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謹言，你不仁我不義。”關靜萱又看了眼“管殺不管埋”的方謹言。

“娘親有所不知，那回我是跟方謹言慪氣了才單獨回的娘家，怕您擔心，所以沒說實話。其實那一回，方謹言他……”

見關靜萱還要繼續說，方謹言其實很著急，但雖然著急，卻也不敢做上前捂住關靜萱的這樣的危險作，他慌之際，恰好看到了桌上的托盤，忙打岔道：“對了，這點心是剛出鍋的，岳母大人，您嘗一嘗。我們家廚子的手藝還是很好的。”

夫君生病了在家，娘子卻沒有留在家中照顧，從表面上看，關夫人以為方謹言才是委屈的那一個。但這會兒看著方謹言一副怕關靜萱說出什麼的樣子，關夫人又不大肯定自己的判斷了。

但關夫人畢竟是關夫人，若是兒犯了錯，是可以當著婿的面教育兒的，但若是婿犯了錯，況就大不相同了。不可能當著方謹言的面問兒他究竟是犯了什麼錯，只有等和兒單獨相的時候再說了。

這麼想著，關夫人的臉上很快掛了些笑容，“是嗎？那我可得好好嘗嘗了。”

關夫人沒想到的是，不過和方謹言說了一句話的功夫，這一轉頭，剛才盤子里擺放的糕點已經了至三分之一。關靜萱里塞的滿滿的也就罷了，雙手也一點兒沒閑著。

關夫人氣竭，這樣的做派，若不是親眼見證自己兒的圓潤長，只怕這會兒都要以為方家自嫁過門之后刻薄于了。

“阿萱，你怎麼？”

見岳母先開了口，剛才只敢干著急的方謹言立馬接了話，“夫人，做人要言而有信，剛才咱們說好了的，你肚子五次換五塊糕點的，你這吃的加上拿的，肯定不止了。”

關靜萱配著水，匆忙咽下里的糕點，湮滅了證據之后，開始死不認賬，“方謹言，你說我不止吃了五塊，我就不止吃了五塊嗎？有證據嗎？”證據都在肚子里，就算這會兒方謹言讓吐出來，也再看不出是幾塊了。

見兒得意的無賴表，關夫人扶額，“……”

“吃到夫人肚子里頭的，確實是沒有數了，但剩下的還是有數的。糕點的總數，廚房的糕點師傅是有數的。要我讓人去把糕點師傅請過來嗎？”

“算你狠。欠你六下。”關靜萱是知道確數的。因為方謹言剛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娘上，所以才能順利地多吃。因為是多吃的，關靜萱每吃一塊都覺得占了天大的便宜，所以是有計數的。

在關夫人覺得其實已經不了的時候，方謹言開口問關靜萱，“只有六下嗎？若是請糕點師傅過來卻不是的話，那在孩子出生之前，我是不會再夫人的肚子了。反正再過幾個月孩子也要出來了，隔著肚皮他，不如直接他，夫人以為呢？”

“八下，真的就八下。”很快，略心虛的關靜萱就改了口。

關夫人：“......”這麼丟人的兒，一定不是從肚子里爬出來的。

關靜萱是不能吃了，關夫人本來也沒有吃點心的習慣。和關夫人說著話的時候，關靜萱的眼神會不自覺地往盤子上瞟，越看越覺得難，“方謹言，你既然不讓我吃了，要不然你就自己吃掉，要不然就把這些拿出去。放在這里讓我干看著，你缺德不缺德啊？”

“阿萱，怎麼說話的？”

“本來就是嘛！您看方謹言多浪費，讓師傅做了這麼多，卻不肯讓我多吃。剩下這麼多可怎麼辦才好啊？”

關靜萱最好關夫人直接以長輩的份允許把這剩下的點心給吃了。但很顯然，關夫人雖然是的親娘，此刻卻是站在方謹言那一邊的。

“謹言啊，阿萱貪吃，你放在這兒，看著確實難，不然你讓人先撤下去吧？”

方謹言正要人，關靜萱出言阻止，“你拿來的，為什麼要別人送回去。你自己去送去。剛好，你出去之后也別馬上回來，我和娘有話要說。”

若是往常，方謹言早在關靜萱吃到限量的時候就著人撤盤了，今天完全是因為怕關靜萱和關夫人提起他生病那回的事，所以他才一直在一旁陪坐。雖然那就是個誤會，但關靜萱當初就沒完全信他，最近又一直在生他的氣，只怕此刻說出來的話，會有失公允。

很顯然，關夫人也想起了這茬。

“謹言啊，那你就多走一趟吧。”

起之前，方謹言盯著關靜萱看了很久。

關靜萱回看了他一眼，吐舌做了個鬼臉。

方謹言出去之后，關夫人立馬就問起了那天的事。關靜萱猶豫了下，“其實那天的事是這樣子的……”一邊說，一邊腳步輕緩地往門邊移，移到門邊之后，關靜萱猛地拉開了門。

著門聽的方謹言一個踉蹌，差點兒直接撲在關靜萱上。幸虧方謹言反應快，抓住了門框，才穩住了形。站穩之后，方謹言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

不但是他，關靜萱和關夫人也嚇了一跳。

“阿萱，沒事吧？”方謹言和關夫人幾乎異口同聲問道。

關靜萱的臉有些慘白，扶著肚子，緩緩地搖了搖頭，“沒事。”

關夫人忙走到邊，扶住了的胳膊，“都要當娘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沒分寸？這是能開玩笑的事嗎？謹言你也是，走就走了，你還躲在門口干什麼？聽嗎？是怕阿萱和我說些什麼？”

“不，不是的。”方謹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所以然來。

“行了行了你先去吧。阿萱這里有我。”

被關夫人趕了半天，方謹言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方謹言再回來的時候，關夫人已經離開了。

“娘子。”

關靜萱朝他招了招手，方謹言坐到了邊。

關靜萱了他的耳朵，方謹言的耳朵的，沒事就喜歡兩把，“怎麼？擔心啦？既然敢做壞事，難道還怕我和娘親說嗎？”

“我沒做壞事。”方謹言任由關靜萱著耳朵，“但還是怕你和岳母說。你也知道的，我在四方城里的名聲本來就不大好的。”

豈止是不大好，簡直壞了，“那有什麼的，我當初嫁給你的時候，名聲也沒比你好多。”見這麼說了，方謹言依舊有些悶悶不樂，關靜萱靠在了他肩上，“別擔心啦，我什麼都沒說，只說我讓你給我買首飾，你沒答應，所以和你吵了架，才單獨回娘家的。”

聽關靜萱和關夫人說的是這個理由，方謹言卻并不高興的樣子，“那，我在岳母心目中，豈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了？”

“是小氣好呢？還是在外頭來好呢？”

“我不小氣，也沒在外頭來。”

關靜萱：“......”

當天晚上，關靜萱在半夜驚醒，一的冷汗，眼角有淚水不停落。

夢見下午的時候，方謹言沒能穩住形，直接就把倒在了地上，然后的肚子就劇烈地疼痛起來，漸漸地，滿地都是，不多時，落下一個已然型的胎兒來。

慌慌張張地把渾是的他抱起來的時候，他沖著喊了聲娘，他問，為什麼沒有護住他？

關靜萱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輕輕地了肚子。

“是娘的錯，娘以后會小心，一定護住你。你也乖乖的，別嚇唬娘親。”

約聽到了邊的靜，方謹言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眼睛半開不開的，卻下意識地手，找準位子后就給關靜萱按起來。關靜萱看著方謹言這一番作，只是默默無言，眼睛又酸了起來。

最近孩子月份大了，經常在半夜時分筋。因為被克扣了飲食，關靜萱總是毫不客氣地在的第一時刻，就推醒方謹言，十分魯的。總以為方謹言終究會有不耐煩的時候，那樣就能趁著機會和他吵上一吵。但都沒有，方謹言一直都很耐心，出乎意料的耐心。

關靜萱不知道的是，每每看著的臉，再看看滾圓的肚子，方謹言總會想，是他的人，懷著他的孩子，雖然總是被于好眠中驚醒，但卻沒法有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