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皇子再怎麼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而是母妃早喪，除了父皇的寵，在宮中沒有任何靠山。再看看他，自己的母親是皇后，他是皇室的嫡長子，才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

什麼陛下之幸，百姓之福，不過是一個小屁孩罷了，短短幾年又能什麼大。他是太子，皇位對于他來說，勢在必得。

這一點，無可更改。

不過宮玄夜此番這般言語，對自己來說無異于挑釁。

離炎墨又暗暗瞪了他幾眼，卻全程被宮玄夜無視。

不過想著之前匆匆幾次對視之時，從宮玄夜眼神之中投出來的可怕目，他頓時又覺得，不對視或許也是好的。

可是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離炎墨將拳頭握了起來，沒有人發現，他的臉十分難看。

既然十八皇子沒事，離落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離炎墨的上，霎時又黑了半張臉，目之中的怒火幾乎又要噴出來。

一旁的紀公公察言觀，知曉皇帝又要發作，連忙提議：“陛下，外頭太大，您看十八皇子的臉都黑曬紅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說話吧。”

離落瞥了他一眼，想到方才的一切，后者立即噤若寒蟬。

離炎墨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仇視，沒有搭理這個提議。事實上，剛剛出了之前的事，他也不敢發言。

離炎風一言不發，目時不時地落在宮玄夜上，臉若有所思。

所以只有宮玄夜賣了紀公公的面子：“倘若我沒記錯，太子府距離此應該近的吧？”

離炎墨心頭咯噔一聲，看向宮玄夜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不滿。

他現在完全確定了，這人就是針對自己來的。心頭不一陣郁悶，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何時得罪了這位活閻王。

雖然心里滿腹抱怨，不過當離落眼睛一亮繼而扭頭看他的時候，他就是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兒臣立即讓人去安排。”說罷又踢了后還在瑟瑟發抖的太監一腳，喝道，“還不快回去！”

“是是是，太子爺……”小太監似乎真的是被嚇壞了，朝離炎墨點了點頭便跑開了，當著當今陛下的面，竟然就連跪安都忘了。

離落的臉幾不可見地難看了一下。

“走吧，咱們一起去你太子哥哥的府上坐一坐。”離落著離炎璟的頭，朗聲笑了笑，一臉寵。

“好耶，去太子哥哥府上玩了。”離炎璟畢竟是孩心，饒是平日里再懂事，此時也不面喜，眼睛里一閃一閃的，像是落了無數的星河一般。

可才剛走了幾步，他便頓了頓，回頭拉著宮玄夜的袖，半是撒半是哀求一般：“哥哥跟璟兒一起走啊……”

宮玄夜面微微一怔，繼而笑了：“十八皇子，這道路窄，你還是跟陛下一道走吧，我在你后面跟著。”

離炎璟面有些失，但還是沒有勉強他，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哦”。然后便由離落牽著，往前去了。

因為目的地是離炎墨府上，他自然要走在前面帶路，紀公公也是向來都跟在離落側，寸步不離的。所以這一行隊伍的末尾，便只剩下了兩個人。

宮玄夜負手走著，抬眸了一旁自從他出現之后就沒開口說過話，然而目卻已經無數次在自己上流連過的人。

“王爺若是有話，不妨直說。”離炎風也不是省油的燈，加之從小在背地里暗暗勤學苦練，力并不比宮玄夜差到哪里去，他有心一，還是很快便被他察覺了。

宮玄夜雙眸一亮，眼底的笑意漸漸加深了幾分：“這話，怕是應該本王問九皇子吧？”

“哦？”

離炎風著他，挑了挑眉。

宮玄夜面不改：“九皇子為何一直看本王？”

離炎風微微一愣，原來他的所有小作都沒有逃過他的雙眼。不過……他又不傻，才不會就此承認。

這麼想著，離炎風便出一貫的溫和笑容，看得宮玄夜心中滿是“嘖嘖”的聲音。這裝得真是一手好戲。

“又不是子，看幾眼也無甚要吧？不過王爺既然如此在意，可以理解為是炎風仰慕你那天人之姿。”

頓了頓，又道：“方才救下十八弟那一刻，真是讓我自愧不如。”

“沒想到九皇子為人謙和有禮，還如此有幽默。本王何德何能，能得你仰慕。失敬失敬。”

宮玄夜仍舊淺淺笑著，離炎風卻覺得，那笑容仿佛是他的面，掩藏了他原本還有的真實表。

“我說的都是事實，王爺何必自謙。其實也不止是今日這一次，上次在丞相府幫助將軍府家的小姐那一次，才真是讓人開了眼。放眼江湖上，應當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得到。”

“九皇子過獎了，再說，我面前不就有這樣一位高手嗎？”

離炎風面微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宮玄夜居然毫不含蓄，如此大方就承認了。那麼他幫助柳淺染的目的，不會也是和自己一樣？

離炎風瞇起眼睛，宮玄夜這樣的一個人，很難想象他會對皇位江山有興趣。

若真是如此，以目前父皇對他的寵信程度，日后說不定局勢會出現驚天逆轉。看來，他得抓了。

宮玄夜大概知道離炎風在暗暗謀劃些什麼，也不拆穿，兩個人沉默地走了一陣，這才道：“九皇子在想什麼？”

“我在想，原來王爺跟那將軍府家的小姐也頗有淵源，這真是讓人驚訝。”離炎風一邊說，一邊注意他的臉。

宮玄夜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談不上什麼淵源。”

離炎風皺眉，他這是什麼意思？撇清和柳淺染的關系？還是故意設下一個迷障，擾自己的心緒？

在離炎風的認知里，宮玄夜此人，深不可測，他的一言一行，萬萬不可用常理來推斷。

既然想不通，那還是流的好。不過，柳淺染，我真是小瞧了你的能耐。

等著吧，你將軍府的權力，遲早會是我的囊中之。

那頭離炎風不再說話，這頭宮玄夜心里也有疑問。

到這里，離炎風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了。不過他著實很好奇，這樣心思極重，連都要算計的一個男子，究竟跟柳淺染有著什麼千萬縷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