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子嗣實在不，慶元帝或許早就讓慕容皓‘病逝’了，畢竟他的存在著實有損皇家面。但慶元帝和旁的皇帝不同，他缺兒子，所以即便知道慕容皓是塊朽木，他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眼不見為凈，是慶元帝對慕容皓的態度。當然，慶元帝心里其實也是有些極其細微的期待的，萬一某一天慕容皓突然想通了，開始喜歡子了呢？人死了，就什麼可能都不會再有了。

死不改的慕容皓，是慶元帝不大想要見的，是以守門的宦進來通傳，說是二殿下求見的時候，慶元帝的第一反應是皺眉。

“他來做什麼？你出去和他說，就說朕政務繁忙，沒空見他。”慶元帝的‘口諭’才剛出口，通報的宦正要出去傳話，慶元帝卻又住了他，“等等，外頭除了老二，還有誰嗎？”慶元帝覺得他好像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但他并不是很確定，是他聽錯了，還是確有其事。

“是皇孫殿下，二殿下將皇孫殿下一塊兒帶來了，說是想要帶著皇孫殿下見一見圣上您。”

慕容皓，慶元帝是不待見的，因為他不爭氣，傷了他為人父的心。但剛出生的他的皇長孫……慶元帝稍稍猶豫了一下，剛出生的孩子，那都是白紙一樣，是爹娘怎麼教導，他們便會長什麼模樣的。

“算了，讓他們進來吧。”不管怎麼說，那終歸是他盼了多年的皇孫。

“兒臣給父皇請安。”慕容皓雖然是不屑做這些禮儀的，但他知道，慶元帝是喜歡的，現在這天下還是慶元帝的，他便要按照他的喜好來。

“嗯。”慶元帝很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你怎麼和你皇弟一塊兒過來了？”慶元帝日理萬機，顯然是已經忘記了他曾經說過的話，只覺得老二和三兒一塊兒出行，看著頗有些怪異。三兒年紀還小，還不到和同為皇室子弟的老二有什麼嫌隙的年歲，倒是老二，就沒聽說他主關心過這個年的弟弟。當然，慶元帝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老二這樣的做法才是正確的，若是他關心三兒，只怕德妃要多想了，宮里的子心眼和想法總是頗多的。若是德妃天在他跟前疑神疑鬼的，他也是不了的。

“剛才德妃宮里頭的娘抱著三弟去了兒臣那兒……”

慕容皓說了前半段，慶元帝便想起了是怎麼回事了。

“哦，這事朕知道，德妃有心了。”

慕容皓角掀起一個帶著些冷意的弧度，附和了一句，“德妃娘娘確實有心。”

很顯然，慶元帝口中的‘有心’和慕容皓說的‘有心’不是同一個意思，慕容皓明白，卻不確定慶元帝是真糊涂還是裝傻。但慕容皓的子，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他不主去踩人都已經很不錯了，德妃居然敢打他兒子的壞主意，當他不寵，就好欺負不？他可不是個綿子的。

“父皇容稟，兒臣這會兒過來，是帶著您的皇長孫來向您訴苦的。”

“訴苦？怎麼說？”

“把人帶上來。”三皇子的娘，若是讓慶元帝憑空去想的話，他是一時半會兒記不得的模樣的，但人被帶到他跟前的時候，他還是可以認出來的，而且速度頗快。

“這是怎麼回事？”那娘是被五花大綁的，大約因為害怕的緣故，那一臉的眼淚鼻涕，看著讓人覺得有些惡心。

“兒臣不便說，還是讓和您說吧。”慕容皓一個眼神，押著娘的侍衛便踢了膝蓋一腳，下一刻，就重重跪在了地上，是看皺的眉頭和發青的臉便能得知，這一下摔得極疼。但疼的厲不厲害，本沒有人會在意。在宮里頭，只有主子和奴才的區別，主子是都貴的，至于奴才，那就是地上的螻蟻，死都不是大事，更何況只是皮之苦。

德妃本就寵，又因為三皇子的關系，慶元帝是經常到德妃那兒去的。每每慶元帝過去，娘總是要奉命抱著三皇子德妃或者慶元帝跟前的，其中的很多時候，娘也是這般跪在他們倆跟前的，但此時此刻，卻又不盡相同。雖然是奉命行事，但其實很明白，這樣的時候，的主子德妃是什麼都不會承認的，最后這個罪責還是得由來扛。想著自己的死期就在跟前，娘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殿之中的眾人，很快聞到了一讓人不大舒服的味道，那是……尿味。慕容皓第一時間看了眼自己懷里，小寶十分乖巧地靠在他口，在他看他的時候，與他無辜對視。

遲疑了片刻，慕容皓手了小寶的屁，心里頭想著，若是這小子這回真在他抱著他的時候撒尿了，那他以后就再也不抱他了。結果一，干的。然后他就有些幸災樂禍地往他家三弟那兒看去。

三殿下的年紀在宮里頭算是小的沒有錯，但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如果還不會吭聲說自己要撒尿直接尿子的話，那真是……可以看笑話的了。

慕容皓看了眼地面，沒有漉的痕跡。不是殿中的兩個孩子，那……終于，眾人找到了源頭。

“沒用的東西。”慕容皓撇開了頭。

“還是兒臣來說吧……”慕容皓長話短說，把他看見的況還有乃娘剛才在他跟前待的況說了一下，言語之間很客觀，沒有加任何自己的主觀臆斷。“我兒還小，還不會說出自己的委屈，兒臣作為他的父王，自然是應該為他討公道的。”

“你的意思是德妃……不可能！”慶元帝的猜測還沒完全說完，自己已經先否認掉了。因為他一直覺得那天是他誤會了德妃的‘好意’，讓了委屈。

手指頭出來有長短，人心是偏的，這些慕容皓都很清楚，但完全沒有想到他的父皇會這般偏袒那個賤人。甚至都沒有來對質的意思，直接就全盤否認了。

“定然是這狗奴才沒有伺候好三兒，想著德妃寵，又待人寬厚，所以想要將這事推到上去。來人啊，把拖下去，送回德妃那兒，讓德妃好好管教宮里頭的人。”

“孩子沒事吧？抱過來我瞧瞧。”比起一直寵的三皇子，素未謀面的皇孫此刻更能引起慶元帝的注意。

慕容皓雖然對慶元帝剛才的做法有些不滿意，但面上不顯，只按照圣意，將孩子抱到了他跟前。

“這……”慶元帝臉上的笑意在看到小寶的長相之后收斂了起來，“這孩子真是你親生的？朕怎麼看著，他長得一點兒不像你小時候呢？”

“父皇，兒臣又不傻，是不是自己的骨，難道兒臣還能不清楚嗎？”

屋及烏，慕容皓以為慶元帝這是因為不喜歡他，所以連帶著也不喜歡他兒子。慶元帝不喜歡沒有關系，他自己的孩子，他自己總是要護著的。

“你清楚就好。行了，把孩子抱回去吧，今天的事兒，我會讓德妃給你一個待的。”

“多謝父皇。”慕容皓此時算是心口不一，因為他很清楚，這事兒其實在剛才就已經算完結了。那個娘被送回德妃那兒，除了死路一條還是死路一條，死無對證，自然是德妃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慕容皓抱著小寶離開大殿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想的是，‘您先不仁不公，那就別怪兒子不孝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