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關靜遠有些弄不清楚，潘云櫻突然和他提起這事，究竟是什麼用意。雖然過程很不順，但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嗎？

孩子弱，家里的人多多看護也就罷了。

而后，關靜遠好似突然開了竅，“你啊，懷著孕呢，就別想那麼多了。你嫂子是吃了藥才有的孕，你又不是，你嫂子在塌上躺了將近十個月，至于你，昨個兒大夫不是還說你好嗎？不然明天你怎麼會想著出門去呢？把心啊，放在肚子里，咱們倆的孩子，一定能順順利利出生的。”

“嗯。”潘云櫻點了點頭，眉間的愁緒卻依舊未散。

“對了，明天咱們去哪兒？”

“夫君你也去嗎？”潘云櫻聽到關靜遠說‘咱們’，很是驚訝。

“我怎麼就不能去了？”

潘云櫻大約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大，忙道，“夫君你不是要在家里讀書嗎？我哥哥自秋闈之后就沒出過門。”

關靜遠不大聽這樣的話，他是他，別人是別人，不是別人怎麼做，他就也必須要學著別人做一樣的事的。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讀書還是得勞逸結合，天天待在書房里頭，人都待傻了，不要說狀元了，考中進士都是問題。”說完這些之后，關靜遠的嗓音了下來，“再說了，夫人你懷著孕，為夫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

“我也不是一個人出門啊，不是還有娘親，還有妹妹他們嗎？”

“那不就是了，他們都去了，難道還多我一個嗎？你還沒說呢，準備去哪里走走？”

“我想著，天冷，就先尋個地方一起用個飯，然后去附近的鋪子里看看布料，看看小裳什麼的。”

“小裳？嘟嘟有很多的，明天我和阿萱說一下，讓拿一些過來就是。聽說都是方家老爺給嘟嘟準備，那些裳都可好了。也讓咱兒子福。”說著，關靜遠就手想要潘云櫻的肚子。

潘云櫻稍稍側，“才三個月，還不出什麼來呢。小裳的事，我看著，不妥。那些裳都是方老爺替嘟嘟準備的，咱們就這麼拿過來用，要是被方老爺知道了，怎麼辦？”

“沒事，我們也不拿新的，拿嘟嘟穿過的就行。嘟嘟的裳啊，聽咱娘說了，都是穿過一次就不要了的。咱娘剛聽說的時候還說過阿萱他們，現在時間長了，娘親也就習慣了。”

“舊裳？”潘云櫻皺了皺眉，“我們的孩子，為什麼要穿嘟嘟的舊裳，我不稀罕那些好布料，給咱們孩子挑和一些的布料就行。”

“你沒生養過，可能不是很清楚。這孩子的裳，不是一定要穿新的，舊的裳更一些。再說嘟嘟的裳，只穿過一次的，算什麼舊裳？難道你還嫌棄嘟嘟不？”

“沒有沒有，只是，我是第一次做娘親，自然想給孩子最好的。如果連件新裳都不能給他的話，我會覺得對不得他的。”

“我也沒說不給孩子做新裳，但是孩子不可能只有幾吧？孩子那麼小，尿了吐了拉了，都是要換裳的，和阿萱要一些來，備用也是好的。再者，孩子一天一個樣的，要是做太多裳，還沒穿過，孩子就長大了，那不是浪費了嗎？依我看，新的舊的都備一些，是最妥當的，你看呢？”

“都聽夫君的。”

第二天一早，關靜萱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梳洗好了的方謹言。有些吃驚，“你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娘子要帶為夫出門見人，為夫興地睡不著啊。”方謹言回答。

“來，也不是沒帶你出過門。多寶閣的事，才幾天，就忘啦？”

“為夫一把年紀了，自然是見過世面的，但是架不住有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家伙啊。”

“你說嘟嘟？嘟嘟那麼小，哪里懂出門不出門的？”

“誰知道呢？反正他是一早就醒了的。”

關靜萱一回頭，就看到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的嘟嘟，這麼可的小家伙，是從肚子里出來的，想想都覺得幸福。

好好抱了會兒嘟嘟，關靜萱問道：“咦，咱們方家，這裳，不是不穿第二次的嗎？嘟嘟現在是怎麼回事啊？”

“這裳不同，貴人賜的裳，帶著貴氣，能給嘟嘟帶來好運道的。”

“那咱爹家財萬貫的，不也是貴人嗎？他給嘟嘟的裳，我們也只給嘟嘟穿一次啊，真浪費。”

“傻，不一樣的。”

拍開方謹言腦袋的手，“別不就我的頭，人的頭不可以隨便的。”

“還有這說法？誰說的？”

“我說的。你知道不知道咱們子梳個頭要多久，多痛苦啊，你這一，給發髻散了，金釵掉了，頭發躁了……不管哪一種，都是要重新梳頭的。”

“可你現在不是剛起來，還沒梳頭發嗎？”

“凡事都有個慣，現在是沒事，但你要是平時我的頭習慣了，我哪天是梳好了的呢？看什麼看，我這是未雨綢繆。”

“行，夫人都有理。”關靜萱還沒得意多久，頭發已經傳來了悉的疼痛，低頭一看，果然，的發梢已經被嘟嘟攥在了小手心里，得那個啊。一邊著，這小子居然還對出了無齒的笑容來。

“嘟嘟這麼不聽話，夫人可得好好管教他才是。”

“方謹言！”不用說，肯定是他把的頭發塞到嘟嘟小手里的。這個壞蛋，自從有了嘟嘟之后，就利用嘟嘟干壞事了。

“嗯，為夫在。”話雖這麼說，方謹言卻刻意和關靜萱保持著距離。生怕許久不曾傷的腰重新創。

“是這里嗎？味軒，名字怪怪的，方謹言你在這兒用過飯嗎？”方謹言還沒開口回答呢，關靜萱已經繼續說，“算了，問你也白問，你平時肯定去香滿樓去的多。我說的對吧？”

“嗯。”方謹言點了點頭，而后四看了看，“這里，好似有些偏僻。”

“哪兒偏僻啦，你看這附近進進出出這麼多人。別你沒來過，就說這里偏僻。一會兒我娘他們來了，你可千萬別說這個。”

“我像那麼沒分寸的人嗎？”

關靜萱打量了他一會兒，回答道，“別說，還真像的。”

不一會兒，關府的馬車也到了。

看見坐在車夫邊的大哥，關靜萱有些驚訝，“哥，你也來啦？居然沒有在家讀萬卷書？”關靜萱說著，還做了個捧書的作。

“嗯，我這不是已經讀了萬卷書，開始出來行萬里路了嗎？你先等著，我給娘和你嫂子扶下車，咱們再細說。”

待潘云櫻站定，關靜萱走到了面前，看了臉好一會兒，才道，“呀，這就是嫂子吧？大哥你真是好福氣，嫂子長得這麼好看。嫂子您好，我是阿萱。”然后，關靜萱給方謹言招了過來，“這是我夫君，方謹言，他懷里的，是我兒子嘟嘟，一個月零十三天。”說完之后，關靜萱暗自松了口氣，明明見過不止一次，卻要裝作第一次見，真是不容易，心疼自己。

“啊，阿萱你好，我經常聽婆婆和夫君提起你。”

“他們提起我？肯定沒說我好話吧？嫂子我和你說，你可千萬不能相信他們的話。我大多數時候，還是很乖巧的。是吧，方謹言？”

方謹言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頭稱‘是’。

潘云櫻笑了笑，在關靜萱看來，好像有些勉強，說，“不是的，婆婆和夫君都說你好呢，說你長得漂亮，格爽直……都是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