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悅瞬間僵住，看向滿地碎片，緩緩移視線，與一臉驚恐的琳妃對視，“我……不是接住了嗎？”

　“可能是品落地的聲音震的，這瓷瓶沒有做任何保護，輕易就能搖下來。”琳妃小聲分析著，呼吸放輕，無措地盯著瓷瓶碎片。

　兩個人跟被釘在地上似的，一不。

　“你方才說，這是王爺極為珍貴的寶……”緩緩重復著剛才的對話，“是天下無雙的那種嗎？”

　“何止天下無雙，皇上曾玩笑用江山來換，都被王爺三言兩語擋回去了。”琳妃越說的眼皮子就跳得越快。

　不生出惱怒，“如此珍貴的寶，怎麼不加任何防范措施就擱這兒了？”

　“這……”被問到的人愣了愣，不太確定地猜測，“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對這寶小心翼翼，無人敢，更何況丫鬟也只是每天清理……”

　說再多也無用，瓷瓶碎了，項天義再好的脾氣也兜不住。

　“是我的錯，不該冒然帶您前來，您便說是我打碎的就好。”急之中，琳妃主攬下責任，分外愧疚。

　這又不是的錯，哪里能讓背鍋，乾陵悅連連擺手，“我不是推卸責任的人，這瓷瓶定然有恢復的辦法，先如實稟告王爺。”

　見沒有毫瞞的打算，琳妃言又止，最后只好遂了的意。

　乾陵悅蹲下收拾好碎片，妥帖地包在一塊布里，抱著往外走。

　門口的侍衛同時投來打量的視線，方才聽到破碎聲他們就想進去詢問，又擔心大不敬，所以遲遲未。

　“不是大事，不用擔心。”安王妃淡定地安他們的慌張。

　也許是的面過于淡定，亦或堅信在南王心中的豁免權，侍衛默契地選擇沒有追問，如常守在門口。

　兩人抱著碎片飛快往項天義那邊趕，相比于乾陵悅的義無反顧，琳妃則惴惴不安，滿臉擔憂。

　走出一半的心大之人終于察覺到后人的猶豫不決與不安，停下腳步，未及發現的琳妃直愣愣撞上的后背，疼得齜牙咧。

　“琳妃，你還在擔心嗎？”有些好笑。

　“很難不擔心。”在府中一向勤勤懇懇默默無聞，陡然闖出這麼大個簍子，自然心焦難耐。

　但乾陵悅就不同了，天天爬在項天禮頭上捋，早就練就一天不怕地不怕的皮，雖然打壞他人的寶貝的確是個過失，但萬事皆有彌補之法，并不怎麼張。

　對于的迷之自信，琳妃不置可否，只能暗暗祈禱王爺看在安王妃的面子上網開一面，莫要嚴加怪罪。

　抵達時項天義與項天禮似乎正聊完，端著茶笑說著什麼，偏頭看到本該回去的兩人出現在門口，臉莫名，手里還抱著一堆東西。

　深知乾陵悅這個心虛笑臉含義的項天禮立刻收斂神，“悅兒，怎麼了？”

　“簡單點來說，就是我打碎東西了。”開門見山，沒有任何鋪墊。

　項天義揚眉，率先笑起來，“一兩件事，碎了便碎了。”

　“嗯……是收藏閣里，最里面的那件珍寶。”訕笑著追加，看著項天義的眼睛里滿是試探與小心。

　他的臉果然瞬間僵住，不太相信的，“你是說，是那件……”

　“是的。”乾陵悅飛快點頭肯定，探步上去，在他眼下打開布，里頭的碎片映眼簾。

　此刻項天禮也認出來，當即拔高聲音，慍怒的，“胡鬧！”

　“我也是不小心，”立刻為自己辯解，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遍，同時觀察著兩位王爺的臉，說完后小聲總結，“也許有重新燒制的方法。”

　兩位王爺一時都沒有做聲。

　自信的人開始慌了起來，不會真的定一個殺頭之罪吧。

　沉默中項天義走近，接過手里的大把碎片，挑挑揀揀一番，似乎在核對著，全部挑揀完畢后又仔仔細細地包裹起來，鄭重其事，“陵悅，其他我都可以當無事發生，唯獨這件不行。”

　“我甘愿罰。”做錯事就要罰，也無可厚非。

　一邊的項天禮了，到底沒忍住，低聲對項天義道，“二哥，我倒是知道幾個厲害的燒制匠人，或許有得救。”

　往日溫和的人沒有搭話。

　屏氣凝神中琳妃驟然開口，“臣妾有罪，若非臣妾忘了叮囑安王妃小心，也不會釀此大禍。”

　嚇得乾陵悅忙擋在前，本來在南王府就樹敵眾多，要是琳妃再替出個頭被罰，可真就是南王府的罪人禍水。

　“與琳妃無關，早就說過閣珍稀甚多，須得小心，是我不看路，才導致這后果。”認錯認得積極，生怕王爺錯怪琳妃。

　任由們爭來爭去，半晌后項天義才緩緩開口，“好了。”

　兩人停住，乾陵悅還看了項天禮一眼，沒臉開口讓他幫自己求，但暗示一下總不過分吧。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都不能若無其事，”他頓了頓，乾陵悅閉眼接最終判決，“若是不能完好無損地送回來，陵悅可要來我府里當幾天打掃的丫鬟。”

　嗯？

　三人都是一臉問號，尤其是當事人，懵懵地看向他，不太明白這是哪門子的懲罰。

　“一個瓷瓶而已，我怎麼會真的責罰陵悅呢。”一直板著臉的人似乎繃不住，綻開一個溫的笑意。

　乾陵悅寵若驚，磕磕絆絆地，“可這是二哥最喜歡、最珍貴的……”

　不夸張的說，要是有人把最珍視的東西毀了，拼命都是基礎作。

　“再珍貴，也不過是一件沒有生命的死，哪里能和活生生的人比。”說得好像有點道理，莫名被說服，卻聽又對琳妃道，“有勞琳妃陪同，王府里新進一批珍寶，你先去挑吧。”

　被打賞的琳妃一臉蒙圈，迷茫地應了下來。

　按理說這本是掉腦袋的大事，為何還得了賞賜？

　“這就有勞陵悅了。”他將包裹遞回給，呆呆接過。

　腦子不太清醒地問了一句，“如果無法復原，真的要在二哥府里當幾天丫鬟嗎？”

　沒料到第一句是這，南王啞言失笑，“若是陵悅心歉疚，也可，不必擔心，自然是跟著我的。”

　項天禮立刻微咳一聲，擋開兩人不知不覺過分近的距離，代為承諾，“一定完璧歸趙。”

　南王笑笑，轉開始趕人，“想必天禮與陵悅還有不話要敘，我就不留你們。”

　被趕出來的兩人相顧無言地往房間走，琳妃經過一個岔口后與他們分道揚鑣。

　“這真的是南王最珍視的嗎？”左想右想都想不通，不懷疑消息來源的可靠。

　“的確是。”項天禮否認的懷疑，娓娓敘述這的來歷，的確是天上有地下無，“我也很驚訝，二哥竟然輕描淡寫，毫沒有追究的意思。”

　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還在點頭同意他的話，回過神后凝眉抬頭，不滿地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單純好奇。”他迅速收起眼神，為自己開。

　乾陵悅疾跑一步，轉個彎停在他跟前，“你什麼意思？”

　“說了只是好奇而已。”他避開視線，有些躲閃。

　瞇起眼，觀察著他的臉，探究著，了下，“你懷疑我和二哥不清不楚？”

　盡管知道就是這樣的格，但聽如此大大方方地說出來，項天禮臉也變了變，略帶埋怨的，“這話不能胡說。”

　“我只不過直白說出了你心里的想法而已。”還是一臉大方，“不是你，我估計這整個南王府都有這樣的傳言，我早就習慣了。”

　項天禮臉暗淡下來，不無自責。

　若非他一聲不吭地將丟進這南王府，也不會生出這多事端。

　“所以你也懷疑嗎？”話題繞回到最初，眨著眼看著他，確定他的心意。

　關于和南王的關系，明里暗里解釋過很多次，換做個傻子都能明白他們之間沒什麼。

　“我不會懷疑你。”他斬釘截鐵，毫不心虛。

　這是他的實話。

　乾陵悅那點瞞伎倆完全不夠看，但凡有點心思，都會出來，他不可能到現在都沒發現。

　但項天義對乾陵悅的心思卻很難說。

　從小到大，他就沒有了解過他。

　他不懷疑乾陵悅，但懷疑項天義。

　當然這些也不可能告訴那個傻了吧唧的人。

　“你是不是在罵我？”乾陵悅見他說完后眼微沉，不滿地了他的膛。

　無端被破，他立刻回神，“怎麼會。”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和二哥商議朝政？”既然項天義作為主人都不追究，也不想總記掛在欣賞，轉移話題。

　“嗯，”他點頭，忽然福至心靈，加了一句，“順便看看你。”

　好一個“順便”，乾陵悅聽得莫名火起，怪氣地，“喲，還是‘順便’。”

　“不然你在南王府小住，我隔三差五來看，二哥怎麼想。”他無奈。

　這些朝事本可在宮里就說完，但想到兩日不見乾陵悅，多掛念，也擔心生事，才借故過來。

　“能怎麼想，想我們恩啊。”努瞥他一眼，不知是責怪還是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