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他抱著父皇的胳膊咬得他嗷嗷直，然而現實，讓慕容宸有些郁悶，讓他郁悶的現實是，他現在還是一個乃娃娃，只會吃喝拉撒，最多加個翻的乃娃娃，現在的他，不是長沒長齊的問題，是更加重大的問題，他連牙都還沒長，想要咬人……呵呵，用他母后常笑話他的乎乎禿禿的牙床嗎？

只怕以他現在的樣子，就算他再認真咬，也只會被認為是在和父皇玩兒吧？再說父皇的裳……他才不要咬，臟死了。

“來，娘親給我們嘟嘟洗洗臉，哦。”慕容宸聽母后這樣說著，隨即他臉上就被蓋了一塊溫熱的布。母后的作十分輕，他一點兒都沒有覺到不適，反而非常地舒服。十分愜意地，慕容宸閉上了眼，想好好地這溫馨的一刻。

關靜萱給嘟嘟完臉后，準備去一，再給嘟嘟一把，卻看到嘟嘟已經重新闔上的雙眼。

“這孩子，怎麼又睡著了？”關靜萱才一說完，慕容宸又睜開了眼，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滿眼孺慕地看著。他喜歡現在的母后，年輕的，還不曾那麼傷心的母后。

“呀，嘟嘟在看娘親嗎？娘親長得好看？我們家嘟嘟也好看，是這世界上，最可，最漂亮的寶寶，嗯？”

【孤的母后，自然當是全世界最的。至于孤，全世界最俊俏。】

在這一刻，關靜萱有一種錯覺，好像，嘟嘟臉上出現了一種名為‘自傲’的神。可是怎麼可能呢？嘟嘟還那麼小。

似乎想到了什麼，關靜萱高興的神很快就落寞了下來，長得再又有什麼用呢？紅易老。

見狀，慕容宸出了手，被他自己頗為嫌棄的小手，覆在了關靜萱的手背之上。

【母后，別難過，孤在，孤會保護您的。】

“我們家嘟嘟都會安娘親啦？娘親沒事，娘親會想開的。”關靜萱勉強地笑了笑，“總要想開的，不是嗎？就算是為了嘟嘟你，娘親也必須想開。”

【……不想開也沒關系，那些搶父皇的無恥濺婦，孤都會一一為母后您置掉的。您要做的，就是安心地等著孤長大。】

“細想想，其實你爹也沒有什麼錯。男子嘛，三妻四妾的，本就尋常，更何況他現在份又不一般了。是娘太較真了。”

【男子三妻四妾……確實尋常。】

想到這里，慕容宸有些臉紅，因為后來他東宮里頭的人，比皇祖父可要多的多，父皇的后宮和他比起來，還真不算什麼。

可是……只要母后不喜，父皇就不該有別的人。君子一諾，不論父皇原來曾經是什麼份，后來又是什麼份，只要是曾經答應過的事，只要他是個男人，就該盡力做到曾經許諾過的諾言。在他看來，父皇是對不起母后的，想當初，母后一介家小姐份，下嫁給他一個商戶之子，父皇當初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哎呀，你看，娘都在和你說什麼呀。不管怎麼說，他是你親爹，他那麼疼你，你長大了，還是要好好孝順他的。嗯？好了，現在娘親來看看，咱們嘟嘟的尿布了沒。”

‘噌’地一下，慕容宸的臉紅了。因為母后的手放在……咳咳，雖然隔著尿布，但是……

“嗯，沒。從半夜到現在，嘟嘟你居然沒有尿嗎？該不會，是生病了吧？”關靜萱手了慕容宸的額頭。“溫度很正常啊。嘟嘟啊，跟娘說，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并沒有。孤一把年紀了，怎麼會允許自己弄尿布呢，孤如果要出恭，必然會事先知會母后您的。】雖然，還是不好意思，不過，總比尿在里強。

這個時候，慕容宸確實是這麼想的。不過他忘記了有一句話，做：此一時，彼一時。

聽到外頭通傳，讓出去接駕的時候，關靜萱是懵的。因為往常這個時候，并不會有人來。但宮外頭等著去接的，是四妃之一的德妃，關靜萱不能不去，好在……最近接駕也接習慣了。只是這一回，莫名地不想帶著嘟嘟，不想讓嘟嘟和一塊兒低人一等。

“民婦恭迎德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聽說關靜萱要出去接駕，接的還是德妃那個老妖婆的架，慕容宸很著急，但是再著急，他也不過就是翻了個罷了。

“嗯。抬起頭來，給本宮看看。本宮一直聽說，宮里頭來了一個人兒，雖然好奇，不過一直無緣相見，今天特意來看看你。”說著，德妃居高臨下地看著關靜萱，關靜萱抬起頭不久之后，德妃就手住了的下，讓把頭抬高。

關靜萱保持脖頸僵直的姿勢被德妃看了半響，德妃才皮笑不笑地笑了笑，“確實長得不錯，你要是再早出生幾年，只怕能進宮和本宮做姐妹呢！”

這樣的話，關靜萱沒法接，于是只重新低頭，表示對德妃的恭敬。

德妃‘哼’了一聲，朝著一旁出了手，邊的宮很利索地給了手，剛才著關靜萱下的那只手。

往前走了幾步，經過關靜萱邊的時候，德妃才道，“起來吧。”

“謝娘娘。”

被起之后，關靜萱跟在了德妃后，這才發現，德妃邊除了宮，還跟著一個人。上月……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說實話，關靜萱有些不舒服，因為上月剛才肯定也是跟在德妃邊的。那麼……跪了德妃，豈不是也相當于，跪了上月嗎？所以，剛才的那些，其實都不算德妃的下馬威，讓間接給上月下跪才是吧？

宮里的人，果然簡單的，沒有幾個。

“本宮聽說，你給太子生了個兒子？”

“……回娘娘的話，是的。”

關靜萱很不喜歡德妃的語氣，說這話的意思，好像不過是個想要母憑子貴的低濺婦人，可明明，是方謹言明正娶、八抬大轎迎進門的妻子，原配妻子，就算方謹言變了慕容霖，娶的人，總是他沒有錯吧？

“抱過來，給本宮看看。”

德妃做了多年的皇帝妃子，說話的時候，全是命令的語氣。和關靜萱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把嘟嘟當一個孩子，更像是當做一個件，一個引起興趣的新鮮的件兒。

關靜萱宮里的宮見關靜萱沒有作，徑直往寢宮走，想幫著把嘟嘟抱出來。德妃卻眼尖，看到了的去向。

“攔住！”那個宮被德妃邊的宮在地上后，德妃對著關靜萱說，“你……親自去抱。”似乎怕關靜萱聽不懂人話，還手指了指。

“是，民婦這就去。”其實說句‘是’已經足夠，加上后頭的話，是關靜萱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德妃是什麼份，而，又是什麼份。

關靜萱有些緩慢地轉過了，咬了牙，握了拳頭，恨，沒有份，只能忍。

走到寢宮，看到嘟嘟的那一刻，關靜萱的眼睛紅了。使勁了眼睛，不能在敵人面前哭，也不能被敵人看出在哭，因為敵人不會同你，只會張開大笑，笑你弱無能好欺負。

“嘟嘟，娘親對不起你，護不住你。”

【母后別哭，孤很好，一會兒，您等著孤給們瞧。】

“嘟嘟，一會兒就好哦，娘親抱你出去一下。你別怕，娘親一會兒會在，會陪著你。”

【孤不怕，不過一個老妖婆，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