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玨殤很快便聽到懷中傳來平緩的呼吸聲，他看了眼離云傾干凈的睡，角不知何時向上揚起。

這樣看，好像確實不算丑！

寒的牢房里安靜極了，靜到可以聽到風從走廊吹過的聲音。千玨殤也漸漸合上眼，難得的睡著了。

“嗯，好疼……好難……”離云傾閉著眼睛，手捂著肚子痛苦的低道。

睡著的千玨殤被吵醒，一臉張的看著一團，一臉痛苦的離云傾。“夫人怎麼了？可是病了？本督主這就命人去請韓玉！”

他剛要起，卻被冰涼的小手拉住。

“我，我沒有生病！”離云傾尷尬極了，臉的通紅。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既然沒生病，為何如此痛苦？”

“我來月事了！”終于還是說出口了，就怕他真把韓玉請來，弄的人盡皆知，那才真是丟人丟大了。

“來人，多燒幾個炭盆，再熬一碗紅糖水……”千玨殤練的吩咐道，同時他的大手小心的放到的小腹上，慢慢的將熱氣渡進去。

疼的死去活來的離云傾，瞬間覺得小腹舒服多了。“謝謝九千歲！”

“本督主照顧自己的妻子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他說完，接過夜冷遞上的紅糖水，輕輕吹了吹，再小心的扶離云傾靠在他肩頭，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喂喝。

“宮中的妃嬪月事時都會喝紅糖水，夫人喝了想必能緩解痛苦。”

離云傾難得見千玨殤也有如此溫的一面，眼眶不知何時紅了。吸了吸鼻子，突兀的問了一句。“九千歲以前也這般伺候宮中妃嬪？”

邊上正在燒火盆的夜冷手微微一抖，夫人怎麼會提這種問題呢！九千歲最忌諱有人提他以前在宮中伺候主子，被欺負作賤的事了。

“嗯，不過本督主只是一個熬紅糖水的小太監。夫人才是本督主第一個喂紅糖水的子！”千玨殤平靜，只是思緒不知為何被拉到了幾年前。

那時他還是太監所一個卑賤的小太監，除了要其他太監的欺負，還要被主子不責打。每一日他都告訴自己不能屈服，一定要怒力撐下去。

終于他得到了皇甫西的賞識，開始為皇甫西殺人的工。他這雙手也早就被鮮染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殺了多人！

沉靜的黑眸就那麼著他略顯冷的側 ，無法想像千玨殤卑微的蹲在角落熬紅糖水的畫面，想必當年的他定是吃盡苦頭，方能就今日冷狠毒的九千歲。

“九千歲就不曾后悔當初進宮？”

“從不后悔！”

千玨殤平靜的說完，用帕子了的角，起將空碗放到桌上。

“夫人不必同本督主，路是本督主選的，哪怕這條路充滿荊棘，鮮淋淋，本督主也一定會走下去！”

“報仇就真的如此重要？”知道他和前朝有莫大的關系，也知道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推翻皇甫皇室，只是他到底是何人，到現在還不清楚。

“本督主就是為了報仇才活著，才忍下常人所不能忍！”他說完突然轉走到面前，那雙冷的眸子里滿是仇恨，而且是那種毀天滅地的恨！“夫人覺得皇甫西真配坐在那張龍椅上嗎？”

“確實不配，可九千歲若奪位，必定會背上千古罵名。”

“那又如何，別說千古罵名，哪怕千刀萬刮，本督主也甘之如飴！”

牢房里的空氣突然變的更冷了，好似結上了層寒冰，離云傾忍不住了上的被子，著面前被仇恨充斥的千玨殤竟有些同。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千玨殤之所有變得如此冷無，殘忍狠毒，殺人如麻。全都是因為他以前曾經過非人的折磨和刺激，才會導致他心靈扭曲，變現在這種變態的人格。

“九千歲曾經有過幸福的覺嗎？”

“呵呵！這種東西本督主不需要！”千玨殤不屑道。

“我必需提醒九千歲，你已經有比較嚴重的心理疾病，得治！”

“你敢說本督主有病？”他的氣陡然提高幾分，冷的眼神憤怒的掃向離云傾。

離云傾忙解釋，“不是在辱罵九千歲，我只是想提醒九千歲，你必須從仇恨中走出來，給自己一個新生的機會，這樣你才能漸漸開心起來，而不是像在這樣，永遠孤獨冷漠郁！”

“本督主不需要！”

他說完為蓋好被子，起要走。可是剛剛走到牢房門口，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再次轉走到床邊躺下，并且霸道的將離云傾摟懷中。

離云傾的頭在他心口，靜靜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角輕輕向上揚起。其實他也沒那麼壞，剛剛他明顯很生氣，想要一走了之。可是卻因為擔心的，選擇留下來。

這也說明，他的本質本不壞。

“謝謝九千歲！”

“睡吧！”千玨殤只是吐出兩個字，便慢慢合上眼。其實他并非真的困了，只是他腦中一直回著剛剛的問題，他有過幸福的覺嗎！

可笑的是，他的出就是一個錯誤，所有人都將滅國的罪名推到他和娘上。

為了洗清他和娘上的污名，他必須報仇！

“娘，不要……不要離開我……我沒有錯……不是我……求求你們不要再罵我娘了……”

“九千歲，九千歲快醒醒！”離云傾第一次看到千玨殤做惡夢，而且還如此痛苦。

雖然從科學的角度認為夢是毫無依據的，可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夢有時候也會映出人心真正的訴求。這也是為何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原因。

夢里千玨殤一直在他娘，所以他的心靈創傷應該與他娘有關，而且也與他現在整個人生軌跡有關。

“啊……”千玨殤慘一聲，陡然睜開眼睛，印眼簾的便是離云傾那張關切的小臉。

“夫人。”

“九千歲可是做惡夢了？”離云傾溫聲道，盡量讓他覺得溫馨，沒有任何力。此刻一定是他最痛苦，最脆弱的時候，需要的是關懷，不是指責。

“本督主嚇到夫人了？”他狐疑的打量幾眼。

“沒有，九千歲都是因為我才被迫睡在這里，想必有些認床才會做惡夢。”

“或許。”

“我給九千歲倒杯茶。”

“不必了，你子弱，本督主自己可以。”他掀開被子起走到桌前，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結果卻不小心撒到桌上。

離云傾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當做什麼也沒看到。現在才知道，看似無堅不催，冷酷無的千玨殤也有他脆弱的一面。或許珊瑚說的對，確實該好好了解了解他。

快速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層淡淡的金。

突然牢房里的一切都消失了，面前出現一幅陌生的畫面。

畫面里小小的孩子面黃瘦，用力的洗著比他人還要高的一大筐裳，邊上還有太監在罵他。

“賤骨頭還不快干活，小心爺今晚不給飯你吃！”

“洗個裳都這般慢，真以為自己是貴公子，不過賤命一條！”

可那小小的影忍著眾人的辱，默默的洗著又臟又臭的裳，大大的眼眶毫無澤，似死水一般。

接著又出現一幅畫面，一個麗的子抱著懷中可的孩子，臉白的跟紙一樣。

“答應娘，為娘報仇！娘所犯下的錯只能由你來撥正，算娘求你了！”

“你若是不能幫娘報仇，殺了皇甫皇室所有人，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