本來韓瓊以為自己和沮授、田一樣,逃不了慘死的命運。想想淳于瓊,和袁紹的關係多年了,還不是一樣被殺了。然而,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正是因為淳于瓊死了,軍中老將幾乎被一掃而空,生淡泊的韓瓊反而保住了自己的命,而且還被袁紹委以重任,以平北將軍的份負責戍守的北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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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瓊的雄心已經沒有了,他坐在黃河邊上,對自己的部下說,我在十幾年前曾兩次和李弘並肩作戰,一次在冀州打張牛角,一次北征張純,戰無不勝。十幾年過去了,他還是戰無不勝。當今天下,沒人能擊敗他。我死之後,把我葬在邙山上。這裏風景不錯,既可以看到黃河,又能看到,我知足了。

過了不久,韓瓊得知對面的北疆軍統帥是司馬懿,一個臭未乾的小子,他的雄心突然被激發了。他非常生氣,他覺得李弘太瞧不起自己了,我韓瓊再怎麼無能,也不至於打不過一個臭未乾的小子吧?打,我就不信打不過他。

韓瓊聽到鼓聲后,沒有任何驚訝,只是微微皺皺白眉,然後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酒。

的校尉、軍司馬、長史等人急匆匆地沖了進來,「大人,北疆軍發攻擊了。」

「我知道。」韓瓊慢條斯理地咀嚼著裏的一塊羊,沖著他們輕輕揮了揮手,「該幹啥幹啥去。」

「大人,你不到城樓上去看看?」

「等我吃完飯,小睡片刻,再去看看。」韓瓊搖搖頭,無奈地說道,「人老了,晚上總是睡不著,沒辦法。」

三月下,

韓瓊、趙睿急報袁紹,河北疆軍在司馬懿、魏延的指揮下,渡河攻擊,迅速攻佔了平津、冶坂津、委粟津和硤石津四個渡口,並在冶坂津建立營寨,架設船橋。目前北疆軍對孟津、小平津的攻擊漸緩,把主要兵力都投在保護和架設船橋上。韓瓊在信中說,司馬懿大張旗鼓地架設船橋必有原因,北疆軍的主攻方向極有可能是孟津、小平津。

袁紹和逢紀、審配等人稍加商議后,認為北疆軍把北面做為主攻方向的可能很大,因為函谷關和虎牢關太過險要,強攻突破的難度較大,而穎川戰場上的北疆軍又無法擺來自、荊州和豫州三個方向的圍攻,短期本無力北上攻擊大谷、伊闕和轘轅三關。在這種況下,李弘有可能利用穎川戰場拖住自己的援軍,利用函谷關和虎牢關拖住自己的主力,然後把軍隊調到河,從河方向展開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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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決定讓袁譚、袁煕、蒯越、文聘、朱靈等人立即在穎川戰場上發攻擊,儘力奪回翟城,把北疆軍主力拖在穎川戰場上,遲滯北疆軍主力攻擊的時間。

同一時間,袁紹命令辛評急赴河南戰場,王修急赴關西戰場,荀諶急赴穎川戰場,應對北疆軍即將展開的全面攻擊。

大漢建興五年(公元201年),四月。

四月初,豫州,穎川。

聯軍的攻擊先後展開。朱靈、何亟率軍出轘轅關,猛攻城。袁煕、文聘率軍出魯,向汝水河一線攻擊前進。袁譚率軍攻擊臨潁,沿著穎水河北上攻擊前進。三隻大軍的目的地都是翟城。

左將軍良、武衛將軍文丑此刻就在翟城。左將軍府長史周山整理了各部急報后,向兩位大人詳細稟報戰況,「目前吳雄將軍領一部人馬在北線城阻敵。徐晃將軍領一部人馬在西線汝水河一帶阻敵。張綉將軍領一部人馬在南線穎、穎、許昌一帶阻敵。從各部戰報拉看,以袁譚的南路攻擊最為猛烈。」

「汝水河方向呢?徐晃對面有多敵人?」良兩眼著案幾上的地圖,低聲問道。

「大約四萬人,是徐晃將軍的兩倍。」周山略顯憂,「袁譚出現了,劉備的人馬也就不遠了,駐守許昌的大軍暫時不能,免得被劉備襲擊。南線的張綉將軍說,因為兵力不足,他有些捉襟見肘了。」

「他只要守住穎、穎、許昌三城,袁譚和劉備就無法突破南線。」文丑著頜下的短須,若有所思地說道,「劉備的軍隊會在哪出現?」

「如果南、北兩線都是叛軍的牽制兵力,那麼劉備的大軍可能會出現在西線戰場上。」良用力敲了敲案幾,冷聲說道,「告訴公明(徐晃),請他注意戰場的南面,尤其是昆、舞一帶,要多派斥候,不要讓劉備擊中了側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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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劉備加西線戰場,叛軍兵力至會超過五萬。」文丑焦慮不安,不停地轉著右手大拇指,「我們手中還有四萬人,加上徐晃的大軍也只有六萬人,兵力不相上下……」

「大將軍還擔心我們北上攻打關隘。」良無奈地搖搖頭,「我不得他再調給我兩萬人馬。現在我們雖然可以把叛軍過汝水河,但我們卻沒有兩倍以上的兵力予以圍殲。看樣子,打魯的難度超過了我們的預料。」

「魯不打,袁紹的後援就不會切斷,我們的主力更難打下函谷關和虎牢關了。」周山指著地圖上的魯說道,「必須儘快想個辦法,把西線戰場上的敵人分開,否則我們不可能攻克魯。」

「分開?」良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案幾上的地圖往下拽了拽。大谷、伊闕、廣三個關隘在地圖上標註得非常顯眼。周山疑地看看良,「大人想去打關隘?」

「看樣子不打不行啊。」良冷笑了一聲,「派一隊人馬沿著汝水河直殺廣關,先把和南之間的馳道截斷。馳道被截,袁煕必定要去援救,這樣就把西線戰場上的兵力分出了一部分。」

「但敵人的兵力還是太多了。」文丑搖頭道,「我們還是打不。大將軍一再告誡我們,攻克魯的代價不能太大,六萬打三萬都不行,至是六萬打兩萬,或者是六萬打一萬。」

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子風(姜舞)的鐵騎現在在哪?還在陳留嗎?」

「河南戰場還沒有開戰,子風的軍隊肯定還在行轅。」文丑笑道,「怎麼?你要向大將軍求援?」

良點點頭,「我只能求援了。」

「你想襲宛城?」文丑驚訝地問道。

「宛城裏有叛軍的皇帝。」良的手沿著地圖劃了一條線,「讓子風帶兩千鐵騎渡過汝水河,從昆、葉縣、賭南下,直殺宛城。」良臉上殺氣突現,「哼,他們要是不回援,就讓子風在宛城一帶燒殺擄掠,頻繁襲擊宛城通往魯的馳道,迫他們分兵回援。」

文丑和周山互相看看,都搖了搖頭。

「子善,你襲宛城,西線戰場上的叛軍會全線後撤,魯固若金湯,我們怎麼打?」

「大將軍說過,我們未必非要奪取魯,只要切斷通往的馳道即可。等到失去了支援,我們的主力大軍突破了八關,我們隨即就能佔據廣、大谷等關隘,徹底包圍。」良的手在地圖上來回劃了兩下,「我們的主要目標是穎川。守住穎川,大軍攻克后則能乘勝南下,平定天下。」

「但是,我們並沒有實現殲敵的目標。等到大軍主力北上攻擊的時候,穎川兵力不足,仗就很難打了。」周山勸道,「還是想別的辦法吧。長途奔襲,危險太大,一旦不能功,我們就錯過殲敵時間了。」

良低頭想了片刻,毅然說道:「就這麼定了。急告大將軍,請調子風率鐵騎來援。」

「請鄭寶大人到我這裏來一下。佯攻廣關,在霍山一帶截斷馳道的事給他。他是一個老土匪了,幹這種事應該駕輕就。」

四月上,關中,長安。

二月的時候,右車騎將軍鮮於輔和華雄、何風等人返回了長安。不久太尉荀攸、太僕孔融、將作大匠董昭等大臣帶著一幫掾屬和工匠趕到了關中,開始籌劃重建長安城一事。

過去長安城的規模非常大,方圓有五十多里,包括長樂宮、未央宮、建章宮、明宮、北宮和明堂、辟雍等宮殿群,實現了當年丞相蕭何的話「非壯麗無以重威」。王莽篡位後下令拆除漢上林苑中建章、承、包、大臺、儲元等10餘建築,將所得材料在城南營建新朝九廟,但這些建築隨著赤眉軍的一把大火,灰飛煙滅。武皇帝中興后,重修了高廟、十一座先王帝陵和未央宮,但因為長安不是都城,所以重建的規模並不是很大,然而,它們依舊逃不了命運的詛咒,又被李傕、郭汜等叛逆一把火燒了。

荀攸、徐榮、孔融、董昭等人仔細勘查了長安城后,決定在龍首源故址上重建未央宮,先把天子和朝廷遷到長安。至於其它建築的重建時間,要依據朝廷財賦狀況逐步擬定恢復之策,慢慢來。

三月初,大雪漸融,奉旨到漢中招的特使回來了,他帶給徐榮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張魯拒絕,並有意自稱漢寧王。

「稱王?」徐榮嚇了一跳。袁紹、曹等人算是膽大包天了,也不過自封爵位為「公」而已,這位五斗米教的教主竟敢自稱為「王」,不能不讓人「拜服」。

使說,張魯的信徒不知從什麼地方挖到一塊玉,這塊玉上有字,意思說張魯是天上的神仙,到凡塵帶領信徒一起開創安寧太平的世界,他是這個世界的王。新年期間,南朝廷的信使也到了漢中,張魯和他們也提到了此事。袁紹迫於形勢,有可能迫南的天子答應拜封張魯為漢寧王。

徐榮一邊和荀攸等人商量對策,一邊急奏朝廷。這時,從西疆又傳來了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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