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我能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二當家默默吞回真話，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表，“當然是為你的前途著想。”

　“什麼意思？”乾陵悅瞇著眼，直覺他邏輯有問題，剛問完又擺擺手，“算了，懶得和你扯。”

　二當家苦笑著轉移話題，“想吃什麼？”

　“隨便。”

　這個點，店應該都關門了，能有一口吃的就是積了福了。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道急匆匆的腳步，二當家神一，警惕地看向來人。

　被莫名瞪了一眼的下人一抖，飯盒也跟著了，“俠手下留。王爺派小的來給王妃送吃的。”

　二當家收起凌厲的眼神，卻沒有讓路，將乾陵悅護在后，手，“給我吧。”

　“是是是。”大抵他氣場太過駭人，下人忙不迭將手里的東西遞出去，簡單告辭后轉離開。

　等他走后，乾陵悅才笑著步到他前，接過他手中的飯盒，“我的保鏢可真盡職盡責。”

　他嗤了一聲，“我是怕你沒腦子被人騙。”

　“難得夸你一句，不能聽著？”說著已經打開飯盒，三層都是滿當當的食，照顧到的工作，葷素搭配相當巧妙，最下面一層還有不樣式巧的糕點。

　擰了一塊下來嘗了嘗，甜而不膩。

　果然是王府里出來的妙食。

　二當家掃了一眼后冷哼一聲，果然沒他的份，就不該對那王爺報什麼希。

　察覺到他的緒，出一層，將兩層里的葷素簡單分了下，遞給他，“你也半天沒吃東西了吧。”

　他下意識要推開，這相當于項天禮的施舍，吃了多沒面子，“不吃。”

　“我給你的也不吃嗎？”歪著頭，不打算和他說大道理。

　和認識這麼久，他相當清楚的脾氣，在那里客套是不存在的。

　直來直往的人總是直面自己的需求。

　思及此，他反而笑自己心眼兒小，接過來。

　兩人蹲在石階上吃東西，乾陵悅腦子里還在想各種可能的病癥。

　往日會診時遇到難題有三四個腦子一起想，如今只有一個腦子，明顯不太夠用，只能一個領域一個領域地慢慢篩選。

　二當家見毫無靈魂地埋頭吃東西，不免擔心，“你慢點吃，有誰和你搶嗎？搞得像十幾天沒吃東西似的。”

　沒回話，或許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他無奈閉。

　吃完后將飯盒收拾好放在一邊，隨意手，轉就往里面去。

　一想到屋里令人窒息的味道，二當家就而卻步，在后頭喊了一聲，“我去準備些水。”

　乾陵悅全心投到分析中，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有影子從門外走過。

　“鐺鐺……”瓷掉落在地的聲音驚得稍微回神。

　“不要搞出這種聲響，大晚上的很嚇人。”低眉埋怨，手里作沒聽。

　有足夠的時間將這尸里里外外解剖個遍。

　“鐺鐺……”又響了一次，不耐煩地抬頭，眼前意外站了個黑影，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黑影也不說話，就在暗與遙遙相。

　思維短暫停滯后迅速運作，僵持中主開口問道，“你是誰？”

　黑影一怔，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反應，頓了一瞬猛地平舉起手，和傳統僵尸并無二異。

　乾陵悅無語地看著他，警惕放松，“你有病吧，這樣就能嚇到我？”

　氣氛一時十分尷尬。

　“沒事快滾。”雖說膽子大，但突然被這麼嚇一下，也很惱火，再加上事遲遲沒有進展，怒氣積攢在一起。

　黑影嚇得一抖，卻沒有，等了一會兒，大著膽子往前走了一步，里抑地著，“還我的……”

　這聲音乍一聽沙啞可怖，但憤怒之中的乾陵悅只覺得他無比吵鬧，拿起跡斑斑的手刀，“我不介意再殺一次。”

　黑影往后連退兩步，瞇著眼，瞧出端倪，近他，森森地質問，“誰派你來的？”

　嘔心瀝地解剖尸，又沒來得及洗把手或者手，臉上帶著點黑氣，泛著長時間勞作后的油，在蠟燭昏黃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滲人。

　隨著的近，黑影倒退的腳步更急促，就差喊出聲。

　“不說是嗎？”再度豎起手刀，“我有一百種方式讓你開口。”

　黑影徹底崩潰，奪門而出。

　一直狂奔到角落里他才扯下帽子，這個王妃怎麼和傳說里的完全不一樣？正常人見到那樣的場景早就被嚇得驚聲尖了。

　看來得換個法子。

　二當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乾陵悅舉著手刀緩緩轉回到尸邊，心底一驚，有些微微的害怕。

　“剛才有人來過？”他一邊問著一邊走近。

　“嗯。”低聲答著，將尸胳膊上的傷合后抬眼著他，“不知道是誰的人，想裝鬼嚇唬我。”

　二當家揚揚眉，松口氣，還以為和誰殊死搏斗過，繼而又笑道，“裝鬼嚇你？是不是被你嚇跑了。”

　瞪他一眼，轉而有氣無力回答，“差不多吧。”

　尸毫無進展也就罷了，還要被這麼拙劣的手法耽誤時間打斷思緒，現在很想揍點什麼紓解郁悶。

　剛這麼想著，蠟燭火苗閃了閃，無風自。

　兩人對視一眼，二當家一個步站在前，小心護著。

　“什麼人？”窗戶上緩緩爬上來一個人影，那人瘦削修長，披頭散發，與方才裝神弄鬼的人不一樣。

　他眉頭了，更加將乾陵悅護在自己的保護范圍。

　“不要裝神弄鬼。”這話剛一說完，屋蠟燭陡然全滅，外頭的影像閃現一樣迅速飄到兩人面前……是真的飄。

　乾陵悅也打起神，在二當家的庇護下仔細觀察面前這不人不鬼的東西。

　“我乃黑無常，此人已歸我管轄，你們還不快快將他還到本家？”一黑的東西開口，他的臉被面遮著，寬大的袖無風自，仿佛里面只是一架骷髏。

　換個人也許早就嚇得包頭四躥，但二當家和乾陵悅本就不是一般人。

　二當家仗著一武力毫不害怕，而乾陵悅，即便在發生穿越那樣離奇的事之后依舊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于是他們二人淡定地看著眼前的“黑無常”，乾陵悅甚至還有時間開個玩笑，“白無常呢？你們不是一起活？我記得還有牛頭馬面，怎麼就你一只鬼過來？”

　對面的黑無常被問住，半晌后意識到自己中了他們的圈套，大喝一聲，“拿命來……”

　手便是一把末，二當家瞬間將護在懷中，準備反擊。

　那末卻是他使的障眼法，等末散去，空中杳無人影。

　……乾陵悅已經被弱智得說不出話，一邊掃去尸上的末，一邊嘆道，“他們就不能使點高明的手段？”

　“也許是我們太高明了也說不定呢。”二當家如是說。

　兩人看了大開的門口一眼，皆出無奈。

　然而一晚上過去，毫無進展。

　熬了夜的人被黑著臉的項天禮強行帶回王府丟在床上補眠，流火居加強三倍防衛，不是擔心有人闖，而是擔心又私自溜出去。

　乾陵悅上說著自己不累，但一沾到枕頭幾乎立刻睡著，一覺從天亮睡到天黑，等自然醒的時候外面已經又黑了。

　坐起來，茫然四顧，陡然想到還停在鋪子里的尸，猛地下床，迅速穿好服和鞋，剛急匆匆走到門口，綠竹一臉為難地將攔住，“王妃，王爺說了您不能擅自離開。”

　盯著不爭氣的丫鬟一會兒，低聲道，“你放我出去，他不會知道的。”

　綠竹頭垂得更低。

　王爺怎麼可能不知道。

　王爺他什麼都知道。

　“我是你的主子還是他是你的主子？”乾陵悅厲荏，故意嚇唬。

　不聽嚇唬的人邦邦地回，“王府給奴婢開月俸。”

　“嘿，你個小丫頭，長本事了？”瞪大眼，這才一天不落屋，都能和自己頂了？

　綠竹不服氣地嘟，“王爺說您昨日滴水未進，您這時候去了，怕是又要一晚上不吃不喝，晝夜顛倒，對您傷害極大，難道您不比我更清楚嗎？”

　“綠竹……”有幾分，原來是擔心。

　“王妃，您要是想出去的話，去見王爺吧。”綠竹誠懇建議，當然這只是的私心，王妃和王爺昨天分開了一個晚上，大概又影響進度了。

　乾陵悅“嗯”了一聲，并沒有放在心上。

　去找項天禮？還不如出去。

　“我先去后院找點吃的。”驀地想到后院竹林里的石桌，心生一計。

　不等綠竹回答，就直接推開往后院走。

　打發了李嬤嬤和大力二力去前院，又再三囑咐土豆不要讓其他人來后院，自己才安心地鉆進竹林。

　一段時日不來，雜草生得有些高，跌跌撞撞地走過去，看到悉的石桌松了口氣，隨便找了片竹葉了，騰出扶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