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浮氣躁的夏芷相比,夏芷瑜有那麼些氣定神閑,不過人既然已經在這里了,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沒有別的出路,想來就算夏夫人有什麼謀劃,也該不會太直白地表現出來,畢竟這里是永寧侯府,而不是夏府,并不到來做主。
在夏芷又一次把耳朵湊到門邊的時候,夏夫人突然打開了房門,夏芷一個失衡,直接就撲到了夏夫人懷里,好在夏夫人反應還算快,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之后,便穩住了兩人的形。
“外頭熱,都進屋來吧。”夏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神坦然。但說的,其實并不是事實,若是站在院子里頭,只要站對了位置,偶爾還是會有些風吹過的。進屋之后就不同了,夏芷涵欠佳,別說冰盆了,就連窗戶都是閉的。
在夏芷瑜正要學著夏芷然乖巧坐下,降低存在的時候,夏夫人開了口。
“芷瑜啊,有件事兒想讓你幫個忙。”
“母親請說。”
“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在前些日子,芷涵給邊的幾個大丫鬟都陸續配了婚事,沒想到之后就遇到了這事,這生了病,邊卻沒有得用的人好好照顧,我這個做娘的心中那是時時刻刻都掛念得,恨不能天天陪在芷涵邊,但是……”
夏夫人這麼一轉折,夏芷涵立馬就想起了剛才說的那個建議,立馬了話,“娘,您不用擔心我的,家里那麼多事兒等著您理呢,現在的丫鬟們雖然不如映秀們那般得力,但也是跟了我多年的。”
在夏夫人看向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
“芷涵你是想到哪里去了,娘的意思呢,這算時間謝姨娘也不好,聽說芷瑜將照顧得很不錯,抓藥、煎藥都是一手包辦的,娘就想著,讓稍微指點一下你的那些個丫鬟們,別讓們手腳地壞了藥。瑜兒啊,這個小忙,你能幫的吧?”
教人煎藥,聽著倒確實如夏夫人所言是件小事,既然是小事,夏芷瑜自然是不好出聲拒絕的。
“母親說的是,這并不是什麼大事,我能幫上忙的,自然會盡力。”
“那好,芷涵的丫鬟才剛去了小廚房,這會兒芷涵的藥應該才剛煎上不久,瑜兒你就去幫著盯一下。”
世子妃和梅姨娘之爭,于永寧侯府的下人來說,那便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論哪邊,都不是他們能吃罪得起的。好在大多數時候,這兩邊的人都不是同時出現的,免了他們選擇的尷尬境地。
但再好的運氣,也總有用完的一天。
前頭梅姨娘院子里頭的人要的湯才剛剛燉好,這頭世子妃院子里頭的人抬手就要端走,他們好說歹說馬上再重新燉一鍋都不行。恰逢此刻,梅姨娘院子里頭的丫鬟估著時間差不多,來端湯,兩方的人一遇上,那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本來至能進一人肚子的湯直接被摔在了地上,兩方的人先是互相指責,然后開始廝打,廚房里頭的人就圍著,也不敢上前幫忙,就怕站錯了位置。
梅姨娘刁鉆,邊的丫鬟也不遑多讓,眼見著占不著便宜,就掙開往外跑,去搬救兵去了。夏芷涵的丫鬟呢,仗著自家主子是正室,也不躲不避,就站在廚房里頭等著,其他人怎麼勸都不肯走。
夏芷瑜來的時候,遇到的正是這樣一個狀況。一群人圍著一個人,七八舌地勸說著,地上麼,一地的狼藉。
夏芷瑜倒也不愿關心這兒發生的事的前因后果,只尋了一個看似好說話的人問了句,“請問替世子妃煎藥的丫鬟在哪兒?”
“什麼?替世子妃煎藥的丫鬟?這會兒還沒到世子妃喝藥的時間呢。”
聽完這人所言,又順耳聽了幾句那些人的勸說之言,夏芷瑜突然想到了什麼,轉就往廚房門外走,然而已經晚了。和來人,撞了個正著。
因為著急,夏芷瑜走得很快。來人先是罵了句話,而后很快,聲音便和了下來,“這位姑娘可有大礙,怪我,都是我走路沒長眼睛,來,我看看,姑娘有沒有哪里被我撞傷了的。”說著便要手來摟夏芷瑜的肩膀。
夏芷瑜側避開,蒙頭就想往外頭,卻被來人手攔了一攔。
“誒,姑娘慢走,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這家的世子爺,敢問姑娘是哪家的閨秀呢,可曾有了婚配?”
“世子爺,梅姨娘還等著您替他討公道呢!就是,就是故意打翻了梅姨娘要喝的湯。”梅姨娘的丫鬟見世子爺對著夏芷瑜擺出一副垂涎滴的模樣,忙在他后。
跟前站著夏芷瑜,世子爺此刻哪里還記得什麼梅姨娘,只想知道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小仙’,于是有些不耐煩地朝后擺了擺手,“你別說話,吵死了,這事兒不急。”
夏芷瑜走不得,避不開,只得退后一步給他行了個福禮,“姐夫,我是夏家的,今天是隨母親來看長姐的。母親不開,便著我來這兒問問長姐的藥什麼時候能夠煎好,是不是還是老時候。”
“夏家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夏家老三,怎麼平日里都沒見你來尋你姐姐玩兒呢?你是頭一次來吧,咱們侯府園子的景致其實很不錯,不然我帶你去走一走?”
“姐夫若是沒有別的急事要說,能不能稍稍讓個路,我還要回去和母親稟告的。”侯府的園子倒真是好園子,只人卻不是好人。
“急什麼?不用你自己親自去的,隨便個丫鬟去就行。”世子爺的目在周圍轉了一轉,而后看向了梅姨娘邊的丫鬟,“就你了,去和我岳母說一下,我帶著三妹在侯府里頭轉轉。至于世子妃的藥,該煎的你們趕給煎了送去。怎麼樣,現在可以和我一塊兒去逛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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