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對于駱銘的到來，白素面上一點兒驚訝之都沒有，似乎一切都在的意料……和掌控之中。

“你想怎麼樣？”

最近這幾天，莊子之中的病患喝的湯藥都是白素開的藥方。因為藥方上頭有好幾味藥是帶著毒的，所以兩位醫一直很關注病患服用后的結果。可除了第一天服藥的幾人吐了些污之外，并沒有什麼不妥之，甚至已經開始慢慢好轉，因而很自然的，兩位醫想到了‘以毒攻毒’四個字。黃醫雖然沒說什麼，但程醫以為他對于白素多也是有些佩服的，至在這方面，他們幾人都不及。

學無前后，達者為師。

“你想救人，我就幫你救。但你的態度，讓我很不高興。我不高興了，他們也別想好過。”

駱銘不通醫，是以全然信賴兩位宮中醫，因為白素的方子是他們斟酌過后才用的，且只用在了四人上，結果尚佳，所以所有人，特別是他，疏忽了。面前這個子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手。

“給我解藥！”

依黃醫和程醫所言，白素對于毒之一道，確實頗有研究，在他們都以為湯藥里頭的那些毒和疫癥里頭帶著的怪異的毒相抵消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疫癥之中好似憑空出現的那些詭異的毒素確實被抵消了，但湯藥之中的毒經過此消彼長地互相綜合之后，蟄伏了下來，而后于今天發了出來。

疫癥在的那些個患病之人，本就虛弱至極，第一天服藥之后嘔出的雖然大多是為了帶出里頭的毒素的，但畢竟是，也算是傷上加傷了，這會兒又加了毒，眼見著離死期就不遠了。

如果那幾人是因為疫癥致死，那麼駱銘或許還能騙一騙自己，都是他們不夠小心，但此刻威脅他們命的毒，卻是白素因為他的緣故而特意加上的，只為了讓他妥協。駱銘并不認為自己的心有多，但他不想背負幾條甚至幾十條無辜的人命。

“只要你守諾，其他都好說。”白素沒有否認解藥的存在。

駱銘很確定，白素要他跟著去采藥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要帶著他離開這里的借口。因為他對有所求，所以就注定了可以隨時‘’他，而他卻要護住的安全。這是十分被的局面。在面臨被局面的時候，駱銘一般都會怎麼做呢？會做一番取舍。

有那麼一瞬間，駱銘有些自私地想，不然就直接弄死算了，至于那些被害了的人，他雖然沒法救他們，但他可以盡最大的努力照顧他們留在這世間的親人。如果……他們都和他沒有任何瓜葛的話。

謝林氏……瑜兒的舅母，待瑜兒和小寶真心真意好的長輩，他不能不救。

駱銘了拳頭，好半響之后，他舒展了面部表，看著就像帶著淺淺的笑意一般，只這麼一下，白素就有些看癡了。他知道的，白素喜歡他的臉，很喜歡。這種喜歡，讓他覺得惡心。但他不會因為白素的喜歡就毀了自己的臉，因為瑜兒也喜歡的。

“白大夫……準備去哪里采藥？”

“這個你不必知道，我認識路就好了。”

“莊子上這麼多人，需要的藥量應當不小，只白大夫和我兩人，只怕力不從心。”

駱銘還沒說完，白素已經似笑非笑地開了口，“哦，你想帶著你的侍衛？可以啊，帶著吧。”

“殿下！萬不能跟著一起去啊！”確認了白素的毒心思之后，愧難當的黃醫和程醫對于駱銘要跟著白素一起出門采藥的事表達了激烈的反對之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都敢這樣害人，如果殿下和一塊兒被給害了，那他們只怕也兇多吉了。

“孤并非孤一人，會帶著侍衛一同前往的。”不虎焉得虎子，既然這般機關算盡的，他總不好讓太失了。

“那……老臣也一道。”黃醫遂自薦，自請跟著駱銘出門，想著他雖然對毒之一道不甚了解，但至也懂得比駱銘和莊子里頭的侍衛來得多。

“不必了，莊子這里離不開你。”

作為男子，駱銘自當是更喜歡騎馬的，因為自在，且可以隨心所。至于坐馬車，除非他了不能騎馬的傷，或者馬車上的人是他的妻，其他時候本是不會考慮的。

駱銘馬而行，姿拔，目不斜視。輕輕扯韁繩，他的坐騎立馬聽話地頓住了腳步，在它停住之后，駱銘輕輕抬起雙手，做了幾個手勢，而后繼續馬而行。即便他后沒有長眼睛，也覺到了那盯著他的視線，灼熱地讓他深深厭惡，不能瞎的眼睛，就只能擋住的視線了。

不管何地，總有不便談的時候，這時候如果必須要傳達某些重要消息給自己人，該怎麼辦呢？正常人是不會隨帶著筆墨紙硯的。不開口說話，只以手勢談，很多熱沸騰的想要保家衛國的小年輕在加駱家軍之初，都是一臉懵的。甚至有些想得太多的，誤以為了駱家軍之后就得做啞，這是提早習慣不能說話的生活呢！

此刻跟在駱銘邊的親衛，都是出自駱家軍，很多時候其實駱銘本不必做些什麼，只要一個眼神，他們都能大約領會他的意思，不過這會兒，大家都很清楚地看懂了駱銘的命令。有些年紀稍輕的，沒忍住回過了頭，往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到趴在馬車車窗邊，目不轉睛地凝視駱銘的白素之后，打了個哆嗦，按照平時訓練的隊形，補住了‘缺口’。自此，除非白素直接上天，否則不管馬車待在哪個位置，白素都再看不清駱銘的半片角。

藥用的藥材，慣常出自兩，一是某些藥鋪或者商戶的藥田，二便是天生地養的了。當然，絕大多數時候，野外自然生長的藥材的藥是要高于甚至遠遠高于圈地由人工培養出來的藥材的。不過好些珍惜藥材都生在懸崖峭壁或者深山老林之中，如果要用的時候臨時去采，一來一回的，不但采藥人危險，有些急病也等不起。運氣不好尋不到的況也多有發生，便是真尋到了，那價格也能讓好些囊中之人而卻步。相較之下，用種子養出來的藥材雖然藥效差了些，但價格也相應便宜，是很多人會做的選擇。

“就是那里了。”

駱銘下了馬，白素下了馬車，手指向遠的一座綿延的山脈。

經過慶元帝的設計還有那個真實得不行的夢境之后，駱銘有些不喜山林。白素在前頭悠哉開路，不時回頭和他說上幾句話，講講林子地上看得到的常見藥材和野菜，偶爾看到林子里的，也讓駱銘命令手下去打，對這種沒話找話說的做法，駱銘只裝作自己的耳朵是擺設。

駱銘的冷淡，白素習慣了，但心里頭還是很不舒服，特別不舒服。但是個能忍的，既然駱銘不愿意和流，那便早些帶著他去到的地盤好了。在的地盤里，最大。又回頭看了眼駱銘，從他俊俏的謫仙一樣的臉，看到他寬闊的肩，結實的，勁瘦的腰，沒法忽略的大長。這個樣子的駱銘，更喜歡。

的目很肆意，駱銘想不注意都難。

“還有多遠？”終究，駱銘開了口。他并不想夜宿在這里。

“很快。”很快，他就又是一個人的了。想到這里，心猛地就愉悅了起來。等他再次為的之后，該怎麼懲罰他呢？敲斷他的？斷他的手指？

白素口中的‘很快’，是一個時辰之后的事了。

無所遮擋的山風陣陣撲打在臉上，有那麼極短的一瞬間，駱銘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夢境之中。前是斷崖，后是窮追不舍的敵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他所能地多斬殺敵人，而后轉從那懸崖跳下。

白素朝著駱銘等人出手，要他們的腰帶，因為他們要的藥，長在懸崖之下。

“出發之前，你怎麼不說。”就算這懸崖再高，無非也就是多帶幾捆繩子的事。因為什麼都沒說，所以駱銘的侍衛雖然按照周全考慮準備了繩子和藥筐，繩子的長度卻是遠遠不夠的。

“我是沒說，你不是也沒問嗎？”

比起服撕的布條，腰帶確實更牢固一些。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黑著臉開始解開自己的腰帶，而后用特殊的結接在了一起。最后轉了一大圈，到了駱銘手中。

“我下去，你在上頭拉著我，可別松手，不然……好多人要給我陪葬的。”

白素這麼一說，駱銘愣了一下，他還以為會讓他和一塊兒下去，正想說這繩子是接的，不夠承兩人的重。

“好。”駱銘給出了承諾，雖然他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