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駱銘倒是睡得還算安穩,駱夫人和楚恒卻難免輾轉,駱夫人是心里難,本來已經認定了的好好的一個大孫子,突然說不是就不是了,那心里的落差,就像直接從山頭掉到了山腳。
至于楚恒,本來經過這麼長時間,是早就已經忘記了他曾經替駱銘安排過這樣一個子了,這會兒因為一個寡婦,駱夫人懷疑駱銘在外頭有了兒子,楚恒這心里就難免忐忑了,萬一那個子真的因為那一個晚上有了孕,又生了下來,到時候找上門來,那……他該要怎麼和駱銘待呢?
萬一那個子是個有心計的,將孩子養大了之后再帶到駱銘跟前,而駱銘彼時又已然就了大事。楚恒越想越頭疼,一直睜眼到了天明。看來得尋個機會去好好查一查那天晚上的那個子此刻究竟在何了。雖然可能會費點兒功夫,但他絕對不能拖駱銘的后退,給他留下后顧之憂。
雖然最近幫著夏芷瑜一塊兒帶小寶,有些累得慌,但謝林氏依舊保持了以往的習慣,鳴而起。見不停打哈欠,與之結發多年的謝弘文多有些心疼,“秀蘭啊,不然你今天再多睡一會兒吧,反正不管是瑜兒還是小寶,都是不會這麼早起的。”
“不行,我得給瑜兒熬湯呢。小寶一天天長大,這胃口越來越大,要是瑜兒的水跟不上,那小寶以后豈不是要肚子了嗎?睡會兒怕什麼?有時間的話,我會回屋來補眠的。”
這話,謝林氏這段時間已經不知道說過幾回,但每天自鳴起后幾乎就沒有休息的時候,忙著忙那的,一天也就過去了。這些,謝弘文都看在眼中,說不激是不可能的,“秀蘭,這些日子以來,辛苦你了。”
“說什麼糊涂話呢?這是還沒睡醒?都是自家人,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都是應該的。你是不知道,看著小寶一天天地長大,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結實、更好看,我這心里啊,滿滿的。”
“都是你的功勞。”
“嗯……功勞可不敢當,苦勞倒還是有些的。行了,你既然也醒了,就起來吧,把景兒也起來,現在咱們家有小寶了,他可不能再懶了。”
“這和小寶有什麼關系?”謝景年紀不大,謝弘文倒也沒有得他太,想著讀書明理,等他長大了,自然就能明白讀書的重要了。這自愿讀書和被迫讀書,以后的結果很可能會大相徑庭。
忍住了已經到了邊的一聲嘆息,謝林氏搖了搖頭,“夫君,你是不是忘記了,瑜兒……是沒有婆家的,沒有婆家可以依靠,自然就只能靠娘家了。雖然聽瑜兒說小瑾讀書也是很好的,但……若是景兒也能立起來,那不是多個助力嗎?以后萬一……萬一瑜兒真不想再嫁,那咱們都是和小寶的依靠。”
“秀蘭……”謝弘文沒有想到,謝林氏默默地,已經想了那麼遠那麼深。
“又想謝我了?夫妻之間不言謝。而且瑜兒和小寶,是真心討人喜歡的。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愿的,這段雖然忙壞了,但心里高興著呢。好了,天不早了,我去廚房忙了,你趕穿上裳,早上寒涼,別涼了。”
灶上熬著湯,謝林氏輕手輕腳地進了夏芷瑜的屋子,一點兒靜都沒有。和馬夫人一樣,謝林氏也是先奔著小寶去的。本來一早起來,心就愉悅的,這會兒看到了小寶的模樣,謝林氏就更高興了。一時沒有能忍住,笑出了聲。
自生了小寶之后,夏芷瑜有些淺眠。但凡屋中有一靜,就會很快醒過來。
“舅母,這麼早啊。”
“瑜兒,醒了?肚子了嗎?”
夏芷瑜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原來一直特別羨慕別家的夫人們有坐月子的機會,雖然坐月子出來的們,都是抱怨得更多,但在夏芷瑜看來,們那是在福中不知福。現在麼,好像有點兒理解了。坐月子原來就像養豬,嗯,是……大豬,小寶是小豬,他們母子……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已經有好些時候,夏芷瑜都不敢照鏡子了,怕看到的鏡中的自己胖若兩人。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得補子,才能好好喂小寶。為了小寶,連命都可以不要,只是長胖了一些罷了,又有什麼所謂呢?
因為想得很通,所以夏芷瑜分外誠實,“了的,勞煩舅母了。”說完之后,的肚子還很配合地了幾聲。
“對了舅母,您剛才在笑什麼呢?”
夏芷瑜這麼一問,謝林氏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一些,“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早上涼,多穿幾件裳。”
夏芷瑜穿好謝林氏遞給的裳,覺得口、腋下和腰都有些繃,不想去深究是什麼原因,好吧,其實也不用深究,知道是為什麼。
躡手躡腳地,夏芷瑜走到了小寶的搖車前,只一眼,也笑了起來。此刻的小寶睡得很,笑臉紅撲撲的,兩只小手握了拳頭,放在耳朵邊,一副投降的姿勢。兩條小曲著,就像翻了肚皮的田。
“舅母,我好像聽說,像小寶這麼大年紀的孩子,都是要把啊手啊,裹住的,小寶以后也要的嗎?”
“沒事兒,謝景小時候,我和你舅舅就沒捆他。”倒不是不想捆,而是謝景實在不老實,那小蹬啊蹬,襁褓就被蹬開了,因為年紀小,雖然蹬開了,但并未蹬遠,他再那麼一‘放水’,除了洗尿布之外,還得洗襁褓。有孩子的人家,尿布自然是會提前準備不的,因為尿布的晾曬得看老天爺的臉,襁褓則不同,最多只有一個備用的。這左一個右一個的,日子真就沒法過了。
“……原來景兒小時候啊,那個尿的,每回都能尿到襁褓正中,想再勉強繼續用都不。”說到這里,謝林氏不得不嘆,時間過得那樣快,好像只是轉眼之間,還在襁褓之中的兒子就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再看看小寶,只想記住他現在的可模樣,“瑜兒啊,趁著小寶年紀還小,多陪陪他吧,等他長大了呀……就有自己的主意了,不愿意和娘親多親近了。”謝林氏本來是想說,男孩子長大了之后,那一般都是親近爹爹的,但猛地想起,小寶的爹已經不在了,所以換了說辭。
“行了,不說這麼多了,我先給你把早膳端過來,再過一會兒啊,只怕馬夫人就要來了。”
夜不能寐的馬夫人,倒是天一亮就起了了,但今天,并不想去往謝家。不是因為得知小寶不是親孫子了,就立馬不喜歡他了,畢竟這段時間付出的,那都是真摯的。而是……需要一段時間來說服自己接這個事實,平復一下那了傷的心。
祖母……一直以為再過不到一年,就能聽到小寶這樣喊了。沒想到不過一個晚上,這所有一切就都了空了。這會兒,倒是希駱銘能再晚來一些,那樣就能高興更久一些,做更久一些的夢。
“伯母,這一大早的,誰招惹您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你們這些不孝順的孩子。”
“額,此話怎講?”
“你們啊,一個一個的,到了該親的年紀,還都打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那是急得要死,你們呢,悠閑地很。是想打一輩子是吧?是想讓楚、駱兩家絕后是吧?”
楚恒:“……”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他還不如鳥呢?早起了就是為了被罵的,還不如在屋里補覺呢,就算睡不著,干躺著也好啊!
“伯母您別生氣,氣壞了子,伯父要擔心的。”
“氣壞?哪里只是氣壞?我都快被氣死了。對了,昨晚聽駱銘說,你去年給他找了個……那個子樣貌如何?現在何?可有有孕的可能?”
楚恒沒吭氣,駱夫人看了他一眼,“你也學駱銘是吧,一問三不知的。還是你和他暗地里頭通過氣了,什麼也不能說?小恒子啊,你悄悄和我說,我保證,不在駱銘跟前出賣你。”
“伯母,我是……真不知道。那個……那天晚上我喝醉了。”
“喝醉?這倒是個好理由。我覺得我會信嗎?你不是說找個姑娘給我們駱家傳宗接代嗎?敢你就是找個姑娘給駱銘開……是吧?”
“伯母,我是真喝醉了,等我醒過來,駱銘已經和……我總不能踢開門去看吧?第二天一早,那姑娘就走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對了,我也聽駱銘說,伯母您懷疑他在外頭有了個兒子,還是和個小寡……”說到一半,楚恒見駱夫人的臉有些不對,忙清了清嗓子,“那位……長得好看嗎?”
“長得好看與否與你何干?你們這一天天的,都學的什麼呀?趕的,等安定下來之后,去尋個好人家的姑娘親,別一天天地沒個正形。”
好姑娘……楚恒角出了一笑意,他心里、眼中確實是有一個好姑娘的,雖然那姑娘年紀還小。
駱銘穿著府中侍衛的裳,趁著天還早,去村子里頭走了走,大約因為時間太早,并看不出什麼來。于是不多時,他便重新回了‘馬’宅。
謝林氏有些魂不守舍地端著夏芷瑜的早膳進了屋,夏芷瑜吃了幾口,沒有聽到說話,有些詫異,平時舅母的話是不的。
“舅母,您怎麼了?是晚上沒有睡好嗎?”若是沒有睡好,也容易走神。
“我剛才在廚房時候,過窗戶,看到馬府的侍衛了。”
馬府的侍衛不,出來走也屬正常,夏芷瑜聽了之后,只是點了點頭,而后等待謝林氏的下文,“那個男的……看著很眼,好像是在哪里見過的。”
“舅母,馬夫人常讓府上的侍衛來給咱們送吃的送用的東西,您會覺得他眼,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不不不,那個侍衛很眼生的,原來沒見過的,應該是新來的。”
夏芷瑜有些被謝林氏給弄糊涂了,“舅母,您說的什麼呀?剛才說他看著眼,現在又說是頭一回見。”
“就是,就是頭一回見,但又看著眼,才奇怪呀,我在想呢,在哪兒呢?見過和他長得很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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