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巧卿呆呆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眼底微微發亮。

　二當家雖然與乾陵悅還算悉，但與王府并不，在王府恣意來去，很快被侍衛盯上。

　以為王府進了賊人的侍衛大驚失，紛紛沿著他的軌跡追蹤，一時間王府一團。

　正在艱難說服自己放棄的乾陵悅被雜的腳步聲驚得暫時忘了糾結，茫然抬頭，對上氣吁吁的侍衛領頭，疑，“怎麼了？”

　在王府閑逛還需要征得這些侍衛的同意？

　“擔心你出事。”二當家在另一邊落地，輕巧笑著，語氣十分欠扁。

　應聲回頭，看到他抱臂站在后，又看了眼侍衛陡然警惕的眼神，猜到來龍去脈，擺擺手，“他是我的朋友，你們不必擔心，散了吧。”

　“是。”侍衛還有擔心，卻礙于的吩咐只能暫時離開，卻在恰當的距離均勻分布著，時刻注意這邊的向。

　二當家毫不慌，輕松地在邊坐下，“坐在這里賞花？”

　了眼貧瘠的周圍，沒有接他的玩笑，開門見山，“鋪子里出事了？”

　“也不算出事。”他斟酌字句，試圖讓自己聽上去不那麼無助，一五一十地說出事經過，省略阿歌拿匕首威脅的部分。

　常見的干預手段，乾陵悅并不意外，“直接讓衙門……哦，流香閣在衙門有人。”這就難辦了，鬧大了公家肯定不站在他們這邊，不鬧他們一直如此干擾也不好做生意。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二當家洗耳恭聽，在他印象中，乾陵悅的小聰明總是能起作用。

　“下次來，把他請到后院。”正巧心糟糕，需要一點發泄，“然后通知我。”

　他順遂點頭，想了想再度問道，“你真的沒事？”

　“是你不能解決的事。”白了他一眼，懶得多說。

　“好。”傳達完畢，他站起，拍拍手，離開前最后一次確認，“真的沒關系嗎？”

　激他的關懷，但現在暫時不想再想司空長嬋的事，“嗯，你去吧。”

　心不在焉地回到流火居，項巧卿正在后院跟著李嬤嬤學廚藝，土豆不時在一邊搗，大力二力一捆捆地往里背柴火。

　師黛則偶爾去后院換一下臟了的水，繼續拭房間。

　“陵悅，剛才有人來找你……”

　“嗯，已經聊過了。”走過去，坐在離們不遠，看著項巧卿卷起袖子生疏但認真地面，想來又是為了方游學的。

　不知道在和方游的心里，司空長嬋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完一團的項巧卿偶爾偏頭，瞥見的出神，察出不對，手走到邊，“難道他給你出了什麼難題？”

　乾陵悅仰頭著，幽幽問了一句，“長得好看，可以為所為嗎？”

　對方微微皺眉，“世上沉魚落雁之姿的人數不勝數，單憑相貌的確有拿人生死的可能，不過那些人都是沒怎麼見過世面的人罷了。”

　沒做聲。

　項巧卿在跟前坐下，語重心長，“可是認為王爺會因為長嬋的相貌搖？”

　的擔心有這麼明顯嗎？

　“你放心吧，四弟這個人向來不解風，就算天仙下凡，他也不見得會心半分。”打包票，讓這個最喜歡的弟媳放心，“他不會傻到被一副皮相蒙蔽雙眼。”

　縱然說得篤定，乾陵悅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但今天已經足夠繁忙，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休息。

　“嗯，我去休息了。”敷衍地點點頭，返回房間，綠竹已經整理好了床鋪等著。

　“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乾陵悅揮退，關上門窗，屋線昏暗下來，了鞋靠在床上，腦袋里回放著最近的一幕幕。

　當務之急是追查小六子，只是不能再如此張揚，不然上一秒找到小六子，下一秒就殞命他人之手。

　而小六子是西涼國的人，難道真的要去西涼國嗎？

　項天禮會準許去嗎？而憑一己之力，會順利找到小六子嗎？

　太多未知，讓遲遲下不了決心，某個瞬間閃過干脆等一年的想法，這樣不用千里迢迢，也不用奔波勞累，就安心經營自己的小店，賺點小錢，四旅游。

　這想法足夠好，在幻想中昏昏沉沉睡去。

　“王妃！”綠竹的大吼讓驚醒，猛地睜眼，著，“怎麼了？”

　“王爺來了。”

　“我要洗漱休息了，不見。”外頭天已黑，是休息的點了，而且暫時沒有和他流的心。

　肯定是聽到白天發生的事，又來為司空長嬋遮掩洗白。

　呸。

　“可是王爺已經在門外了。”綠竹有些為難，私心兩人能多流，自然不希王妃這樣打發了項天禮。

　“在外面難道就沒腳回去了？”將火間接地發泄在綠竹上，沒好氣地。

　綠竹還要張口勸說，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們的拉扯，“綠竹，你先下去。”

　瞄了王爺一眼，訕訕答應，迅速溜走。

　乾陵悅披頭散發地窩在床上，儼然一副宅宅在家的邋遢模樣，見他進來也只是掀起眼皮，懶散地看了一眼，垂眼繼續盤算自己的今后。

　“白天去找過長嬋了？”他斂著眉眼走過去，在不遠的榻上坐下，輕聲問。

　聽聽，得多親。癟小聲“嘖”了一聲，破罐子破摔似的，“所以呢？”

　“沒什麼，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項天禮并未主說太多，靜靜等著待。

　聳肩，“反正不管我什麼看法，你都能找到反駁的話不是嗎？”

　發現又開始走死胡同，他嘆口氣，“這件事我會去查，你不要太聲。”

　舊調重彈，乾陵悅無趣地翻個白眼，不耐地揮揮手，“別擔心了，我不會追究了，你隨便怎麼查。”

　項天禮眼神怔住，“你不查了？”

　“嗯。”

　“不調查父皇的死因了？”他跟著問。

　“你不是很有主見嗎？那你自己查，我不管了。”乾陵悅酸酸地回答，甚至沒有看他一眼，被暫時放棄調查。

　而男人的關注點卻不在這件事上，轉而問道，“就算回不去也沒關系嗎？”

　沒當回事，晃晃腦袋，“明年中秋月圓，我一樣可以回去。”

　空氣靜默一瞬，項天禮沒有接話，自然明白話中所指，那本本不存在的書上的容，可惜還搞清楚真相。

　項天義為何要拿這種事欺騙？

　“萬一，回不去呢？”他遲疑片刻后主問道。

　想回去的心他比任何人都理解，可如果父皇的死因就此斷了線索，而等到明年，又發現那個法子本就是唬人的，又該當如何？會心甘愿地留在這里嗎？

　會心甘愿地留在他邊嗎？

　“不會回不去的。”乾陵悅想都沒想就否認道，兩種方法都有可實施的機會，找不到真兇，還可以等來年；就算來年的機會出了問題，還有找兇手這個機會。

　“其實……”他猶豫著是否該告訴真相，畢竟一直深深信任著項天義，可這樣的想法只出現了一瞬，立刻被他下去。

　就當他自私一次，讓留在自己邊更久一些。

　“嗯？”只聽到一半的人疑扭頭，等著他繼續。

　“其實，我的人斷了線索。”他換了話題，繞回到陳氏之死上，對方做得很干凈，而且不留后路，完全找不到蛛馬跡。

　早就猜到的乾陵悅并不意外，閉上眼，“我知道了，王爺忙了一天想必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恕不遠送。”

　被下逐客令的人只好起，走到門口后又追加了一句，“你有任何要求和疑都可以告訴我，不管何時，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乾陵悅抬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換個姿勢躺在床上，扯過被子蒙上腦袋，腦子里回放他剛才的話。

　嘁，才不信。

　次日一切似乎恢復到平常，如往常打理著鋪子外的生意，才忙完一邊，二當家的人便過來請，說是抓到人了。

　應了一聲，簡單收拾了下就要往外走，半路被項天禮攔下，“去哪兒？”

　“敖月醫館。”

　這名字使他眼皮子跳了跳，又沒有理由攔下，眼睜睜放離開。

　等走后，項畏才低聲問著，“王爺，不用管王妃嗎？”

　“不用。”

　“可是昨天開始就不怎麼和您說話了。”王爺王妃關系不好，就代表綠竹心不好，綠竹不開心，他也開心不起來，只能主出擊，試著做和事老。

　項天禮點頭承認他的話，不過看上去沒有任的何不悅，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意，“悅兒一直是個冷靜的人，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忽略大局。”

　他說的有道理，王妃雖然格多變，但總歸會看在大局的份上下自己的個，不過這次不一樣，他聽說王妃都撂挑子不干了。

　“可是王妃才說不會再管……”

　“對，”項天禮語氣輕松，“這說明什麼，你知道嗎？”

　項畏一臉疑。

　“表示在心里，我的態度比大局重要。”王爺心頗好，大步回到房間。

　跟在后面的項畏還是一臉懵，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搞明白。

　按照王爺的意思，王妃對他的喜不亞于王爺付出的喜，可王妃卻表現得不像那麼回事。

　“王妃要是真的喜歡您，怎麼會天天往外跑？”項畏的問題一擊致命，項天禮猛地頓住腳，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寒從腳起，試圖補救，卻無濟于事。

　“這幾天你來值班。”他冷漠吩咐。

　值班就意味著和綠竹相時間的減，項畏哭無淚，面還算沉靜，“是。”

　敖月醫館的乾陵悅打個噴嚏，鼻子，誰在思念。

　“人呢？”醫館生意還算不錯，盡管有人搗，但有更多的人沖著醫館名譽前來。

　二當家帶著到后院，那人正被綁在木椅上，見進來眼神慌了一瞬，像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