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沒別人,可蘇建國當這兩個孩子的面指著連素梅的鼻子罵,讓很下不來臺,這一刻,連素梅連日來積攢起來的怒氣瞬間發了。
“我是媽,蘇建國,你問問蘇綻,問問你自己,我是媽麼?蘇綻這麼多天了,我一聲媽了嗎?還有你,當初是怎麼說的,啊,蘇綻還是個孩子,犯了什麼錯,你告訴我,我會教,這當初是誰說的話,蘇建國,我是沒讀什麼書,可我也不是聽不懂人話的棒槌,你那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不想讓我管蘇綻的事麼?別說媽了,蘇建國,你就說你這麼長時間有沒有當我是一家人,當我是你婆娘吧,除了做飯洗服,你讓我管事麼?一分錢都不到我手里,現在出事了,你好意思說我是蘇綻媽了,你還真說錯了,蘇綻媽不是我,人家親媽給有錢老頭當小的呢,人家是什麼人,自己給人家當小老婆,就為了讓兒吃香的喝辣的,這麼厲害的媽,我可高攀不……”
“啪!”的一掌,打在了連素梅的臉上。
驚到了所有人。
打人的是蘇綻,被打的是連素梅。
連素梅不敢置信的看著蘇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被一個小丫頭給打了,捂著被打的半邊臉氣得渾發抖,指著蘇綻說不出話來。
蘇綻的表冷的嚇人:“你說話注意點,我媽是正經人,不是什麼人的小老婆。”
不知道,原來這些人就是這樣在背后議論媽的,蘇綻很生氣,現在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直接了這個人。
“蘇綻,你敢打我?”
連素梅要打回去,高高揚起的手臂卻被蘇建國抓住了。
“你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負什麼責,說白了還不是偏心他閨,連素梅占不到便宜,更覺得委屈,當即回手,指著蘇建國的鼻子說道:“算我瞎了眼,蘇建國,你TMD惦記著前妻,就不該再娶媳婦。”
推開父倆,直接進屋收拾了東西,再出來,拉著還在一邊看熱鬧的連紅紅就往外走:“我們回家。”
姑侄倆夾著包袱推著自行車走出了蘇家的院子,大門口的人自然是聽到了院子里的靜,知道這家人吵了起來,見到兩個人出來,有挑撥離間的,也有真心勸連素梅不要走的。
事實上連素梅還沒出大門就后悔了,可是,話已經扔出來了,還能怎麼辦,也只能著頭皮繼續往外走。
出了大門就不彈了,只是拍著脯帶著哭腔和人家念叨“后媽不好當”“蘇建國和隔心”之類的話。沒說蘇綻打的事,覺得丟了面子。
旁人也只是干的勸了兩句,說再多的卻是沒有了。
人都走凈了,蘇建國也沒出來攔人,反倒是開始忙忙活活的做起飯來。
連紅紅看著連素梅,了一聲姑姑。
連素梅看了看院子,咬了咬牙:“我們走。”
父倆誰也沒攔著連素梅,現飯,李又送來幾張餅,爺倆再炒個菜就可以吃了。
蘇建國心不好,拿出了半瓶白酒,給自己倒上了。
他酒量好,平時卻不怎麼喝,用他的話說,喝酒,費錢,誤事。這瓶酒還是他和連素梅請客那天剩下的,一直放在那里也沒喝。
蘇綻隨他,酒桌上說千杯不倒是夸張了,撂下一大片,卻不在話下。
爺倆都一個病,越喝越神,只是臉發白,說話走路都和正常人一樣。
“你懂事了,爸很高興。”蘇建國開口,語速有些慢,似乎在思考要怎麼說。
“爸相信你,那些事不是你做的,們冤枉你,是們不長腦子,門里看人,你白天上學,平時也只是在家里老老實實的看書,就算是出門,也要和我打過招呼才走。”
他咽了一下唾沫,神有些鄭重:“蘇綻,咱不在乎外人怎麼看咱們,咱自己問心無愧就行,知道麼?”
他繞了半天圈子,就是為了安兒。
蘇綻說不,那是假的,眼睛有些熱,面前這個堅定的篤信自己的兒沒做壞事的男人和上輩子那張失傷心的面孔重合在一起,一切就仿佛是夢一場,只是蘇綻分不清究竟前世是夢,還是現在的自己活在夢里,一切就在眼前,可一切又都那麼不真實,能讓父親這樣毫無條件的信任,是上輩子求之不得的事。
可當這一切真正的發生的時候,又開始懷疑事的真實,不敢相信,只不過月余時間,爸爸就能這麼無條件的相信,還在外面不顧一切的維護,可明明前世父倆的關系鬧到那麼僵。
一直到死也沒有緩解過。究竟是爸爸太頑固,還是錯的太離譜?
了一聲“爸”,眼淚就掉了下來。
糙的大手過來,笨拙的去兒眼角的淚水:“不哭,好孩子,咱不哭啊。”
蘇綻的眼角被他得生疼,可卻舍不得這份溫暖,就像是之前那只落在自己發頂的手掌一樣,那麼不喜歡別人的頭,可還是忍了下來,為的,也不過就是這份安而已。
兒眼中的淚水讓蘇建國心慌,他起借以逃避心那想要流淚的沖,不一會一只酒杯放到了蘇綻的面前:“喝一杯?”
蘇綻破涕為笑,看著笨笨的老爸,無奈的提醒他:“我才十三歲。”
“是啊,還是個孩子。”蘇建國吶吶的,自己也被逗笑了。
酒杯放到了一邊,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蘇建國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媽,找的那個人,應該不差吧?”
沒等蘇綻回答,他自己就有了答案:“差不了,他侄子,上次送你們回來的,我又不是沒見過,長得又高又俊,基因放在那,那誰也差不了。”
他的語氣里有惆悵,有不甘,又夾雜著無可奈何。
“還是他們眼瞎,你媽啥樣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不是那種慕虛榮的人,只是恰好上了一個有錢人而已。”
“你還著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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