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柳沛心中疑，這更加不可能了。且不說那九皇子離炎風淡泊名利無心皇位的子在整個朝堂是出了名的，加上他對自家兒的那個殷勤程度，這個事怎麼看都不像是真的啊。

柳沛皺了皺眉頭，難道說，他都是裝出來的？想要借用淺染得到將軍府的力量？

他心底深深地明白，自己這一脈對于想要繼承皇位的皇子來說有多麼重要。

柳沛瞇著眼睛，這下，他也開始分不清究竟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了。

“你別出這種表，想不通就別想了，記住我說的話，否則以后遭殃的是你自己。我遠在雷州，也不知道咳咳……”

丞相再次及時收住了口。

平時他明明能把持的，怎麼等這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反而就藏不住了呢。

丞相頭一次有些鄙視自己。

柳沛則繼續疑地盯著他，估計是在等著他的下文。

想了很久，才道：“你就沒別的什麼跟我說了？”

丞相微微一愣，接著了鼻子，扭頭，也不去看他。

“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丞相府將軍府兩家如今是死對頭，這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柳沛哦了一聲，將手中的紙條晃了晃：“原來有為自己的死對頭搜集他的仇人名單讓他小心的好。”

“柳，沛。”丞相咬牙，一字一頓地喊了他的名字。

柳沛也不惱，只是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收好塞進袖子里頭。

突然想到一個事，丞相既然早就準備好了這個紙條，應該是想到他的手中的。可倘若今日他不來，不就沒法拿到了嗎？

轉念一想又覺得，丞相這麼老謀深算，應該不會算了這一環，他想，他應該是另有打算才對。

“丞相，今日一別再無相見的可能。雷州地偏遠，我再問一遍，你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了？”

丞相愣了一愣，接著輕輕咳了一聲，看著他，道：“本來是有個問題想問你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免得……”

免得徒留牽掛。

“嗯？”柳沛突然覺得這種說話說一半的行為很討厭。

“你想問什麼？”

“都說了算了，我不想問了。”丞相別過臉去，神態很是堅決。

柳沛看著這個人，心里有些郁悶。

“那……”

“你走吧。”丞相的側臉充滿了無。

柳沛一愣，沒想到他突然就變了臉，站在原地許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他蹲下拿起了腳下的木盒子，合上之后再次抱在懷里，接著看著眼神神漠然的人。

“告辭，你后日……一路保重。”

柳沛等了片刻，丞相就連一個聲兒都沒回他。

他也沒指，就不強求了，抱著盒子轉走出了牢房。

丞相在牢房里繼續“定”，他雖然閉著眼睛，卻聽到從外面傳來柳沛和獄卒的對話。

“將軍，結束了嗎？”

“嗯，有勞了。”柳沛的聲音還是那般威嚴，帶著幾分大將軍特有的霸氣，卻聽不出來悲喜。

“將軍言重了，這都是我們的分之事。”獄卒連忙討好道。

“我還有一事想請幾位幫忙。”柳沛似乎想了想，這才道，聲音比起方才似乎變得輕了一些。

“將軍請說。”天牢里的獄卒現在都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一樣跪著，態度自然禮貌恭敬萬分。

“這還有些銀子，麻煩你們明早買一頓好的送到丞相的牢房，雷州偏僻，這京城的食日后怕是都吃不到了……”

“將軍思慮周全，小的一定……”

丞相微微一怔，后面獄卒怎麼回的他沒有聽清楚，只有前面柳沛的話了他的心，久久無法退散。

呵。

這人，原來也會這般心周到，可真是難為他了。

柳沛離開，丞相繼續沉默，牢房里再次恢復了寧靜。

也該是柳淺染和宮玄夜該離開的時候了。

柳淺染心百集，但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所以也只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便抬頭對著一旁的人道：“王爺，走吧。”

“柳小姐你……”宮玄夜看著，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嗯？”柳淺染見他如此，還以為有什麼事，便停了下來，等著他的下文。

“沒事，沒事，柳小姐，我們走吧，有什麼事出去再說。”宮玄夜盯了片刻，突然粲然一笑。

柳淺染淡淡點了點頭，二人并排而出。

才走了幾步，宮玄夜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回到墻邊，從方才的小里繼續盯著牢房里。

看了一會兒發現一切都正常，丞相獨自一人在牢房里定，并無其他。

難不，是他想多了？

可是那氣息……

“王爺，有什麼不對勁嗎？”柳淺染疑地走過來，看著他問。

宮玄夜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想了想之后，深深地皺起眉頭，若有所思一般道：“我總覺得有什麼人在跟著我們。”

“不可能吧，這機關只有皇室員才懂得如何解，怎麼會有人跟著。而且，倘若真是這樣，我們不可能發現不了。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那人跟著我們的目的何在？難不也是為了探聽所謂的真相而來？”

柳淺染分析得頭頭是道。

宮玄夜無奈的笑了笑，看了一眼，道：“柳小姐，看來多慮的人是你才對吧？本王不過是覺到有一異樣的氣息在周圍徘徊罷了，你就已經想了這麼多問題，嗯？”

柳淺染也回了他一個微笑，搖了搖頭：“王爺所言差異，你都說出來了，我倘若不這樣配合你懷疑一下，你豈不是會尷尬？”

宮玄夜皮笑不笑地扯了扯角：“那本王還真是應該好好謝謝你了。”

“客氣客氣。”柳淺染謙虛地笑了笑，擺了擺手，學著他進來的時候的樣子做了一個請的作，“那王爺，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宮玄夜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抬腳邁開步子：“得令。”

二人很快原路返回，來到了天牢之外。今夜月正好，他們并沒有立即上馬，反而饒有興致地在這京城的長街上緩緩散步。

柳淺染的心中一直想著方才丞相的話，原是為了所謂的真相而來，結果卻沒探聽到，反而聽他扯了一些看似不太想干的東西。而這些信息，似乎也不是全然沒有效果。

倒是他在沉默了一刻鐘之后跟父親說的那句話，很明顯是知道了他遭遇的這一切都是自己所為，既然如此，他竟然不反擊，也不跟皇上澄清？

難不還有什麼別的預謀？

不過他如今在死牢，就是有預謀也于事無補吧。

柳淺染心中五味雜陳，丞相這個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