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怕啊。”我聲音也在抖。

“你怕什麼？”孩在地上原地轉了一圈，沒看到讓我害怕的東西。

“你果然看不到。”我搖頭，在自己的眼睛中，除了黑漆漆的住院部大廳，還有一些更令我恐懼的東西。

那些東西麻麻，衝擊著我的理智，毀滅著我的意志。

我看到了小虎，小時候那在糞坑裡浸泡了半年的小虎。他高度腐爛的氣球般膨脹，他一米二的個子在大廳中央滾來滾去。不止一個，麻麻的有著風乾的屎尿臭味的小虎滾，一如兒池裡花花綠綠的海洋球。

這什麼況？彷彿一隻手的著我的心臟，我甚至無法暢快的呼吸。

“小哥，你臉不太對啊。”遊雨靈察覺到了我的生命似乎在不斷的流逝，眨著眼睛，順著我變直的視線過去。

還是什麼也沒看到。

“喔，對了。等等，你先堅持一下別忙著嚥氣。”孩突然拍了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

我的臉已經憋紅了豬肝，胃裡翻江倒海，眼眸中無數個滾的小虎逐漸爲了胃中翻涌的反胃。自己約覺有什麼東西在胃部展，將我的胃壁撐大，順著我的管向上爬。

我的被胃裡爬出的東西撐開，在自己正對面的鏡面玻璃中，應急燈紅照下，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一些黃腐臭的從我的中流出。

那些東西是乾枯的屎尿被唾溫潤後重新變爲溼潤的粘稠，順著我的角流出。

“幻覺，幻覺。”我迷糊不輕的拼命想要將這幾個字說出來，我的僵，一也沒法。那神的力量支配了我的。鏡子中，我的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四張小虎腐朽烏褐的臉，他們出佈瘢，被蛆啃食的坑坑窪窪的手臂，將我的手腳牢牢地抱住。

哪怕一切明知道全是幻覺，我仍舊無法掙，僅剩屋裡。

遊雨靈見我越張越開，如同有什麼東西想要從我的裡爬出去，連忙手忙腳的翻找著小揹包裡的東西。

翻來翻去，是沒找出來。秀緻的額頭上蒙上了一層弱弱的汗，一邊找一邊尷尬的向我說：“別急著死，真的。等我再找找，就快找到了。咦，那東西去哪兒了？昨天明明放在這個夾層裡的。急死人了，早知道不應該圖時髦換包包。”

我瞪紅了眼，怒瞪。這都什麼時候了，早知道不靠譜腦袋筋，可也別老是在我都快要嗝屁的時候掉鏈子。老子真死了下了地獄，我發誓哪怕是從地下一百層都要徒手爬上來，嚇唬半輩子泄憤。

“找到了，找到了。噓。”遊雨靈終於到了想要找的件，鬆口氣拍了拍還算有料的口。

孩抓了兩張黃紙符拽在手心，雙手八手指以麻花狀複雜的纏，拇指微勾，小指輕翹，口中唸唸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家仙香火不安寧。竈墳前頭多穢犯，開爾羽障瞬時明。”

遊雨靈合的手用力扯開，不知是不是作用，手心的兩張紙符已經在翻手間燃燒起來。熊熊燃燒的兩團火焰很冷，竟然散發著幽藍的。孩就著這兩團藍的火，在閉著的眼皮子上一。

火的藍殘留在了的眼簾上，逐漸浸了的眼。

再睜開眼時，的眸子中似乎也跳躍著兩團藍火，煞是好看。看得我無比震驚。幾年不見，這秀逗小道士不止腦回路變長了，竟然連功力也深了。鬼門符的戲法無論看幾次都令我到神奇無比。

遊雨靈就著眼中的兩團火終於看清了剛剛看不到的東西，直直的看著我的，看著我的臉，然後低頭。

吐了。

吐得稀裡糊塗。彎著柳枝腰，把胃裡的東西哇哇的吐空了還依依不捨的乾嘔了好一會兒。我的眼都瞪穿了，鏡子裡屎尿黃水已經流乾淨，一隻坑坑窪窪的腐爛的手從我的中探出來。接著是黑乎乎的橢圓形破布似得腦袋。

一隻年小夥伴小虎，想要從我的胃裡爬到現實的世界。眼睜睜在鏡子裡看著這一切的我，心充滿了絕。自己怒火中燒，有急又怕，滿腔怒火都順著視線燒向了遊雨靈。

“抱歉抱歉，實在是太噁心了。完全超過了本人的心理底線。嘔！”用天線接收到我憤怒的遊雨靈終於忍住不吐了，擡起小腦袋抹著，連忙又在小包包裡掏來掏去。你妹的，難不又找不到東西了。我說你沒事做換包包乾嘛，潛行服還講究搭配和時尚，到底是哪筋有問題？

“別，別急。找到了。”遊雨靈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弱弱的從剛翻出來的兩張紙符夾在青蔥似中指和食指之間，唸叨起鬼門咒來：“雲手霧卷，鬼門降臨。千邪萬穢，逐流而清。”

一邊念一邊打著手印，食指纏，中指彎曲，靈活的手指左右舞幾下。手指間的兩張符咒無火自燃，橘紅的火一燃起，就聽到周圍的空氣發出了一獨特的棗聲。

“去！”遊雨靈將火往地上一甩，兩滴火焰落地，從落地的中心點迅速朝外輻燃燒。汽油似的眨眼就燒到了我上。

我本能的想要躲開。

遊雨靈厲喝一聲：“想死你就躲。”

自己只好站著不了，說實話，我就算是有心想要躲也無能爲力，本就不能啊。火焰爬到我的腳底，將小虎模樣的怪點燃。小虎發出刺耳的猶豫污穢油膩的深滲出的聲音，被燒的寸寸燒裂，化爲飛灰。

我頓時輕了，也能了，就連胃也不翻騰了。鏡子裡又是別一番驚人的景象。由近及遠，我旁乃至大廳中滿地打滾的小虎都被鬼門符點燃，沒多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住院部再次恢復了平靜。我用手了，哪裡還是剛纔那噁心的滿屎尿流出的臭味，恍如一場會留下心理創傷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