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做方謹言的時候，慕容霖看著話本子里頭掌管生殺大權的皇帝，只覺得特別地威風，那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和閻王爺差不多，想要讓你什麼時候死，你就得什麼時候死。可能有時候比閻王爺還要厲害、兇殘些，比如不就滅人家滿門、三族、九族什麼的。

當方謹言變了慕容霖，他才知道坐上那個位置之前得經什麼樣的磨難，可能和那頭去取經的猴子也差不多了吧？文武雙全那基本就是最低要求了。他這文不武不就的，太傅都沒機會教他些什麼。

方謹言很沮喪，也只有當他是方謹言才可以沮喪，慕容霖要百折不撓才行。可即便是方謹言，也不可以沮喪太久，因為他有想要保護的人，他的妻，他的子，他不想再面對當初在方府那樣腥的夜晚，因為下一回，他不會再有耍皮子的機會。可能一個眨眼之間，他就會看到噴濺的，還有自己飛起的人頭。

慕容霖回東宮的第一件事，是洗漱。不管是習文還是練武，他上都不免會被弄臟，前者可能會沾到墨、后者則又是灰又是汗，可能還有。他得清清爽爽地，才能見阿萱和嘟嘟。

寢室之，關靜萱正在用撥浪鼓逗著嘟嘟，關靜萱搖晃著撥浪鼓，吸引嘟嘟的注意，在嘟嘟出小手來抓的時候，關靜萱迅速地把撥浪鼓挪開，如此反復。在關靜萱看來，嘟嘟長大了，脾氣好的很，怎麼逗他，他都不會生氣。其實，可能更希嘟嘟生氣，因為嘟嘟生氣蹬的樣子，實在是太可了。

慕容宸十分配合母后的心，雖然，他對這個愚蠢的撥浪鼓真的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為了哄母后高興，博母后一笑，他還是很努力地出小胳膊去夠母后手中的撥浪鼓。

【只是母后……兒臣真的是您親生的嗎？都已經十次了吧？至讓兒臣抓住一次撥浪鼓呀，要不是兒臣年紀已然頗大，怎麼會有這樣的耐，恐怕兩次沒有抓到，就不會理您了吧？】算了，母后也是第一次養孩子，他是好兒子，是懂事的兒子，要理解，要原諒。畢竟他這個年紀，也做不了什麼大事，除了吃喝拉撒，也就只剩下陪母后玩兒了吧？

“在做什麼呢，這麼高興？”慕容霖進屋的時候，關靜萱正笑的開心。見他回來，關靜萱起了，走到方謹言跟前，晃了晃手里的撥浪鼓，“我在用這個逗嘟嘟呢，他開心的。”

慕容霖看了眼兒子，再看看笑的眉眼彎彎的媳婦兒，只覺得可能更開心的是阿萱，不但玩了撥浪鼓，還玩兒了嘟嘟。

見娘親走開，慕容宸垂下了手，一直舉著手，真是老累老累了。為了逗母后開心，他也是費勁了心思。

“嘟嘟玩這個？”慕容霖將撥浪鼓接到手里，搖晃了幾下。

撥浪鼓一發出聲響，慕容宸立馬條件反般地出了手。看著自己出的小胖手，慕容宸閉上了眼睛，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嘟嘟這個年紀，就喜歡這樣鮮艷的東西。”

“哦？我試試。”慕容霖以為，他急需一些事來解解乏。比如，兒子的笑臉。

然而……

“嘟嘟他……不像喜歡的樣子啊！”慕容霖搖撥浪鼓搖地手腕都酸了，慕容宸依舊不為所地自顧自地吹著泡泡，嗯，用口水，就是這麼無聊。

【哼！你對母后不好，孤才不要理你！】

“額……”關靜萱覺得很奇怪，明明剛才還是很喜歡的呀，這也太善變了吧，他們家嘟嘟。“也有可能，是我剛才逗了他太多次，可是一次都沒有讓他抓到，他覺得沒意思了吧？”

“啊？那你為什麼不讓他抓到呢？”說著，方謹言就把撥浪鼓主放到了嘟嘟手里，“來，嘟嘟，給你玩兒哦。”方謹言一邊說著，一邊湊近了嘟嘟的臉。

慕容宸見父皇似乎要親他的樣子，第一反應就是不可以，然后……

“哎喲！”關靜萱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聽到了‘砰’的一聲，以及同時響起的慕容霖的聲。

見慕容霖捂住了臉，關靜萱忙上前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啦？”

慕容霖用一只手捂住臉，被撥浪鼓迎頭敲到的覺真是……難以言喻的酸爽，他沒法說話，只能騰出一只捂臉的手朝著關靜萱擺了擺。

關靜萱忙看向嘟嘟，只見他張著小，出紅的牙床，笑得正開心，小手也沒閑著，晃撥浪鼓晃地很高興。

【敲的真準，啦啦啦！】雖然過后，慕容宸只怕會嫌棄自己此刻的稚，但是又有什麼所謂呢？這會兒開心就好。

近距離被撥浪鼓狠狠敲了一下，慕容霖很憂桑，在關靜萱手替他傷的時候，他幽幽說，“我覺得……嘟嘟好像突然不喜歡我了。”在關靜萱聽來，慕容霖的這話語中含著很多很多的落寞。

“怎麼會？是你想多了。所以我才只是用波浪逗嘟嘟，而不給他玩兒啊。”不過關靜萱怕的，是嘟嘟手勁不夠，或者一時沒有抓牢撥浪鼓，然后撥浪鼓砸他臉上或者上，給他砸傷了。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嘟嘟揮舞撥浪鼓會剛好砸到慕容霖，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這麼說，是我的錯了？”不該為了討好嘟嘟，把撥浪鼓到嘟嘟手上？

“也不是，以后你注意點兒就是了。你先自己一，我去把撥浪鼓給他拿下來。”

見母后走到近前，慕容宸隨便揮了揮手，示意母后剛才說的沒錯，他只是一時開心失手，不是故意砸父皇的。

“嘟嘟，咱們不玩兒這個了，來玩兒別的好不好？”關靜萱試探地問，一邊問，一邊用手撓嘟嘟的腳心。

慕容宸沒忍住，小腳丫子一下一下地往外蹬。

【哎呀，母后，別玩了，兒臣錯了，以后再不用撥浪鼓敲父皇的頭了。】

“這……又是在干嘛？”

關靜萱順利地拿下了嘟嘟手里的撥浪鼓之后，又撓了嘟嘟的腳心幾下。

“在訓練他蹬，以后他長大了，不管是爬，還是站，腳都得有力才行。”

“還有這事？我也來試試。”慕容霖一副躍躍試的模樣。

關靜萱看了他一眼，頭上的紅還沒消退呢，好像還有些微微地發腫，有這麼個前車之鑒在，其實關靜萱不大希慕容霖再去逗嘟嘟。可覺可能拉不住慕容霖，所以……提前待了下，“那你等等，可千萬別待在嘟嘟的腳能蹬到的距離啊！”

“沒事兒，嘟嘟這小兒，能有多大勁兒啊。”

人家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到慕容霖這兒倒好，頭上還頂著兒子的小胳膊弄出的傷呢，就開始瞧不起兒子的小兒了。

“隨你吧，要是被嘟嘟踢到了，你可別和我說，嘟嘟是因為不喜歡你，才踢你的。”

“不會不會，你放心。”

前幾下呢，方謹言雖然和關靜萱說不怕嘟嘟的小勁兒，但多還是避開了些的，到后頭有些玩兒瘋了，就沒有那麼在意了。慕容宸等的就是父皇的疏忽，趁著慕容霖的手的功夫，在他的手還沒有解除到他腳底的時候，狠狠踢了他一腳。

慕容霖‘哎呀’了一下，捂住了小臂，在某一瞬間，慕容霖都要覺得，他的手被這臭小子給踹斷了。

目睹這一切的關靜萱，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忙出口詢問，“夫君，你，你沒事吧。”說著，就要手去給慕容霖小臂。

“沒事沒事，你先別我，讓我緩緩。”