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喚朕陛下了，從此以后，你不再是皇后。這深宮，包括朕，都跟你沒有關系了。”離落輕輕闔上雙眼，還不等皇后做出反應，他便沖那架住皇后娘娘的兩個侍衛揮了揮手。

“是，皇上。”二人會意，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拉著皇后就要往外走。

“陛下，陛下……”皇后這才急了，忙連聲呼喚他。

“別掙扎了，朕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你大可放心。”離落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慨一般地道，“從此這皇宮，再無皇后此人了。”

皇后一邊被侍衛帶走一邊回頭，目定定地落在眼前的一明黃裳的皇帝上，眼神玄妙。

著離落看似平淡的側臉，突然覺得，這樣的安排，或許也不是不好。

話說回來，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心底的執念，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從前不懂，如今應該懂了。

大抵是因為離落一直以來沒有給自己一個代，從來沒有跟明白地解釋過他的心思，以及那個神的“假想敵”……

呵。

皇后勾起角，淺淺一笑。

兩相悅才，一廂愿只能做執念。

然而，大概這世間所有的執念，都是因為心死得不夠徹底。

明明是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何這麼多年都看不穿呢？

“臣妾懂了，陛下，珍重。”在即將到門口的那一刻，皇后忽然輕輕一笑，角微微勾起，出好看的側，傾國傾城。

其實，仍舊年輕。

初聽這個聲音，離落緩緩一愣，接著就猛的松了一口氣。

他并沒有回應，甚至就連一句嗯都沒有。但是從的語氣里他能夠知道，已經放下了。

既然如此，那麼他心里關于皇后的這一塊石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放下了。

“陛下，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既然要昭告天下，那麼這欒宮……”偌大的欒宮突然安靜了下來，眾人都有些不習慣，但是面對著這樣的變故，面對著這樣的皇帝，在場的人誰也不敢說話。只得互相面面相覷著，等著離落的發話。

紀公公終究是資歷高一些，見旁邊的人都有些按耐不住子，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離落微微一愣，瞥了他一眼，不苦笑著搖了搖頭。

靜默半晌，這才抬起手來輕輕沖他晃了晃，道：“放把火燒了吧，反正……這里短時間也不會有人住進來了。”

原本他心里的皇后，應該是屬于那個人的。那個……那個永遠也不會回來了，那個人……永遠不會再次站在花草樹林之間，沖他嫣然一笑了。

離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紀公公領命而去，隨即就下去準備。

他頓了頓，扭頭看著旁的幾個一直瑟瑟發抖的宮，厲聲吩咐道：“今夜的事若是泄了半個字出去，你們可知道后果？”

宮們立馬撲通撲通跪了一地，不停磕頭求饒：“奴婢知道，奴婢知道，請陛下饒命。”

“下去吧，對外，要麼沉默，要麼，記得按照朕的說辭來說話。”

離落冷聲代著。

“奴婢知道了。”

離落在宮人的陪同之下退到了欒宮之外，看著眼前大火紛飛，目幽遠。

“陛下，事都已經辦妥了。雖然放了火，但是奴才把握好了分寸，并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紀公公朝他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稟告道。

“那便好……”離落輕輕嘆了一口氣，想了想，“皇后的東西，除了讓帶走安用的之外，其余的，你拿去變賣了換銀子，分給涼州等地的災民吧。反正，到時候下葬也不過就是一副空棺材而已，用不著什麼陪葬品。”

“陛下……”紀公公微微一愣，沒想到陛下到這種時候都還能心系百姓，整個人都不由得呆住了。

這一刻，紀公公心頭突然就覺得有些悲哀。

他的陛下……當年，也不過是他的太子。而且。但是他猛然覺得，自己對于陛下這十幾年來的痛苦，仿佛又更加懂得了一些。

就像陛下每每午夜夢回之時說的那般，倘若，倘若當年一開始他便不是太子，不是日后非要繼承大統的那個人，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

紀公公的頭重重地低著，一直沒有抬起來，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它的真正答案，更不知道自己是該這麼想還是該不這麼想。

“按照我說的去做吧。”離落輕輕吐了一口氣，語氣之中著一疲倦。

“是，陛下。”紀公公轉離去。

幾日后。

“九皇子去了何？”不大不小的庭院里，幾種不知名的花開得正鮮艷，房門閉的小院子之，一個蒙著面紗的子突然打開了當天的門，沖著院子里幾個正來回忙活的子道。

“姑娘醒了啊。”下人們一看見走出來，便扔下手中的工，上前攙扶，“九皇子說他進宮一趟，讓我們告知姑娘一聲，他不會逗留很久，很快就會回來。”

“進宮？”子皺了皺眉頭，但是因為戴著面紗，所以旁邊的人都看不見，不知道心中莫名焦躁的緒，只當是在重復詢問，不又重復了一遍答案。

“他可有說是所為何事？”子頓了頓，驚覺自己失態，輕輕咳了一聲，繼續問。

“姑娘說笑了，皇子又豈會跟下人們說這些。”

幾個丫頭稍微愣了愣，有些無語，但是因為這姑娘是離炎風特別吩咐過的，再怎麼樣，們只能小心伺候著。

“姑娘子尚未痊愈，不如先回房間等候，等九皇子回來了，奴婢一定會請他立即過來看你的。”

“也好，麻煩幾位姐姐了。”子想了想，知道自己就是再這樣干著急下去也無濟于事，只好同意了們的建議。

“姑娘客氣了。”幾個丫頭見終于將子哄進了房間，心頭不都齊齊松了一口氣，所以轉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然而幾個人并不知道的是，房間里的子從小便有聽音辨形的能力，所以無論們得再怎麼低，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哎，你們知不知道，聽說咱們九皇子今日進宮是為了請求陛下賜婚的。”

百里靈聽從建議，轉回了房間，剛進門，們便迫不及待地道。

賜婚？

聽到這個敏微妙的一眼，百里靈心頭不猛的一跳。

“什麼？賜婚，對象是誰？該不是咱們伺候的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