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池君墨說了什麼？”簫卿問尺素，“我看他那樣子恨不得吃了你。”

尺素莞爾一笑：“自然是提醒戰王爺咯，主子那兒有六架火炮，若是池君墨真的不住，簽了那契約....”尺素沒有說完，因為臉上笑容幾乎要溢出來了。六架火炮能夠換來那麼大的利益，或許這是火炮最值錢的時候吧。

簫卿見尺素這般得意的模樣搖了搖頭：“不要高興的太早，池君墨吃了這虧總會想方設法給我們添一點麻煩的。你可莫要忘了，池君墨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尺素聽到這話笑了，讓下的馬兒不不慢地落后簫卿半個馬頭，尺素笑著道：“他若是學會忍氣吞聲，說不得那位置就是他的了。”

簫卿抿一笑，世人都以為九五至尊可以為所為，可是卻不知道更多的時候他們只是在平衡，在妥協。尺素那不贊同的觀點簫卿是認可的，小不忍則大謀。池君墨在戰場上或許能夠做到，可是在比戰場還要復雜的政局之中，他就無法做到了。池君墨如果真的學會忍氣吞聲，這家伙怎麼也會比池君煜要強上一些，只可惜們誰不愿意讓池君墨學會。

簫卿笑著說：“那六架炮臺你家主子打算怎麼賣？”

“火炮給他們，炮彈另算。”尺素笑著回答，“帝陛下那兒也是這個意思。”

簫卿聽到這樣的話樂了：“都說我簫卿是一個詐的妖，卻不知道跟陛下和王比起來，我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尺素笑著恭維：“郡主自有郡主的強，至于詐這點還是莫要比較的好。”

“不比不行啊，正規途徑弄來的錢財永遠比不上詐撈來的錢財多。”簫卿扶了扶發髻道，“現在東晉不僅道需要修建還有棧道，渡頭，扶院，哪一樣不是需要錢財的地方。”

“可是東晉這一塊地方真的沒什麼油水可撈了。”尺素聽到簫卿這樣說便算了一下百寶閣在北梁扎的勢力，他有一些無奈，要是再這樣弄下去這北梁真的就要榨干了。

“放心，我自有生財妙計。”簫卿打了一個哈欠，“不過就看李家愿不愿意做了。”

尺素點了點頭，簫卿則抬眼看著天，突然升起了一番興致：“不若我們賽馬吧，看看能不能快點到達下一個落腳。”

尺素愣了愣，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出快活神的簫卿。尺素點了點頭笑了一聲：“好，好啊。”

池君墨看著這契約左右思量，一個死局，六架炮臺，怎麼看都是飲鴆止的做法。可是這一口鴆酒不喝下去會被死，喝下去又會被毒死。池君墨看著這紙張惡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

琴被池君墨的煩躁嚇到了，連忙打開了簾子，那一沖鼻的酒味讓池君墨皺起了眉頭。池君墨看著一邋遢的連焱皺起眉頭：“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啊。”連焱笑著將一酒壇子砸了過去。池君墨一運勁就將這酒接住了，他將那酒壇子打開，只聞到一清香。池君墨挑了一下眉頭：“竹葉青，還真是難得，你竟然不喝燒刀子了。”

“燒刀子是用來救命的，那燒刀子一灌，不僅暖子，就連神智都不清醒了。”連焱笑著說，“這樣的法子最好，至能夠安心地睡上一覺。”

池君墨聽到連焱這話，心竟然浮現出了難得的贊同，沒錯燒刀子就是有這樣的好。當初他最難熬的時候不也是靠燒刀子過來的麼？池君墨笑了笑：“那你怎麼不用燒刀子了，拿這竹葉青來做什麼？”

“竹葉青是和老友小酌時候用的，這不是正適合麼？”連焱笑著拿出了兩個酒盅，“還是你不把當老友？”

池君墨接過酒盅，他將酒倒進了酒盅之中，竹葉青的清香盈滿了舌之間。池君墨瞇著眼睛看著連焱：“你這一次這麼好心，我還真有一些不習慣了。”

池君墨與連焱在戰場上相斗多年，兩人對酌的場景估計都不會出現在兩人的腦中，可是現在這件事卻確實發生了。仙子啊想來只能說是緣分了，而因緣卻是南楚亡了。池君墨看著一落魄的連焱，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了一種辛酸與無奈，或許是戰將之間的惺惺相惜，亦或者是對未來的恐懼。

“有什麼不習慣的，現在你是我的上級，我是你的下屬。同桌對飲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連焱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沖池君墨笑道。

池君墨輕笑了一聲：“是啊。”

連焱拿起了池君墨手邊的契約書，他細細看了一下笑了：“東晉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了，這樣的契約你敢簽麼？只要你一簽約，你贏了，北梁就真的了東晉的附屬了。”

池君墨苦笑一聲：“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就為了六架火炮，你認為值得還是不值得呢？”

連焱沉默了，提起火炮他就會沉默。他其實是害怕這一武的，那三十座火炮齊鳴，裝備良的船艦變了一堆廢木頭，渭河上到飄著的是人的。他永遠忘不了簫彧那一臉自得的微笑，更忘不了那些所謂的男兒在東晉大軍的船下褪下了盔甲。那是一個軍人的恥辱，他永遠忘記不了。

連焱啞聲開口：“三十座火炮齊發，我的船隊就廢去了一半。你說值得還是不值得，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了，有的東西有總比沒有好。”

池君墨聽到這話也不說話了，他又倒了一杯酒往自己里一灌。他的眼中泛起了一苦痛：“你可知道那火炮的來歷？”

連焱沒有接話，池君墨卻開始喃喃了：“那火炮是簫卿送給赫連姒的投名狀，而火炮的設計圖原來是簫卿的嫁妝。呵呵，千金難買早知道，我若是清楚，不做那些混事怎麼會有如今兩難的境？”

連焱聽到這話笑了：“這不就是報應麼，你負在先，害你在后，誰也說不得誰。”連焱聽到這話并沒有憤怒，當他一切都看了，他就明白了因果。有因有果罷了，三國一統是必然的趨勢，簫卿也不過是順著這個趨勢推了一把。若是沒有池君墨這一因，也沒有后頭的果子。最后的苦果由誰咽下，他這個將死之人也不在乎了。

當南楚滅亡的時候，他并沒有太傷心。南楚的政權有多麼糜爛他比誰都清楚，這樣的政權繼續存在下去也只會讓更多的人苦。連焱想明白了也就不在乎了，唯一心痛的是那八萬死亡的士兵，他覺得他們的死亡并不值得，而他也沒有盡到一個主帥的責任。

連焱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杯酒，他笑道：“就算真得了那圖譜又如何，池君煜只會對你更加忌憚，不用在想了。三國帝君之中，只有赫連姒才是真正的明軍，就算我恨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個事實。”

池君墨嗤嗤一笑：“你說得對，可是我還是要賭上一把，我就不信赫連姒那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我池君墨堂堂八尺男兒會做不到。”連焱看著池君墨那癲狂的舉止搖了搖頭，這話說得當真是猖狂了，赫連姒做到的事又有幾個男人能夠做到呢？不過連焱也不想這麼多了，火炮是必須弄到手的，若是陪這個池君墨瘋上一場能夠換來他的形，那也是極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