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姨娘數時候心,大多數時候是心更,這頭雖然希夏芷瑜能改變主意,舍了腹中這來歷不明的孩子,那頭卻不由得有些矛盾地擔心夏芷瑜在永寧侯府摔的那一跤會否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不通藥,便只按最人盡皆知的法子來,食補。
夏府里頭統共就這麼些人,謝姨娘的行蹤便算是人盡皆知了。
“……三姑娘前幾日到院子里頭納涼,奴婢遠遠地看了一眼,比前段日子圓潤了不呢,再要這般下去,只怕即便依舊是個人,前頭也要多個‘胖’字了。”
“嗤,就,算什麼人。”心中雖然不甘愿地認同,但夏芷的上卻是不愿意承認的。
“對對對,姑娘您年紀比三姑娘小些,那是已經長開了,再過幾月,您定然是要超過的。”
“算你會說話。”事實上,夏芷確實覺得自己那是一日比一日更。就像這會兒,就不停地攬鏡自照,覺得自己的皮比前幾日又更白更了些。
“燕窩粥呢?端過來吧。”手探了探碗便的溫度,尚還留了暖意,夏芷用湯勺在碗里輕撥了撥,“所以這人哪,出很重要,那位謝姨娘出微寒,不就是湯、鴨湯、魚湯,這樣的天氣吃那麼油膩的東西,這是把夏芷瑜在當豬養呢。”在腦中描繪了一下夏芷瑜胖豬的模樣,夏芷笑得開懷,而后開始喝覺得對容大有裨益的燕窩粥。
才剛喝了一口,夏芷便眉頭一皺,全數吐了出來。
“今天這粥怎麼回事,怎麼一子藥味兒?”
聽夏芷這麼一說,丫鬟翠兒的臉頓時微變,猶豫了片刻之后,才道,“四姑娘,是這樣的,府里專門熬粥的那個砂鍋,今個兒恰好裂了。怕您等著喝粥,他們就借用了三姑娘熬藥的那個砂鍋替您熬了粥。奴婢聽說他們熬粥之前,將那個砂鍋里里外外洗了很多遍的,沒想到……”沒想到四姑娘倒是長了皇帝舌,這都被給嘗出來了。
“出府重新去買個新的砂鍋能費多功夫?廚房里頭的人現在是越來越懶了。我一會兒就去和娘說,讓娘扣他們月俸。等一下,你剛才說,給我熬粥的砂鍋是給誰熬藥的?”
“是三姑娘用著的。”
“是謝姨娘生病那陣子,替謝姨娘熬藥的那個?”
“額,應該是吧。”
聽翠兒這麼一說,夏芷立馬喝水漱口,連續幾次之后,突然有了疑問,“這麼久了,謝姨娘的病還沒大好嗎?也不對,要是還生著病,是不會替夏芷瑜熬這湯那湯的。所以……病的人,其實是夏芷瑜嗎?得了什麼病?什麼時候請的大夫,我怎麼不知道?”
夏芷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翠兒卻一問三不知,沒有一個能回答出來的。
“你說我養著你們有什麼用啊,什麼都打聽不到?還不快去,打聽打聽,夏芷瑜究竟生的什麼病,這又是藥,又是湯的,這樣補。”
“這……姑娘,蕓兒的可嚴實了,奴婢只怕問不出什麼來。”
“誰讓你去問啦?你是不是傻,能不能腦子,熬藥了之后有什麼呀,藥渣,夏芷瑜總不能是連藥渣也吃掉了吧,你尋個機會,去弄點兒藥渣回來,送到外頭醫館里頭去問問那是治什麼病的不就得了麼?”
“哦。”經夏芷這麼一提醒,翠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姑娘,還是您聰明。要是讓奴婢自己想,奴婢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哼,知道就好,快去辦吧。”
大約是同一時刻,夏芷瑜了自己已經覺得有些漲的肚子,“姨娘,我才剛喝了藥,您這又給我端這麼大碗湯來,我哪里能喝得下?”
“又沒讓你現在喝,這才剛出鍋,還燙著呢,你吃了可不得出一汗,且先晾著吧。”
這其實是夏芷瑜尋的借口,就是天天吃天天喝的,有些膩味了,想賴掉今天這碗湯,還有湯里的那不知凡幾的。
見這個說法謝姨娘不接,夏芷瑜便立馬換了種說法,“姨娘,您既然生下了我和小瑾,應當是最清楚不過了的吧。”
“什麼?”
“就是……有孕的……”在自稱上頭,夏芷瑜卡了會兒,不曾婚,自然不能稱呼自己為‘婦人’,“就是像我這樣有了孕的,其實是不宜大補的,因為很有可能,就全都補到孩子上了,那樣到了生產的時候,是很容易難產的,萬一孩子太大生不出來,那不就是一……?”夏芷瑜‘尸兩命’三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胳膊上已經被謝姨娘重重拍了一下,“都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怎麼就這麼口無遮攔呢?不知道你是懷著孕的,不能說話的嗎?”
夏芷瑜頓時閉了,有些無辜地回謝姨娘,也不是故意說這些的,不過就是話趕話罷了。
“正是因為生了你和小瑾,姨娘才這樣的。當年姨娘生你的時候,年紀可比你大,你現在這子骨,高倒是高,就是太瘦了,不好好補補,以后生產的時候才有你的。我就想著呀,趁著你們娘倆現在都在長的時候,讓你多吃些,孩子長大,你也長大點,這樣到時候應該……不,肯定是能順利生產的。”
謝姨娘是長輩,謝姨娘生過孩子,謝姨娘說的話聽起來有道理……然后夏芷瑜又連續喝了幾天的湯和魚湯,眼見著自己的裳一件一件變小、變短。再后來,就視而不見了,反正謝姨娘是不會放過的,也覺得圓潤起來的自己,容貌沒有以往那般亮眼了。這樣不管于自己還是孩子,都是好事。
“姐,別再照了,再照鏡子都得給你裂了!”
這天,夏芷瑜正拿著鏡子看著那和湯媛越來越接近的臉型,就聽到了后有人在說話,若不是前頭的那句‘姐’,猛地聽到這般啞的聲音,夏芷瑜只怕會被嚇到。
“小瑾?你的聲音?”
見夏芷瑜的眉眼開始打彎,夏知瑾立馬道,“不許笑,現在咱們學堂里頭各個都這樣,也不就是我一個,我這聲音,還算好聽了的呢。”
待得夏芷瑜完全轉過來,只聽夏知瑾倒吸了一口冷氣,“姐,就一段時間沒見罷了,你怎麼就胖這副模樣了?難不是日夜都在不停地吃嗎?我覺得,你還是節制點兒好,你這再胖下去,就趕上那誰他姐了,他姐就是因為臉上、上太多了,都十八了還沒出嫁呢!”
“這話啊,你得和姨娘說,吃不吃,吃多,我可做不了主。”
一聽是謝姨娘的意思,夏知瑾頓時就蔫了,便是他自己,也是很聽謝姨娘的話的,沒有立場讓夏芷瑜不聽。
“……你要真不想吃,那就自己和姨娘說呀。”
“我說了啊,但姨娘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們兩姐弟又在姨娘后編排姨娘什麼呢?”
書院里頭自然是有吃有喝有住的,但不管哪一樣,都是沒法和家里頭相比的。謝姨娘才一進屋,夏知瑾的鼻子就了幾,“姨娘,好香啊,您這煮了什麼好吃的?”
“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明天嗎?這是姨娘特別做給你姐姐吃的,你別饞。”
“姨娘您不疼我了。”往日里遇上這樣的況,謝姨娘必然是先著夏知瑾的,理由非常簡單,他在外頭的日子更多。在謝姨娘眼中看來,夏知瑾在外頭必然是苦的,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既然小瑾想吃,那就讓他吃好了,我反正也吃了這麼多天了,一餐不吃,問題不大的。”
“這是你的份,你快趁熱吃了,小瑾想吃,我再去做就是。”
“那……讓小瑾先吃吧,他剛從書院回來,肚子肯定了的。我才剛吃了點心的。”
“……也好。”多還是心疼兒子,謝姨娘終究松了口。
同樣的東西,夏芷瑜吃著已經膩味了,夏知瑾卻吃得很香,夏芷瑜在一旁看著看著,突然就有些饞了,“小瑾啊,最近在書院里頭怎麼樣?夫子們待你還好嗎?主要是二哥,還有再為難你嗎?”
夏知瑾吐了骨頭出來,咽下里的,“說起二哥……姐,我好像聽說,大姐病了,這事兒你知道嗎?生的什麼病啊?好像聽著嚴重的樣子。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啊?”
自上次之后,夏夫人去侯府的次數并不太多,但幾乎都是獨自前往,既沒有帶夏芷瑜,也沒有帶夏芷。謝姨娘聽了夏芷瑜的話,不多打聽府里頭的事,夏芷瑜又只顧養,所以對這消息幾乎一無所知。
“長姐生病了?是什麼病?”難不是被那道士嚇到了,那怪病提前發作了?
“你也不知道啊?那些人倒是問了二哥的,可二哥沒說,所以我才回來問你的,沒想到你在府里頭也不知道。”
謝姨娘最近都算是從早忙活到晚,因為有些累到,所以一般都睡得很早,這才剛躺下,就聽到了叩門聲,忙又穿起,打開房門一看,外頭站著的是夏芷瑜,
“瑜兒,這麼晚了,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打個燈籠,萬一摔倒了可怎麼辦?”
“姨娘,我有急事要和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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