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拿出了一個可以長久有效地遏制長公主把持權柄的辦法,那就是堅決支持大將軍,設法離間、分裂長公主和李瑋的關係,儘力保持朝堂上的權力制衡。
大將軍正在竭力扶持小天子,為小天子將來主政打基礎,此時此刻無論如何都要和關士人一起,堅決站在大將軍一邊,和北疆武人鼎力合作。武力是解決朝堂問題的最後武,如果朝堂上出現了類似「呂后干政」這種事,並且已經危及到了社稷的安全,大將軍有可能出手。畢竟當年他曾帶著十萬大軍南下威脅,他什麼事都敢幹。長公主雖然非常厲害,但最大的弱點就是至今沒能控制軍隊。
李瑋做了丞相,權力大了,同時又控制著外朝,難免不會引起長公主的忌憚,此時只要抓住機會,設法挑起雙方之間的矛盾,離間雙方,讓雙方反目仇,到時李瑋就死定了。從這一點考慮,現在可以大力支持李瑋,直到把他送上墳崗為止。
天亮之後,四個人匆匆分手,各做各的事。
袁渙借口向許劭稟報政務,拜會許劭去了。陳衛借口大司馬府有事和太尉協商,到荀攸府上去了。
袁耀匆匆趕到太傅府上,向楊彪稟報詳,尋求幫助。
鍾繇則去拜會大司農李瑋,雙方言談甚歡。鍾繇告辭離開時,李瑋笑著說,我聽說郗慮大人是位孝子,臘月二十八是他母親的壽辰,每年到了這一天,他都要在家陪伴老母,即使遠在千里之外求學的時候,他也風雨無阻,幾十年如此,不容易啊。
臘月二十八,太常丞袁渙拜會治書史郗慮,並送了一封重禮為他母親賀壽。郗慮為人低調,除了李瑋、崔琰、趙松等極數大臣外,沒人知道今天是他母親壽辰。郗慮很。第二天,郗慮回拜,並送給袁渙一份「薄禮」做為回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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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袁渙派人把這份「薄禮」轉贈給了袁耀。袁耀又連夜轉贈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看完之後,然大怒,拍案而起,「大漢有這種禍國殃民的吏,豈能不亡?」
主薄蔣濟被連夜召見。
這是一份陳留濟縣令寫給朝廷的彈劾奏章,而彈劾的對象就是陳留太守張超。奏章中說,張超在大戰期間,利用軍需囤積於本郡的機會,夥同自己的三個兄弟,擅自挪用軍需從事買賣土地等不法勾當,從中牟取暴利。這位縣令還懷疑張超和他的兄弟們利用一些商賈和叛軍來往,販賣糧食軍械等違資。
這份彈劾奏章去年就送到了長安,當時朝廷諸府正在搬遷,比較混,然後這份奏章就莫明其妙地消失了。這位上奏的縣令據說在今年年初的時候被刺殺了,這位縣令的十幾位下屬也先後死去。時任兗州刺史的丁立聞訊后,親自到濟縣去了一趟,聽到了一點傳聞,於是他書告陳好,請他在史臺仔細查查。陳好沒查到,告訴了郗慮。這份奏章郗慮看過,是他親手遞給劉和的,他馬上就想了起來,但此事牽扯到劉和和張邈兩位公卿大臣,他一個治書史哪敢沒事找事,於是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擺在李弘案幾上的這份奏章是郗慮據自己的記憶寫出來的。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次派上用場了。
「你即刻趕到兗州,和張遼大人調查。」李弘怒聲說道,「此事可能牽扯到軍中將領,你要小心一點,不要泄了機。」
蔣濟躬領命。
「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你務必把問題查清楚。」李弘寫了一道手令給他,「如果到急況,需要用軍隊,你拿這道手令向滎的誅虜將軍雷重大人調兵。」
蔣濟連夜離開長安城,急赴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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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轉眼就到了。
正月初一,大臣們雲集櫟宮,參加新年大典。
天子下旨,改年號為「元平」,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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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國元平元年(公元203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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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百齊聚櫟宮參加新年的第一場朝議。
大鴻臚袁耀、祿大夫鍾繇、尚書令崔琰聯名上奏,要求修改《田律》。
三天後,奏議被駁回。
正月十八,丞相蔡邕、史大夫劉和、廷尉張邈、太僕孔融聯名上奏,要求儘快把原兗州刺史丁立、原甘陵國相許混、原濟郡太守朱魭押到京城審,以便儘快結案。
天子詔準。
正月二十日,長公主召見大將軍李弘,催促他儘快審結謀刺天子案。李弘無奈,回到長安城敷衍了事。
正月二十四日,主薄蔣濟回書李弘,陳留郡太守張超的勢力太大,調查嚴重阻,請大將軍設法把張超調離陳留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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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大司馬徐榮、代行太尉事的祿勛張燕、大將軍李弘、左車騎將軍鮮於輔聯名上奏天子,考慮到穎川郡在荊州和豫州的兩面夾攻之中,軍政分開不便於阻敵,建議由驍騎將軍王當督領穎川軍政,召回穎川郡太守韓銘。
丞相蔡邕等大臣對此議持否定態度。
長公主和凰池的大臣們商議。中書監陳群說,還是召回韓銘為好,因為據說韓銘和王當等人關係得不好,容易誤事。他建議讓陳留郡太守張超到穎川任職,讓兗州刺史張遼暫時兼領陳留郡太守。如果今年叛軍攻打穎川,就讓王當將軍兼領太守,再讓張超大人回陳留郡,這樣可以兩不得罪。
長公主下旨,召回穎川郡太守韓銘,讓張超出任穎川郡太守一職,陳留郡太守暫時由張遼兼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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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長公主再次下詔催促大將軍。如果此案遲遲不能審結,我將親自主審。
大將軍心急火燎,再催蔣濟,抓捕張超的三個兄弟,抄查他們的宅院,先拿到貪贓枉法的證據。出了事,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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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十,丞相蔡邕等大臣聯名上奏,彈劾大將軍,認為他故意拖延審案時間,有袒護罪囚之嫌,懇請長公主親自主審。
二月十二日,長公主親臨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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