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意外的躁怒引來丫鬟下人的視線，司空長嬋趕安著，“您誤會臣妾本意了，王妃姐姐向來有自己的主張，去南王府應當是有完備的計劃，您冒然出現，恐怕會打。”

　說得有理有據，即便是盛怒之下的項天禮也不得不思考起來。

　“所以您不如安穩休息，等明日王妃姐姐回來了再問問到底怎麼回事，相信王妃姐姐不會瞞著您的。”面上掛著溫的笑，不復最初到來時的狐。

　遠的下人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知道長嬋妃說了幾句后，王爺原本慍怒的神頃刻間緩和下來，紛紛嘖嘖稱奇。

　畢竟王爺的脾氣大家都再清楚不過，他在氣頭上的時候誰去誰找死。

　柳榕最得寵的時候也不敢在這當口纏著他說話。

　長嬋妃果然不一般。

　“我說吧，長嬋妃這樣的貌，就算是石頭做的心也都該了。”不對乾陵悅仍心有怨言的丫鬟議論著。

　另外一個忙著附和，“那是自然，長嬋妃這樣的貌本就是世間有，要我說做正妃都不為過。”

　這兩月以來，乾陵悅風正盛，項天禮又明里暗里地偏寵，除了柳榕與楊妃，其他丫鬟自然不敢霉頭議論的不是。

　但眼下有了司空長嬋，們一直的積郁也找到了發泄口，一發不可收拾。

　“小聲點，要是被王妃的丫頭聽見了，指不定又如何添油加醋說我們嚼舌呢。”這事兒之前也不是沒有過。

　們自己的議論偶爾被師黛聽了去，后面就莫名其妙地被罰了半個月洗服，這個天縱然不冷，全府的服洗下來也是手凍得遲遲緩不過來。

　“放心吧，這次王妃出去，將兩個丫鬟都帶了出去。”

　有這一句保證，其他人議論得更歡。

　一傳十十傳百的，再加上柳榕丫鬟從中見準時機煽風點火，越傳越過分。

　土豆幫著李嬤嬤拿食材，聽到路過的人似乎都在竊竊私語，小孩子好奇心重，支棱著耳朵想著聽下。

　“要我說，王妃回來就等著王爺的休書吧。”一個丫鬟幸災樂禍的，“竟然敢背著王爺在其他王府留宿，這不是公開給王爺戴綠帽子嗎？”

　“哼，讓在府里作威作福，這下沒有王爺給撐腰，看怎麼囂張。”另一個也嬉笑著，話里話外都是落井下石。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熱切地討論著，風向逐漸變了“我覺得王爺馬上就會扶長嬋妃為正妃了”。

　“可惜了，若是自家主子，日后在王府不知多威風呢。”這聲音里有著微微的可惜。

　另一個迅速接話，“只要不是王妃，誰家主子都行。”

　小土豆年紀又小，聽到們的議論當然氣不過，抱著食材大聲辯駁，“我們王妃姐姐可好了，所以王爺才會喜歡，你們這些老妖婆不要污蔑！”

　嘰嘰喳喳的丫鬟們停住，面上閃過驚訝，當看到是個小不點時，那點驚訝隨即轉為輕蔑，“喲，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流火居的小跑。”仗著年紀大，幾個丫鬟肆無忌憚，認為他也不能拿自己如何，“難得你忠心護主，可惜你主子就是個爛人。”

　們不怕他捅出去，一個小孩子說的話，也就流火居的人會信，這外頭的人不得王妃趕倒臺，怎麼會幫著他們說話？

　退一萬步，王爺若真的追究起來，們咬死不認就是了。

　小土豆瞪大眼憤然維護乾陵悅，“你才是個爛人！王妃姐姐是王府的半個主人，王爺都要寵，你們這些丑八怪算什麼？就算被趕出府，王爺都不會多看一眼。”

　丫鬟們被他說到痛，其中一個膽子大點的湊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胳膊，擰起來轉了個圈，“皮子了，姐姐們幫你治治。”

　另一個稍微有點理智的連忙攔住，擔心著，“別留下痕跡，到時候真追查起來，我們就不了干系了。”

　們好歹在王府浸了這麼久，自然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暫時放他一馬，語氣嘲諷不減，“等王爺下了休書，看你還能不能得意得起來。”

　說著挽著彼此的手趾高氣揚地離開。

　小土豆咬咬牙，還想上去理論，想到王妃與李嬤嬤再三叮囑的莫要惹事的話，哼了一聲，氣得抱著食材埋頭跑回流火居。

　李嬤嬤正左盼右盼著呢，見他進來，提著的心落了下來，迎上去，“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在路上到了幾個老妖怪，說王妃姐姐的壞話。”小土豆到底是個孩子心，心里藏不住事，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李嬤嬤嘆口氣，接過大部分食材另一只空著的手拉著他的手往里走，念叨著，“忘了我給你說的話了？出了流火居，就要謹言慎行，能不說就不說，你剛剛不是在給王妃招恨嗎？”

　“可是們說王妃姐姐的壞話，還污蔑他。”自從來了流火居后，乾陵悅便給他灌輸了不自立自強的思想，有人欺負他自然要還回去。

　李嬤嬤雖然不太贊同的教導，但也明白這是生存必會的技能，且小土豆被好好保護在流火居，氣點也沒事。

　“王妃在府中時，你自然可以如此，可眼下王妃不在，你自當小心說話。”從乾陵悅嫁王府，李嬤嬤便跟著，也明白在外風評如何。

　他們是與朝夕相，所以才慢慢接的格，會到的好，其他人可不一樣，王妃改沒改，在他們心里都是那個有些病態的王妃。

　小土豆跟著李嬤嬤久了，把當，聽的話，悶悶點頭，饒是心中還不舒服，卻沒有再糾結。

　這事很快傳到大力二力的耳朵里，晚膳時大力想了想還是小聲問李嬤嬤，“王妃今晚真的不回來了嗎？”

　“王妃做事自然有的道理，你們就被別心這些有的沒的了，難道你們信不過？”李嬤嬤作為長輩主持著大局，大力二力點點頭，小土豆氣鼓鼓地著飯。

　王妃不在，綠竹和師黛不在，平日里熱鬧的流火居此刻顯得有些寂寥。

　也許還有外頭流言的影響，負責傻樂的大力二力今日也笑不出來，四人沉悶吃完飯，收拾完，回各自房間，燈火通明的流火居驟然落黑暗之中。

　而乾陵悅對這一切毫無所覺，正在協助項天義實施自己的計劃。

　在的指示下，項天義早早結束公務，召來香妃，而則藏在屋外頭，觀察事進展，以免超出預計，還可以來救救場。

　“王爺，召臣妾來有何事？”香妃如約而至，盡管大半夜了，馬上是就寢時間，還是涂了一層薄薄的，遮住自己消瘦枯黃的臉，讓看上去神一些。

　而對方似乎也沒有多春花秋月的心思，兩人便這麼淡了下來。

　“妃你瘦了。”正在走神的時候，項天義的手冷不丁地圈上的腰，松松地掛在上面，他溫潤的聲音就在耳邊。

　香妃心中一，主攬住他的脖子，低聲辯解，“臣妾還胖了一些呢。”

　“是嗎？大家都是同樣的膳食，你怎麼會胖了？”他眉眼帶笑，似乎在與閑聊調侃。

　外頭的乾陵悅孺子可教般點點頭，就是要這樣循循善，讓香妃到他的關懷護。

　“臣妾近日吃了不大補之，想著能趕著年末為您懷個子嗣。”也實誠，畢竟懷孕這事，只靠一人做不到。

　這話言外之意也是希項天義能多看看，給侍寢的機會。

　而項天義眼神微收，語氣轉為嚴肅，“本王問過太醫，你的子需得靜養，不適合孕育子嗣。”

　先是訝異，隨后又疑起來，“您怎麼會問起太醫我的狀況？”

　這幾日他一回來就埋頭公務，天不亮便離開王府，哪里有時間與太醫相。

　他一頓，一時間沒回答上來。

　屋外的乾陵悅干著急，這就是送分題啊，說關心不就行了嗎。

　項天義知道在外頭看，下意識看過去，做了個“臉不好”的口型，提醒著他。

　好在他不是個傻子，立刻會過意，抿著和煦的笑，“本王看你近日臉不大好，知道你這倔脾氣，直接問你肯定得不到答案，不如問太醫更快。”

　“王爺……”香妃瞳孔晃著，有水，大為。

　旁觀的乾陵悅出欣的笑容，松口氣。

　香妃溫賢淑，滿心只有項天義，他的一舉一在心中都會倍放大，溫關懷更是，方才三兩句怕是足夠搖所有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