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月下子有些蒼白的側,宮玄夜心底某個地方仿佛被了一下。他盯著柳淺染的臉,驚覺自己的心都被眼前這個子牽,跟隨著的喜怒哀樂而活。
這一刻,他決定一定要守住心的這份悸,終有一日,讓它化為一生一代一雙人的幸福。
他才不要像那個愚蠢的丞相一樣,心意全部藏在心底,到頭來苦了自己,害了最在乎的人。
最后心釋懷了又有什麼用,雷州那麼遠,此去經年,已經再也見不到了啊。
宮玄夜心底重重嘆息了一聲,奇怪,以前從未有什麼事能夠撼他的心,如今平靜的心海卻這麼容易被柳淺染攪起波瀾。
很多時候還是滔天巨浪。
“那,既然柳小姐有如此雅興,本王不如再陪你散會兒步。”
宮玄夜笑了笑,提議道。
“甚好,王爺,請。”柳淺染亦是眉眼彎彎,緩緩點了點頭。
月下,寂靜的長街上,二人的影被越拉越長。
而兩個人并不知道的是,此時,原本應該寂靜的天牢里,凄慘的一幕即將上演。
丞相獨自一人坐在牢房里,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他的臉很平靜,冷靜的模樣看不出悲喜,卻能夠看出還有些許憾。
是的,他憾。
憾沒能親口喊那人一句弟弟,跟他一起實現在午夜一直困擾自己卻也支撐自己走過了無數個難熬的日日夜夜的那些夢。
原本,他還有一些話想跟他說的。這一次他選擇了沉默,此后恐怕就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念及此,丞相嘆了一口氣。
他還想問問他……
“嗯哼……你是……什麼人……”封閉的牢房里突然多出一個人,那人一黑,他將丞相按在了牢房里頭,不由分說地往他里頭塞了一顆黑的藥丸。
丞相想到此人如此,怕是來者不善,意識到那是什麼,便開始極力反抗。然而那黑人發現了他的意圖,眼神一凜,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藥丸便開始順著他的里往里頭。
丞相心中暗不好,急中生智,將藥丸藏在了牙齒跟舌頭之間,用牙齒死死抵住,不讓它往下面落。
一方面又假裝的確是中了毒的樣子,兩眼一翻,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吐出一口來,倒地不起,同時地屏住呼吸。
那黑人見此景,這才作罷,想了想果然俯探了探他的鼻息,見沒了呼吸,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冷哼了一聲:“看東西,你死了,這世界就太平了,很多人都會益的。”
黑人說完,縱一個飛躍而起,接著便消失不見了。來無影去無蹤,恐怕說的就是如此。
過了片刻,丞相覺四周已經安靜下來,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從牢房里冰涼的地面上坐起來。
他一邊暗暗納悶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害自己,一邊手放在牙齒間,想要將那顆藥丸給摳出來。
難不是柳淺染那丫頭?對自己恨之骨,怕他日自己卷土重來,永留后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替父親除了自己這顆眼中釘?
這種況,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可能太小。
丞相角向上揚起,微微笑了笑。柳淺染這丫頭,還是懂得點到為止的,能算計自己這麼多次,不會這麼沉不住氣。
而且,他馬上就要被發配雷州,即使留著一條命也不了什麼氣候了。既然如此,柳淺染也斷然不會蠢到這種地步再浪費時間和力來殺他。
那麼,究竟是誰呢?
他死了,整個天下就太平了。
究竟是是什麼人這麼希他死?
丞相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候,他的手指已經將那顆藥丸摳了一半出來。
罷了,先不想那麼多了,反正現在心結已經差不多算解開,其他的事,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了。
丞相這麼想著,摳藥丸的手指又往里面進去了一點點。
然而接下來,他的作突然戛然而止,停下來,眼睛地盯著這暗牢房里的某一個角落,卻并不是在看這間牢房里的任何東西。
因為他瞳孔渙散,雙眸并不集中,可想而知應當是想到了某件事或者某個問題才會出這種表。
此時的丞相心底確實有疑問,他在想方才那個黑人說的那句話。
你死了,全天下就太平了。
這個全天下,是不是也包括他那個傻傻的弟弟?
他死了,無異于為朝廷除去一顆“毒瘤”,他也不必再整日違心聽從母親的話去想方設法對付自己在乎的弟弟。
就不用,那麼累了。
到時候朝中只有大將軍一脈,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應當很是風生水起。
當然,他那個弟弟那麼傻,一心只知道效忠帝王,從來不會為了自己謀福利,恐怕對他來講沒什麼用。但即便如此,他也想給他無上的容。
而且他錯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該對一次了。
丞相突然笑了。
是如釋重負的微笑,帶著一安心和欣。
他將那顆藥丸摳出來一些,卻并沒有將它從里拿出來,反而順著嚨咽了下去。
這一刻,丞相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突然想到柳沛離開的時候代獄卒的事,笑容便在一瞬間變了苦笑。
我的傻弟弟,你的那頓大餐,我恐怕是吃不到了。
還有……
回憶回到之前的那一幕。
“本來是有個問題想問你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免得……”
“嗯?”
“你想問什麼?”
“都說了算了,我不想問了。”
“那……”
“你走吧。”
呵,其實我只是想問問你……
丞相的記憶再次往前,一直往前,回到很久之前的那個午后。
很多年前,他唯一的弟弟認了一個師父,據說那個師父是個高人,來無影去無蹤。
他的弟弟從來不對任何人笑,除了咬著牙低著頭臉上就是無所謂的表。
他以為他不會笑。
直到有一天,他們師徒二人在練完劍之后,一人著另一人的額頭,小小的年竟然仰起頭看著旁之人,出屬于這個年紀最純真的笑容。
那麼好看,比那頭頂的還要明。
丞相再次笑了。
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嫉妒了。當然,更多的其實是羨慕。
丞相微微一笑,吐出一口。這一次,那的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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